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五十个鸡蛋，一个一毛三分钱，总共是六块五，您数一数。”
沈莞从兜里数好钱，给大妈递了过去，同时不忘叮嘱：“我天天都过来收，大妈您再有鸡蛋记得给我攒着，我绝对高价给您。”
“好嘞，闺女，这鸡蛋容易碎，你可得慢着点儿骑。”
沈莞点头，王蕾给她篓子里弄的干草非常管用，鸡蛋摆在里面后刚好用作缓冲，可以避免到鸡蛋被磕碰。
陆明雪见沈莞上来就收了这么多鸡蛋，眼睛里流出羡慕的神采。
沈莞为了让她提起干劲儿，对她说道：“下回再有卖的，先可着你收，然后你直接去立交桥下头等我，我收完了去找你。”
“立交桥？”
沈莞点点头，告诉她：“立交桥下面总有人避暑，下午四点以后还有人扭秧歌，咱们去那儿卖，肯定快。”
“好！”陆明雪眼睛里尽是向往的神色。
沈莞跟她说完，带着她继续走，两个人一起喊着收鸡蛋，很快就吸引了别的村民过来卖。
陆明雪出门拿了五块钱，另外齐莹又给了她十块钱，据说是她们娘俩的全部家当，所以急需要赚钱积累本钱。
沈莞说话算数，先把她的鸡蛋凑够了，让她进城，自己则沿着村子往下走，继续喊着收。
一个小时后，沈莞收满了两个箩筐，估算下来得有五百多个，即便在收到她也驼不动，于是收工进城去找陆明雪会合。
……
立交桥的下方，已经有老人在乘凉。
陆明雪赶到后将自行车停在一边，把鸡蛋篓子都搬了下来。
休息的老人一看她的架势就知道她是要出售，纷纷的上前询问价格。
陆明雪刚刚要高兴，却一下子犯了难。
她来的时候，沈莞并没有跟她说怎么卖，如果她卖便宜了，岂不是要赔钱？
“大爷大妈，我鸡蛋现在还不卖呢。”陆明雪回答完，就安静的坐在桥下等。
中途不乏有人过来问价，她都说等一等再买。
终于，她看见沈莞骑车过来，欣喜地站起来跟她挥手。
“嫂子，这里！”
沈莞驮着两筐鸡蛋，一路走来热得满头大汗的，停下自行车的第一时间，先拿出水壶灌个水饱。
“咋样？卖出去没有？”
陆明雪站起来，乖巧的摇头。
“有人问了，我不知道卖多少钱，就没卖出去。”
沈莞有些哭笑不得，要说陆明雪傻吧，她还知道等自己定价，可若说她聪明，又憨的可爱。
“下回你记住，咱们鸡蛋几分钱进来的，你就多加个五分钱，等他们讲价，最低价不能低于三分钱利润，比如说今天，咱们鸡蛋是一毛三分钱，那你就要一毛八，他们讲价就讲，一毛六分钱以上都能卖。”
“我明白了嫂子！”陆明雪点点头，虽然陆霆霄已经跟她离婚，但是在他们婚内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叫的这么顺口。
沈莞则以为陆霆霄还瞒着家里，没有故意去纠正。
沈莞跟陆明雪站在桥底下吆喝卖鸡蛋，很快就有人来问价格。
沈莞正好在陆明雪面前演示一遍。
“鸡蛋是我们刚从乡下收的土鸡蛋，跟饲料鸡下的蛋不一样，所以价格也稍高一点，一毛八一个。”
“一毛八？供销社才卖一毛七分钱，我看跟你的鸡蛋也没差啥！”老太太不满于价格，皱起了眉头。
沈莞便笑着说：“您看我这刚出来做生意不容易，好吧，就当拉个回头客，一毛七我给了，您要多少？”
“那你再给我便宜点儿，我就多买点儿！”
沈莞故意假装为难，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您要是拿超过三十个，我给您按一毛六。”
“那你给我捡三十个吧！”
按照供销社的价格，一个省下一分钱，她买三十个鸡蛋，就能省下三毛钱呢！
老太太觉得自己这鸡蛋买的很划算，不知道去哪儿兜了一圈，就喊来一群老姐妹，都来买鸡蛋。
而刚好这时候那群扭秧歌的人也来了，见这边人多，赶忙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沈莞跟陆明雪一天收的鸡蛋，几乎没用上一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回去两个人兜里都揣的鼓鼓的，通常，钱就是一个人的底气，陆明雪赚到了钱，瘦小的脸儿上，笑容灿烂地能开出一朵花。
沈莞在村口跟她分别的时候没忘记交代：“今天咱们俩收过的村子已经差不多了，你明天一直往前走，我把这边剩下的收完，往另一头，反正你也知道该怎么收，卖什么价格，你先收够了不用管我，直接过来卖就行。”
“嗯，我知道了嫂子！”
“那好，我先回去了。”沈莞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骑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陆明雪也高高兴兴的往回走，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望着沈莞渐行渐远的背影，笑容渐渐地收敛了起来。
……
“妈。”陆明雪推车进了门。
齐莹看着女儿苦吧着脸，再看看她空空如也的箩筐，以为她是没赚到钱。
于是安慰道：“生意不好做吧？没关系，咱们才刚开始学，慢慢来就行。”
“妈，我到赚钱了。”陆明雪把钱全都掏了出来，一大把票子里头有零有整，看得齐莹直接愣在那儿了。
陆明雪进了屋，齐莹跟着她一起，坐在桌子前数了数。
她出门的时候总共是十五块，回来就变成了十八块五，收一天鸡蛋就赚了三块五？
按照这么下去，一个月就能赚九十多，齐莹高兴的眼角的细微都露出来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卖的？小雪，这生意真的能做！”
然而，陆明雪看着那些钱，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些都是嫂子帮我赚的，妈，要是嫂子能回来多好？我舍不得她，都怪我……”陆明雪怪自己不争气。
要是那天没有晕倒，大哥就不会误会嫂子，他们就能一直过日子。
现在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为什么家却散了呢？
陆明雪忍不住掉眼泪，齐莹见状，也跟着一阵心窝发堵。
“姑娘，妈也不想，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咱们再舍不得，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