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我们在柜台办业务轻松多了”,聂书彬拿出许志明送的毛尖茶叶,“小刘你的杯子呢?拿过来,咱俩先沏点儿茶叶。”
“嗷呦,毛尖啊,我得好好洗洗我的杯子”,刘彤说笑着把透明的玻璃杯放到桌子上,转身去拿热水瓶。
毛尖茶确是茶中极品。在两个透明的玻璃杯里,只见一片片嫩叶慢慢落下,有的垂直悬浮在杯子的半腰,看上去清碧透亮。顷刻间室内茶香四溢,清香扑鼻。
刘彤把脸靠近杯子,耸起俏丽的鼻子,装作贪婪的闻着茶香,高兴的说,“就冲这茶叶,聂姐不许再调走啊,咱俩就这屋干到退休。”
“你才多大的孩子啊,就说到退休的事儿了。还没结婚吧?” 聂书彬吹了吹杯口漂浮的零星茶叶。
“我上个月结婚的。对了,这儿还剩下一包喜糖,就像知道聂姐你要过来似的。来吧,分享一下我的喜悦”,说着话,刘彤拉开自己那边的抽屉,递过来包装精美的一盒喜糖。
“恭喜恭喜啊!有点儿遗憾,没喝上你的喜酒。这样吧”,聂书彬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手提包,“这盒香水送给你吧,就当是给你们道喜了啊!”
这盒香水,是在省城恒滨广场购买那套法国时装时,店家促销赠送的。当时她拿到手里的时候,保姆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说这个香水老贵了,家里只有夫人常年用它。
“我的天啊,香奈儿,这个太贵重了”,刘彤爱不释手的看着,抬头看着她说,“这个……”
“收下吧,就当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聂书彬淡淡一笑。
“那谢谢聂姐了”,刘彤上前搂住聂书彬,在她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
喝着茶,两个女人聊着闲天。
聂书彬问道,“小刘你以前在哪个信用社上班啊?”她以为刘彤也是从下面调上来的。
“我原来在金店上班”,刘彤淡淡的说。
聂书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原来自己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大家说过的那个金店的小刘。
前几年金融机构允许搞三产,省市县联社都开设了金店,销售黄金饰品,由省联社统一进货。
县联社张榜公布招聘金店的销售人员,但不是信用社员工的编制,只是临时工待遇。
招聘启事刚贴出去没两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高中毕业的刘彤就敲开了县联社主任杨庆的屋门。
“你是……?” 看着眼前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杨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眼光在刘彤的身上打着转转。
“郎勤是我大舅,我是他外甥女。您看看我能应聘金店这岗位吗?” 刘彤进门后直截了当的说。
“原来郎主任说的就是你啊,好说好说。你先坐下”,杨庆听她提起郎勤,“昨天你舅舅打过来电话了。他说和杨主席在外地出差,联系业务呢,过两天我们聚聚。你在他的厂子里干会计,不也是挺好的吗?”
“那是乡下,总是没有城里好。看到金店在招聘,我大舅让我来找您。他说您能办”,刘彤一双媚眼看着杨庆。
“好吧,郎老兄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杨庆想起当年的事情。
多亏郎勤顶住了压力,经济问题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保住了整个班子的稳定,才有了自己的今天。“我记下你的名字了,回去等通知吧。”
三天后,二十多个女孩子集中在县联社的大会议室。经过笔试和面试,刘彤和其他两个女孩子成了金店的销售人员,穿上了合身的制服。
干了两个月,刘彤感觉到了收入的差别。
金店的张经理拿的是县联社副科长级别的工资,每月七百多,负责进货的小李有信用社的编制,每月四百多,自己和那两个女孩子是最底层的临时工,每月刚刚二百元。
“连个二百五都不如,我勒个去”,刘彤心里暗暗骂着,“既然进了这个门,说什么也要转正,要个编制啊!”
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休班的那天中午,还不到正常上班的时候,刘彤又敲响了杨庆的屋门。
敲门后,屋里没有回信,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刘彤用力一推,门竟然来了。
外屋的办公室里没人,刘彤听到里屋的卧室里,好像有男人的鼾声。
“进来了就不能出去”,刘彤从小就是“宁可被打死,也不被吓死”的男孩子脾气,她脑筋一转,端起桌上的水杯,推开了里屋的房门。
里屋的大床上,杨庆穿着条短裤,四脚哈天的躺在大床上打着呼噜。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的房门从来不插,这时候上面领导不会过来,下面员工不敢进来,插门没什么意义。
“领导,领导,您喝点水吧”,刘彤站在他的大床前,轻声细语的说着。
杨庆一激灵睁开了双眼,好像还是在梦中,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女站在自己的床前,端着水杯。
想要发火,一个温柔的小手却已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杨庆使劲挤挤眼睛,看清楚是郎勤的外甥女刘彤。
接过水杯喝水的时候,他碰到了她的另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今天中午是山里的张老板在半山腰的野味农家院请客,杀了一只野生的乌龟,先是喝了苦胆冲的绿颜色的酒,又喝了乌龟血冲的红颜色的酒,最后几个人把那只老乌龟连肉带汤的收入腹中。
也许是那只乌龟起了作用,杨庆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女来了精神,手便伸到了她的腰上。见她只是嘻嘻一笑,便一把搂了过来,倒在了大床上……
不满二十岁的少女,比自己的老伴儿强上百倍。从此这老牛吃上了嫩草,哪有停下嘴巴的道理。
直到春节后的一天,刘彤拿着一张中医院的化验单,放到了杨庆的办公桌上。
“我怀孕了”,刘彤坐在他的对面,剔着红指甲,慢条斯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