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夫妇看见孩子嘴里含着好吃的,手里拿着钱,钥匙,脚下踩着野花,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同凡响,将来一定是个贵人,成大事的人。
听完私塾先生的解释,安德海夫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夫妇两个就跪求私塾先生给孩子起个既文雅又响亮的名字,免得孩子长大后,飞黄腾达了,名字显得不够响亮和文雅,没有气势。
私塾先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亲朋好友们就七嘴八舌地开始给孩子起名字了。
有的说叫“富贵”吧,风水先生说他是个贵人,有的说叫“雨生”吧,他是下雨天生的,反正大家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安德海夫妇就是不满意。
夫妇两口子满含期望地看着私塾先生,他们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私塾先生身上,他是村子里文化层次最高的人,他最有发言权。
私塾先生矜持了一会儿,开口说话了。
“适才诸位的这些‘富贵’‘雨生’名字,老朽觉得都不合适。老朽认为,孩子是下雨的时候生的,应该带个‘雨’字,而‘雨’是由无数的雨滴组成的,最终会汇集在一起,流入大海,大海更为广阔,名字应该带个‘海’字。其次,无论何人,应该以德为先,无论干什么都要有‘德’。故老朽以为起安德海最为妥帖。品德高尚寄大海,方位贵人。”
众人听了都说好,一致赞同私塾先生起的名字。这样,安家夫妇的孩子的名字就叫安德海。谁也不曾想,这个安德海没有按常规出牌,他最终选择的人生道路完全与大家所期望的不一致。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安德海在父母和爷爷的精心呵护下,一天天地在长大。后来,安德海的母亲又给他生了个弟弟。
随着弟弟的出生,安家的生活越来越艰辛,日子过得越来越窘迫。起先还能吃饱穿暖,后来就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捉襟见肘。
安德海和弟弟整天除了帮父母干活外,就是四处去寻找吃的,什么草根树皮,野鸟昆虫,凡是能吃的东西都让他们拿回家煮着吃了。
安德海有个姑姑,嫁给了离安家四十里远的马家庄。一天,安德海的姑姑前来看望自己的哥哥。看到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两个侄儿,甚是可怜。
姑姑就向哥哥提出一个要求,想带一个侄儿到她家住一阵子,顺便给孩子补补营养。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姑姑家家庭条件比哥哥家略微好一点,安德海的父母就同意了姑姑的建议,同意姑姑把大儿子安德海带走,到她家住一段时间。
姑姑就带着安德海离开了安家村子,来到了四十里外的马家庄。
正是姑姑这一次带安德海的离开,彻底改变了安德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未来的理想也正是从这一次在姑姑家起航的。他找到了他未来奋斗的方向。
姑姑生活的马家庄,是盛产“公公”的地方。原先,这个村子并不比安家村子富。后来,由于村子里出来几个“公公”,马家庄突然富了起来。
首先是村子里多了几家高墙大院,红墙白瓦。村子里尘土飞扬扬的乡间小路也变成了青石板铺的笔直的大道。
安家村子里的羊肠小道,晴天尘土飞扬,雨天烂泥横流。马家庄的青砖大道光滑笔直,走在上面舒坦。
安德海小小的心里就想,为什么安家村子那么穷,而这个马家庄却这样富,至少在他的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他很想破解这个密,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出个门道来。最后,他就好奇地问他的姑姑:“姑姑,你说,为什么你们村子的房子这么好看,马路这么光滑,而我们村子里却没有你们这儿好,这是为什么?”
姑姑见安德海充满好奇地问这个问题,就给他耐心地解释说:“德海,我们这儿的房子比你们那儿的阔,马路比你们那儿的宽,笔直,是我们村里‘公公’多。”
安德海好生奇怪,姑姑说她们这儿的房子阔,马路好,是因为这儿的“公公”多。“公公”多和房子好看,马路宽阔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公公”又是什么东西呢?
安大海带着这些自己无法弄明白的问题,又问姑姑:“姑姑,‘公公’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公公’多了,房子就阔卓了,马路就宽阔了?”
姑姑说:“德海,‘公公’就是京城里的太监,他们在京城里混得好,挣了许多银子,自己花不完,就拿回家来,给自己的亲戚花。他的亲戚有钱了就盖漂亮的房子,吃好吃的。还有为了欢迎这些‘公公’从京城归来探亲,他们就用‘公公’给他们的钱,拿出一部分来修路,为的就是‘公公’回家来路好走。”
安德海又问:“怎样才能成为‘公公’?我也想当‘公公’!”
姑姑看了看四周,悄悄地把嘴贴在安德海的耳朵上说:“‘公公’就是太监。太监就是在京城里专门伺候皇上和皇太后,还有王爷的人。是大家瞧不起的人。”
安德海更迷糊了,既然大家都瞧不起,为什么还要去当“公公”。再说,既然“公公”是在皇宫里伺候皇上,皇太后和王爷的人,干这么好的活儿,为什么大家都瞧不起,可人家又那么有钱。这是为什么?
安德海和姑姑谈话的时候,村子里的马路上走过了一个老头儿。
他问姑姑:“这是你侄儿吗?”说话细声细气。
安德海一看这个老头儿,他面目白净,既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男人模样,女人腔。
姑姑赶忙应答道:“是的,二爷,这是我侄儿。我把他带来我家住几天。”
姑姑说完,拉着安德海的手走开了。她怕二爷吓着安德海。
姑姑拉着安德海的手,一边走,一边悄悄地告诉安德海,这个二爷就是个太监。
安德海听说这个二爷是个太监,就又回过头去看了几眼。
安德海想,做“公公”可以挣大钱,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也想做“公公”!
安德海问姑姑:“姑姑,太监是怎样来的?一个人怎样才能变成太监?”
姑姑说:“太监就是阉人,他们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阉人,是不是就像自己屋里腌咸菜一样腌的?”
姑姑一听,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说:“阉人就是把男人尿尿的小鸡鸡割掉。”
安德海一听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问了一句:“没有小鸡鸡怎么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