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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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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罪妇虞氏,不堪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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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冷冷一笑:“此事只要你不轻易往外说,谁人知道你是颍川虞氏?”

虞氏:“妾自然不会说,可知晓妾身世之人,王府里可不止您一个。”

燕王的面色登时灰过土色,如临大敌,许久,他才扶着木椅把手颤颤坐下,一记眼刀飞朝虞氏,厉声警告她:

“主母虽与你不睦多年,但如今思仪也进了宫,她再怨恨你我,也绝不会拿她的女儿开玩笑。此事她隐忍瞒下,又怎会因妒忌你和思嘉而向陛下告发?这些年她一心为王府操劳谋划本王也看在眼中,你莫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若换作从前,虞氏被他大呼小叫一番,早就没了抗争的底气。

可今时今日不一样了。

她有一个位极昭仪的祝思嘉,有一个名留青史、问鼎琅琊的祝元存,还有个机敏聪颖的小女儿祝思盈,他们都是她最大的底气。

她在燕王府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活了这么多年,日日夜夜都要活在眼前男人的阴影之下,她再也忍受不了蹉跎度日的余生。

燕王虽在行兵布阵、建功立业上无人能及,屡建奇功,可做人,尤其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失败者。

见虞氏走神,燕王心中火气更甚,近日他本就于朝堂之上屡屡碰壁,正愁无处发泄。

他刚想发作给她一耳光时,虞氏年轻时的娇魇,她小心翼翼唤他王爷,她生产完后满腹的妊娠纹、松松垮垮的肚子、恶臭不止的下身……

一幕又一幕,与眼前之人不卑不亢的神色,不断交织浮现于眼前,竟让他一时晕眩。

想到她到底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为他诞下三个孩子,燕王不自觉敛了怒意,声色浑浊:

“都活到这个岁数了,竟异想天开,学着长公主雷厉风行的行径,欲与本王和离,本王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虞十一娘,好日子过得太多,是不是忘了自己本该去何处?当初就该把你送回教坊司,任你被万人跨骑品尝,好过现在腆着脸无理取闹。”

“此事若是再提,休怪本王不顾及你伺候过我那几年的情分。”

他负气欲要离开,虞氏再一次叫住他,平心静气道:“王爷当真不予妾休书?”

燕王脸色沉得难看:“本王今日不想动手伤人。”

说罢,他大步离开。

虞氏凄苦一笑,看来她到底低估了燕王的恶心程度,竟还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动他,主动让他把自己放逐,也好过影响祝思嘉姐弟几人声誉。

他从来就没尊重过女人,无论是漂亮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过的女人、为他打理王府操持家务的女人、甚至是他的女——

在他眼中,皆与死物无异,无需被尊重,更无需被谛听。

祝思嘉竟比她还要了解燕王,此刻,她方知对付这种人,鱼死网破才是最好的方法。

……

腊月二十八,朝廷开始放年假,一直到正月初七晏修生辰这天,朝臣才会再进宫。

西京今日又下雪。

落雪时京城为雾锁烟迷,天光昏沉不见身外五尺之物,但雪一落尽,日光拨开层层云雾,雪色反射又衬得殿外一切光景尤为地亮,甚至有些灼目。

祝思嘉盯着窗外白茫茫的雪,细细回忆,上辈子的此时也已是十几年前的事,她却因去岁那场大雪牵挂,反留心将这年冬日的情形也记得分外清楚。

若没记错,这是西京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接下来几年都天公作美,百姓年年都能落个好收成。

上辈子的收成大多成了军饷,这辈子没有百姓会为此事饿肚子。

想到这些,祝思嘉就由衷高兴,面上笑意尽浮。

晏修昨夜就来长乐宫过夜,今天更是起了个大早,命人将纸笔桌几搬到窗下位置,此刻正借着雪色,专心誊抄李卧云新得的几个孤本。

他今日没穿玄衣,而是罕见地换了身白衣,乌发半束,一如倾墨,不像帝王贵胄,更像是顶级世家的清绝公子。

殿内地龙灼人本就易燥,晨间时他多咳了两声,将那盅小厨房熬制的雪梨汤喝得见底。

祝思嘉知道他这是嗓子不舒服了,他又偏要临窗而坐,她只能寻来一条白狐裘围脖,执意要围在他脖子上。

晏修的下颌被狐裘挠得发痒,屡次伸手想摘,都被祝思嘉拦下。

他知晓祝思嘉最稀罕他这处,拗不过她,便哄着她朝脸上亲了几十口,才乖乖系好不再动。

他专心做事时向来两耳不闻外物,雪色映在他身上,白者愈白,黑者愈黑,尤其是他一双寒凉的鹰隼黑眸,更是冷锐得惊人。

晏修认真时的模样总是极迷人的。

祝思嘉撑腮看他,脸上还带着方才的笑意,不知怎的被晏修给捕捉了去,他放下笔,手指轻弹她的脑门:

“笑什么?”

他今日这身穿着是冲着讨她欢心才换上,但在他自己眼中,尤其配上这条雪白的狐裘围脖,确实显得英武不足。

兴许她就是笑自己今日这副别扭模样。

祝思嘉“嘶”了一声,揉了揉额头:“陛下不专心,李大人可说了,这些孤本初下月初九就要还给他,您却在与臣妾打闹,还不快些抄?”

晏修笑吟吟吩咐馨儿等人:“你们先下去。”

待殿中无人,他才放肆将祝思嘉拉过来坐在怀中:“蝉蝉陪我一块抄。”

祝思嘉直摇头:“不要,你自己求的书自己抄完,况且我字丑,就不污你的字了。”

晏修朝她大腿处轻轻一拍:“不抄便不抄,那你告诉我,方才是在笑什么?”

祝思嘉面不改色:“我在想,这么好的雪,不出去打雪仗着实可惜。但我又不敢叫你陪我玩,只能自行想着你打雪仗的模样,想着便发笑了。”

晏修:“不就是打雪仗?走吧。”

抄书抄了这么久,是该活动筋骨。

他看着祝思嘉换上厚衣、套上冬靴,裹得一丝缝隙都不露,这才牵着她向殿外走去。

二人刚踏足雪原,长乐宫正门外就响起禁军与虞氏的交谈声。

片刻后,只见虞氏一袭单薄素衣,手执诰命夫人的礼服华冠,跪于雪地中,高声喊道:

“罪妇虞氏,不堪殊荣,还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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