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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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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晏括!去她院前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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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通婚记录?

那就是怕裴氏兄妹二人一直在骗他!

或许他根本就不叫晏括,甚至不姓晏,更不是什么临川人。

他不是傻子,自己说话的口音都带着北方味儿,而临川位处大秦南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临川晏氏又从未有过北上记载,一直偏安江南,他怎么可能会有北方口音?

裴氏兄妹此举,尤其是裴玉曦,究竟有和目的?

她既不从自己身上图谋钱财,更不图谋男色,豪掷万金把他从百花院带回去,难道当真就是为了好生替他治伤?

无数碎片在脑海里闪回,晏修头疼不止,他记不清周遭的景象,只能看见回忆里似乎是他和裴玉曦曾经一起做的事——

清晨的拥吻,白日的红袖添香,夜间至死方休的激烈缠绵。春天他背着她登山踏青,夏天他陪着她泛舟荷塘,秋天他带她原野纵马,到了冬天,他们一起围坐在暖炉前,他亲手喂她吃点心……

一同一次次的别离和重聚,她的眼泪构筑了二人无数的悲欢离合,珍珠似的泪从她光洁的面颊上滚落,一幕又一幕,砸痛了他的心。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切?

对了,还有犣奴,那个同自己毫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子,为何却和自己如此相像?像到旁人都屡次误会的程度。

裴玉曦,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有太多的疑点等待他去解答,他还不能离开江南!

小二的眼看晏修险些晕倒,搀了他一把,把他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位客官,您没事吧?要不要小的去给你请个大夫?”

晏修一手捂着脸,一手拉住小二:“不必!”

小二又道:“那我下楼替您提壶茶水上来。”

晏修心生一计,忽然叫住他,扔给他一块碎银:“等等,你还是帮我请个大夫过来一趟,记得走茶楼后门来见我,别让外人发现。”

……

直到快入夜,晏修才提着几尾新鲜的鲈鱼回裴家。

时间太晚,裴家人等他不及,已经用过晚饭,他的那份还留在厨房里。

晏修刚把鱼交给厨娘,犣奴便主动抓着他的裤腿,一蹦一跳把他往厨房带,口中欢喜念叨着:

“叔父啊叔父,您可算回来了!娘亲说近日天气炎热,今晚就吃些清淡的,只有我们两个有砂锅鱼片煲吃!快走快走,再晚些鱼片就泡老了。”

晏修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对着犣奴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揉:“砂锅鱼片煲?这是什么新奇的吃法。”

犣奴咽了咽口水:“和我去就知道了。”

晏修不由笑了:“小馋鬼。”

正巧,裴氏兄妹也在厨房,双双略屈腰身,看向锅中,不知在灶台前研究些什么。

这还是头回见。

“嫂嫂,裴兄。”晏修不动声色,如往日般朝二人行礼,“今日垂钓晚归,惹得大家担心了。”

碎玉甩过一个眼神,无比冷淡:“没人担心。”

晏修:“……”

他还是乖乖去一旁吃鱼片煲吧。

见犣奴也跟着晏修进来,被晏修捞起,与他同坐在一条板凳上,眼巴巴地盯着晏修揭开的砂锅。

祝思嘉莞尔一笑,走到犣奴身旁,亲了亲他的脸:“不是让你跟春雨姐姐先回后院洗澡,怎么跟你叔父一块过来了?”

晏修待在余杭的时日一长,她哄骗他的身份,逐渐叫得顺口起来。

“娘亲和舅舅又在做好吃的东西。”犣奴起身,踩在凳子上试图张望灶台那边,“我要是不来,你们又不给我吃了。”

祝思嘉皱起眉:“犣奴,你方才吃了整整两碗米饭,小半锅鱼片煲,还喝了两杯绿豆汤,不能再吃了,听话。”

胃口再好,终究是个小孩子,吃得太多会伤着胃,祝思嘉当真是为犣奴着想。

犣奴委屈地坐回凳子上,转头盯着晏修身前香气四溢的砂锅。

方才祝思嘉那一笑,晏修险些沦陷,手指差点就被滚烫的砂锅烫伤。

趁她的注意力全在犣奴身上,并未察觉他的失态,他边夹起几片晶莹剔透的鱼片,边主动问道:“嫂嫂,您与裴兄研究的吃食,可是为茶楼开张一事?”

那间铺子盘下来许多日,就被裴氏兄妹请人简单改动装潢过,早收工了,开张就是这一两天。

祝思嘉:“不错,余杭人的口味,到底是与山阴人不同的,要多费心思去研究,方能挑选出最他们受喜爱的几道。”

晏修:“嫂嫂打算何时开张?”

祝思嘉:“后日。”

晏修放下筷子:“好,我定当全力相助,替嫂嫂分忧。”

祝思嘉愣住:“分忧?茶楼那边,不需要你做什么的,我们都请好人手了。”

晏修摇头:“请人是一回事,我过去帮忙又是另一回事。这段时日承蒙嫂嫂的照顾,我多揽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是应该的,总不能日日都钓鱼来偿还吧?”

