大家哑然失声。
当一个长得清冷出尘，宛若常年在仙山居住避世的仙人一朝入世，张口却是钱。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别扭。
可偏偏，他说得神色自若，似乎这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大家不禁开始反省，仙人又如何，仙人也是要吃饭的。
谢成思忖，其实赔钱倒是好说，像他们这些人，都不缺钱，但道歉这件事……
谢成利落地道：“我道歉。”
人家的台阶已经摆在这里，要是再打下去，白知礼要治疗的就不止是四个了。
谢成朝着苏七的方向拱手鞠躬，“对不起，沐姑娘，是我们的不是，不该人多欺负人少。”
“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你今日在灵虚阁的账单，谢某会全部负责。”
烬天神色冷然地看向了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大家都读出了他的潜在意思。
还有呢。
谢成沉吟一番，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锦盒，“这是一百上品灵石，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烬天冷笑地扫过了高河跟宁利，以及另外三个还没来得及出手的人。
一个个沉默着。
谢成拿手肘轻轻地撞了他们一下，其他人便也掏钱的掏钱，道歉的道歉。
然而少女走出一步，“慢着。”
谢成一口气都提了起来，“姑娘……”
苏七看向了谢成，“我这个恩怨分明，拦我的不是你，抢我东西的也不是你，你出来道哪门子的歉。”
谢成一直都在这些人之中周旋，希望大家平心静气，不要打架，便是在赵行出手时，他也试图阻止过，并没有成功。
“你能代表所有人吗？”
苏七问。
一针见血的话语叫谢成表情微僵，表情里带着一丝艰难。
苏七什么话都没说，她看向了赵焱，“怎么，敢做不敢当吗？还要别人帮你擦屁股？”
“沐姑娘。”
谢成忙出声。
苏七道：“是他要抢我选中的东西。”
姜落言的袖子被少女扯了一下，少女抬头看着他，轻软的话语像是在撒娇。
姜落言望向了赵焱。
烬天跟冥夜等人也一同看去。
原来是他。
烬天神色淡淡，眼神已经渐渐变冷，姜落言淡声道：“我来。”
烬天闻声脚步一顿，倒是听话地停了下来。
话音落下，灵虚阁疾风卷起，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动了一下，而数道风灵卷向了赵焱一个人。
赵焱感觉到风灵的靠近，他用力地挣脱，可一道凌厉的黑影直袭而来，赵焱抬起手臂挡住。
铛。
巨力打在了赵焱的手臂上，震得他整条手臂都在发麻，抬起头，就见姜落言靠近他的身前。
男子神色平静，掌间提着一把折扇，折扇如刀，打向了赵焱。
赵焱感觉不好，抬拳抵挡，可轻飘飘的折扇，每一下打出都宛若万钧重击，点在了他的拳头上。
赵焱感觉到自己连筋带骨，都在生疼，明明已经凝聚在拳头上的灵力，一下子就散了。
便是人，也退了两步。
只是一下，赵焱就知道不能再硬接，他开始避让，可姜落言不紧不慢，折扇打出，却始终在逼着他，步步后退，到了后来，已经无处可退。
众人看着战局，禁不住深吸口气。
“完全被压着打。”
“不，这是战力榜第二名的实力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憋屈。”
“憋屈？你们自己上去，就知道根本突围不了。”一名向阳宗的弟子忍不住道，“这是风阵！”
“还有剑阵。”
以一人封锁的阵法。
叶京锁紧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姜落言与赵焱的对招，没有华丽的灵招，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打斗。
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对决，一人出扇，一人躲避，一人挥扇，一人出拳。
所有的对决都没有问题。
可结果却是赵焱被姜落言压着打，就似刚习武时，被师父按压在戒尺下打的画面。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赵焱的灵力运转，全被打断了，他根本发挥不了一点灵力。”一道戏谑的声音响在了身后。
叶京倏然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金纹长袍的青年，腰间挂着麒麟黄玉，通身富贵。
叶京瞳孔一缩。
“禹辛。”
麒麟神山少主。
“看我干什么，看美女啊。”禹辛双臂环胸，眉梢微挑，让开了身子，叫叶京看到了附近不远的另一个人。
一身紫衣，带着白纱。
柳萋萋。
战力榜第一。
叶京望了过去，对方也正看了过来，彼此颔首，算是见过面，而后一起看向了灵虚阁内。
四周的人倒吸了口冷气。
“我的娘，这一条街到底聚集了多少天才。”
叶京经禹辛提点，已经发现了姜落言的出招路线。
“每一下出扇都点在了经脉运行之路，绝啊绝啊，这手法，便是换了我上去，我也挡不住。”禹辛说。
叶京思忖片刻，发现自己也没有任何闪避的方法，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那扇子就像是一个禁灵器，点到哪里，灵力便退缩到了三寸之外。
别说是运行功法，就是防御也在刹那粉碎。
“强敌。”
非常可怕的强敌。
而此刻战斗急转，就听得噗通一声。
赵焱便跪了下来。
众人的脸色再变了变。
两人的战斗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不过只是数息，从姜落言出手到赵焱抵挡不住，再到男子的扇子一点赵焱的肩膀，赵焱再撑不住，噗通跪了下来。
修为差的甚至都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赵焱被抽了几下，然后就跪了下来。
而落在叶京、白知礼、禹辛乃至柳萋萋这些人的眼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如果有人的眼睛能够看到灵力的运行图，就会发现赵焱身上的经脉灵力被缚，整个人宛若一个废人，被一只扇子压着。
怎么都反抗不了。
甚至，出手的人都没有出全力。
“全力？”禹辛笑了起来，眼睛里带着对说这话的人的嘲讽，“人家只怕还没热身呢。”
赵焱脸色煞白地看着姜落言，姜落言微微躬身，他垂眸望着赵焱，眼眸深黑，声音平静，却叫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可怕。
“为什么要欺负她。”
众人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便是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了，替赵焱捏了一把冷汗。
白盈盈害怕地往自己哥哥身后躲，白知礼禁不住出声，“姜公子。”
不要闹出人命啊。
苏七摸了摸鼻子，这样的老姜……也很帅啊。
云牙提醒：“……差不多就好了，有高手过来了。”
苏七眉头一挑：“能杀吗？”
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