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对着手机,正要描述,却发现大脑里对于刚才那位女乘客的容貌一片空白。
他只记得桑非晚的声音好像很年轻,身上穿着白色的斜襟盘口长袖衫,裙子是黑色的。
好看是好看,可那黑白的搭配色,瞬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王怎么了?快和兄弟们说那女人的外貌和衣着特征。”
“她,她穿着黑白色的衣服。明明我看了她好几眼,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的模样,就好像,好像中了降头一样。”
“她往哪里去了?”
“南边的山里去了。”
“卧槽,我听说那里闹鬼啊。老王,你不会是拉到了鬼吧?”
司机老王:“……”
“听说一个月前还有两个搞摄影的,跑去拍摄原始森林,结果到现在都没找到,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没准就是遇见什么邪事了!”
司机老王:“……”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鬼的桑非晚,下车后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一处没有人家,甚至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
她捻了个口诀,手中幻化出了一柄檀木剑。
为什么是檀木,而不是铁剑。
那是因为,这个世间铁器一类没有经过灵力的锤炼,只是普通的凡铁,承受不起桑非晚的重量。
而檀木属于红木一类,质地本就坚硬,再加上是从千年树妖的本体上折下来的,自带灵气。
起初,檀树妖听说要他的紫檀木,吓得都哆嗦了:
“大仙啊,您是要把我车珠子了吗?我听说有段时间紫檀手串卖得挺贵的,把我的同类都快要砍绝了。”
说着说着,他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仙啊,我知道我挺值钱的。可是看在我兢兢业业地给您做菜、画符、保洁、看家的份上,您可不能那么无情地对我啊!”
桑非晚都不知道他一个榆木疙瘩哪来那么多脑补的戏份,只好耐心地解释:
“我要做把剑。不用你的主杆,不伤你本体,给我挑枝粗点的分枝就行。别哭哭啼啼的了,自己去网上选两套衣服,我报销。”
檀树妖一听不是砍主杆,而是要枝丫。
对树妖来说,枝丫就跟头发一样,完全不影响。
关键是,还给买衣服。
全网随便挑!
还有好事!
于是,他立马喜笑颜开,选了最为粗壮的枝丫给了桑非晚。
末了还跑去其他树妖们面前嘚瑟:“瞧见没?大仙还是最看重我的,武器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桑非晚补了句:“不是武器,严格来说是交通工具。”
檀树妖:“……”
此刻,踏上檀木灵剑,桑非晚就“咻”的一下,飞上了天空。
前方就是十万大山,绵延几千平方公里。
从她此刻的角度看,像一头巨兽蛰伏在神州大地上。
她御剑飞行,很快就到了十万大山的中心。
她缓缓降落下来,周围是一片原始森林,头顶高大的树木将夜空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地下的枯叶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一脚下去深处达半米。
这里面不光埋藏着未知的动植物的枯骨,更有无数蛇虫鼠蚁,蠢蠢欲动。
桑非晚在自身周围撑起了一片结界,才让自己免于受到蛇虫鼠蚁的骚扰。
她在山里时而徒步,时而御剑飞行。
整整搜寻了三天,才终于在确定了一片范围。
正在这时,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桑非晚起初还以为是野兽,转身一看却见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两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十分凄惨。
不过还是能看出,这两人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看到桑非晚时,两人顿时如见救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有人!天啊,我们终于见到人了!”
“你是不是来救援的?”
“不对,你看起来不像是救援人员。”
桑非晚看到他们的时候,也觉得有点意外:“这种深山老林,你们居然也敢随便闯?”
男人道:“我们是学摄影的,想要在毕业前搞一场自己的摄影展。特意来到这里,想要拍摄原始森林里珍稀动物、植物的照片……”
这对男女是情侣,男的叫周维,女的叫董冰。
本来他们只是在外围进行取景拍摄,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越想走出去,却越走越深……
也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人类在自然面前真的就是蝼蚁。
这一个月来,他们好几次差点被野兽吃掉,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都奇迹般地被他们躲避了过去。
为了生存,他们已经沦落到连四脚蛇都抓了吃。
勉强维持到了现在,已经快到绝境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董冰还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了走路方便,我们连相机都丢了。我新买的镜头啊,十几万呢……”
周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那些器材?活下去才是关键!”
转而又将桑非晚当成了救命稻草:“小姐,你不会是一个人进来的吧?快救救我们,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桑非晚遗憾摇头:“我就是一个人进来的。而且这里距离外界居民区,至少有上百公里。”
她说着,指了个方向:“你们可以朝西方,一直往前走,走到天黑会看到一条河,沿着河岸顺流而下,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走个三天倒是可以走出去。”
指完了路桑非晚转身就要走。
董冰急急忙忙挡在她面前:“不行啊,我们靠自己根本走不出这片大山啊!我们都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吃的喝的早就耗尽了。你敢一个人来这里,是不是有办法出去?求你救救我们!”
“我认识你,你是桑非晚,玄学主播桑非晚!”周维突然喊了出来,双眸都因此都亮了起来。
这也是因为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桑非晚没有再遮挡真容的必要,这才让人认出了。
“主播,我是你的粉丝!前段时间,你还给我寄过平安符和辟邪符,我这次出来也都随身带着的。”
周维说着从裤兜口袋里掏出符,却只掏出了一些灰烬。
他顿时就急了:“我真是你的粉丝,我真的带了你的符啊。怎么会没有了呢?难道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