碎玉冷哼道:“我们裴家缺你那点?晏公子,既然你都有力气去茶楼做事了,我看明日就可以请个大夫替你诊断一番,若当真养好了,你可别忘了你当日之言。”

正常识相的人,都不可能再死皮赖脸赖下去了。

晏修:“裴兄的好意,我自然要接受。可若我还未痊愈,就劳烦你们再收留我些时日,我会做苦力抵过。”

碎玉没再答他,烦躁地揭开蒸笼盖,看向祝思嘉,脸上才又有了笑意:“曦娘,都蒸好了。”

祝思嘉:“好。”

晏修跟着她起身:“嫂嫂,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祝思嘉:“是啊。”

碎玉:“是又如何?盘子里没你的份。”

这是连点心都不欢迎他吃的意思?

晏修的眸光明显黯淡不少,他这人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般嫌弃过?

他面露挫败,曾经在燕王府里处处被人嫌的滋味重上心头,相似的遭遇,让祝思嘉难得心疼他一回,她忙用眼神安抚碎玉,话却对着晏修说:

“小叔想尝尝鲜就过来吧,蒸笼里分量足,够吃的。厨房闷热,阿兄他只是心情不好,你别难过。”

碎玉看着祝思嘉这不值钱的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怎么才短短数十日,她就又开始心疼起男人了?

若晏修一直失忆下去,一直以“晏括”的虚假身份同他们生活下去,她不会重蹈覆辙吧,又一次喜欢他吧?

得了祝思嘉的首肯,晏修转瞬又笑了起来:“多谢嫂嫂。”

犣奴跳下板凳,跟他一块去灶台前,双手作揖恳求祝思嘉:“娘亲,我看看总行吧?”

祝思嘉拿他没办法,捏了捏他的脸蛋:“看看可以,但是不准偷吃。”

说罢,她低下头,和碎玉一起将点心一一取出,放在灶台边上,对碎玉道:“阿兄,你去把春月她们也叫来,大家都试吃一下,我好收集更多的建议改进方子。”

碎玉点头,快步离开厨房。

祝思嘉拿了不少小碗,开始分分拣拣,离晏修最近的一只最先装满。

晏修指着碗,垂眼看她:“嫂嫂,这一碗最先分好,我可以先尝吗?”

按理来说,人都还没到齐,他一个外人最先享用起来,只会招人嫌。

可这话从晏修嘴里说出来,满是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待会儿碎玉再进屋,他就会被撵出去一般。

祝思嘉还在忙碌手上的动作:“你吃就是。”

晏修夹起一块蜜浮酥奈花,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品起来,身旁的犣奴抬头盯着他这串动作,咽口水都咽出了声。

趁祝思嘉不注意,晏修朝犣奴勾唇一笑,立刻往他手里塞了只青团,犣奴和晏修相视一笑,捏着青团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就在此时,春雨她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晏修瞪大了眼,忙让犣奴藏到他身前,犣奴识趣地朝他袍子下钻了进去,继续啃青团。

碎玉他们,无一人发现方才这段插曲。

晏修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的继续吃点心,不忘跟着旁人头头是道点评起来。

众人品尝到一半,春月率先发问道:“咦?小少爷呢?方才还听说他也来了厨房,怎么没见他?”

就在此时,晏修身下传来阵阵咳嗽,更像是呜咽。碎玉定睛一看,晏修的双脚上还踩着两只小小的鞋子,袍子也鼓出一团,立刻伸手去把犣奴拉了出来。

犣奴被自家舅舅当场抓包,一心急,嘴里还剩一半的青团硬是囫囵吞咽了下去。

青团粘牙,面皮更粘喉咙,一瞬间,他窄小的食道就被青团给堵住了,噎得气都不能出。

“犣奴!”见他面红耳赤,小脸涨红,不断捶着自己的肚皮,碎玉急得大喊出声,“你怎么了?”

晏修忙放下手里的点心,蹲下身,把犣奴翻了个身面朝自己。看到犣奴嘴角还挂着的蛋黄,他立刻意识到这孩子是噎着了,二话不说,起身把犣奴抱着跑出了厨房。

事发突然,祝思嘉只看到晏修抱着犣奴仓皇逃窜的背影,高声尖叫道:“他抢我孩子!”

瞬间,厨房里乱成一团,众人都顾不上手里的点心,一个接一个跑出了厨房,却在厨房外顿住了脚步。

只见晏修一手捏住犣奴的脸,让他张大嘴,另一只手直接伸出手指捅进了犣奴嘴里,不断抠挖刺激犣奴的喉管,不忘温声细语安慰犣奴:

“犣奴乖,不要害怕,乖乖吐出来就好。”

下一瞬,晏修掏出手指,犣奴当真吐了他一身。

春雨和春月都下意识捂住口鼻,而晏修却还在不断照看犣奴的情况,直到确定犣奴吐干净了,他主动起身向祝思嘉赔罪:

“嫂嫂,方才是我偷喂点心给犣奴吃,他才会这样的。我也是一时情急,才把他抱出厨房救治,错都在我。”

看到母亲和舅舅沉了几番的脸,犣奴害怕得大声哭了起来。

碎玉直接用力推了晏修一把,害得他摔倒在地:“你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你差点就害死犣奴了!”

祝思嘉被闹得头疼,走下台阶,把犣奴带向井边准备让他漱口:“够了!小叔,以后你别再喂犣奴吃东西了,孩子还小,经不起这番折腾。”

晏修惭愧起身,拂了拂自己身上的灰,看着满身令人反胃的酸臭狼藉,转身走回自己院中,不忘低头道歉:“嫂嫂,我知错了。”

他这副模样,是该回屋好好收拾一番。

井边,祝思嘉手握葫芦瓢,盯着犣奴漱了十几回口,确定他不难受了,把他抱在怀里,抽泣道:“犣奴,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方才的情况万分凶险,若不是晏修毫不嫌弃,用了正确的法子出手救治,恐怕犣奴早就窒息了。

到底是亲生父亲,对犣奴,他总是这般细心,甚至比大多数父亲做得还要好,根本不嫌弃犣奴,犣奴吐完一趟,衣服还干干净净的,倒是他自己……

可害得犣奴险些背过气的也是他。

祝思嘉想到晏修,又气又怨。

犣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把娘亲惹哭了,连忙垫着脚去亲祝思嘉脸上的泪水:“娘亲别哭,刚才的事不怪叔父,是我自己贪吃,他心疼我,才偷偷塞了青团给我的。”

祝思嘉的脸被他亲得痒痒的,连连朝后退,这父子俩,连哄人的法子都一模一样,更气人了。

……

不一会儿,碎玉朝祝思嘉房里端来一碗药:“方才犣奴吐得急,胃中反酸必然伤身,这碗药是养护他肠胃的,快趁热喝了。”

犣奴皱着小脸:“舅舅,可以不喝吗?”

早知道偷吃完东西要喝药,他就该拒绝叔父给他的青团。

碎玉:“不可以,快喝。”

祝思嘉接过碗:“犣奴,听你舅舅的话。”

为防止娘亲再度伤心,犣奴只能乖乖照做。

“阿兄,你辛苦了。”祝思嘉还能闻到碎玉身上的药草气息,“熬药这种小事,下回交给厨房的下人做,不必你亲力亲为。”

碎玉浅笑道:“犣奴的事怎么算小事?倒是你,事到如今,你还要留着那个祸害?”

祝思嘉:“阿兄,今夜之事,犣奴跟我说了,错确实在他,可他后来也确实照顾——”

“妹妹!”碎玉转笑为怒,双手紧紧握成拳,“他这个人天生克你,你不知道吗?只要他在你身边,就能用尽一切手段伤害你,从前伤到了你身上,现在又来伤害犣奴,我怎能容忍?”

祝思嘉为难道:“收留他一事,错都在我,我自作自受。阿兄,我向你保证,等明日大夫看过他的伤势,只要他能动身,我就立刻让他离开余杭。”

碎玉这才松懈下来,拍了拍犣奴的脸蛋:“好,我自然信你。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同祝思嘉道完晚安,碎玉却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晏修处。

晏修刚收拾完,正要躺在床上,见碎玉造访,来者不善,忙起身相迎:“裴兄,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碎玉冷嘲热讽道:“你还有脸问?晏括,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亲自去曦娘那里请罪,还要我来提醒你?”

晏修:“在下正有此意,只是天色已晚,嫂嫂那里,我恐怕不宜打扰。”

碎玉毫不客气,反手扔给他一个垫子:“你若想诚心道歉,就去她院前跪上一夜,待她明日起来再决定原不原谅你。”

这裴玉芝,对他的怨气可不是一星半点。

晏修接住垫子:“裴兄,可是我有伤在身啊,况且犣奴的事我——”

“那又如何?”碎玉不耐烦打断他,“你就算不想跪我妹妹,也该跪跪你亡兄的在天之灵吧!今日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又或是蓄意,险些害得他唯一的血脉出了意外!长兄如父,于情于理,你都该跪着!”

晏修当年对祝思嘉的那些不好,怎可轻易一笔勾销?

碎玉正愁没有机会,更没有把柄报复他。

天子又如何?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晏修抱进了垫子:“裴兄所言极是,我明白了,稍后就去。”

在碎玉看不见的地方,晏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对兄妹真是有意思,一个比一个戏多,这裴玉芝更是趁机刁难他。据店小二说,临川晏氏这一代根本就没有双生子,就算他当真是晏家人,他何来的兄长?

可裴玉芝既然诚心发难,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怎么能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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