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后顾之忧,两个醉汉的胆子大了起来,说话底气也足了些。
“大人,小的喝完酒离开,这个不长眼的老家伙竟然撞我们。”
“对,他撞了我们,还不道歉,我们一怒之下才动手打他的,是他活该!”
那老者摊在地上,想要为自己争辩,刚一张嘴,一口腥甜就吐了出来。
虚弱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浑浊的眸子里写满了委屈。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白九霄,只希望白九霄不要轻信对方的污蔑,为他主持公道。
“果真如你们所说?”白九霄看了一眼老者,又把目光落在两个醉汉身上。
醉汉见白九霄连问都没问那老者,底气又足了一些,白九霄是偏袒他们的。
“对啊大人,请大人快些处置这刁民!”
“这个老家伙是在扰乱长丰县秩序的恶人,大人可不要轻饶了他啊!”
两人猖狂的给老者扣着子虚乌有的罪名,引得周围百姓愤愤不平。
他们多多少少都被过往的盐商车队欺负过,他们也清楚官商勾结,敢怒不敢言。
白九霄看出百姓们愤怒又无助的表情。
他走到一个年轻人身前,“你抬起头来!”
那年轻人不明所以,只能乖乖顺从,胆怯的抬起头看着白九霄。
“本官问你,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那年轻人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他不敢得罪盐商们,但又不想违心,说是那可怜老者的错,没有开口。
“你不知道?”
年轻人还是没有回答。
白九霄看出年轻人的隐忍和无奈,没有继续追问,又叫起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与年轻人的反应一样,闭口不言,甚至还为他们卑微的身份而哀伤落泪。
白九霄连续的点了几个人,他们都是一样的状态。
现场的气氛也更加压抑了。
“你们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打人?”白九霄环视众人问道。
沉寂三秒后,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实在忍不下去了,站了出来。
“大人,草民已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草民不怕他们,草民来说!”
接着,他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明明是那两个醉汉借着喝多了找茬,看那老者一个人,就欺负老者,跟老者要银子。
老者不给,他们就大打出手,强行抢夺。
白九霄闻言,俊眉微蹙,看向那两醉汉。
“是这样么?”
两个醉汉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但在对上白九霄眼底的寒光时,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
“不……不是他说的那样,大人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对,大人,我们才是受害者,大人休要听小人污蔑!”
白九霄冷笑,“污蔑?”
他又看向众人,“本官问你们,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卓东担心百姓们有所忌惮,劝说道:“咱们大人一向公正廉明,只要你们说的是实话,咱们大人自然会为你们做主。”
跪在地上的百姓们互相看了看,想着白九霄把邓家都收拾了,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官,他们也不再犹豫,纷纷开口。
“大人,那老者才是受害者啊!”
“大人,可不能相信那两人的啊!他们总是欺负我们,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请大人一定要明查,不能再让无辜的受害者蒙冤,寒了我们的心啊!”
……
听着百姓们不停地诉苦,白九霄内心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该死的韩坚和上一身县令把百姓们害得好苦啊。
如今他来了,从今往后,谁也别想让百姓受到半点委屈。
他会一点点的,把百姓失去的都夺回来。
把百姓吃的亏都还回去!
他冰冷的眸子又冷了几分,指着两个醉汉怒骂。
“听听他们说的,难道他们会联合所有人一起冤枉你们么!混账东西,真以为本官是瞎的、聋的么!”
“大人,草民不是那个意思啊,草民……”
“草民冤枉……”
两个醉汉还想辩解几句,被白九霄厉声打断。
“闭嘴!”
卓东大步上前,用力甩了两个醉汉各一记耳光。
“大人让你们闭嘴!”
两个壮汉捂着被打歪的脸,知道白九霄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敢再多言。
白九霄瞪了两个醉汉一眼。
“你们当街殴打他人,寻衅滋事,破坏治安,本官绝不轻饶。来人呐!”
“在!”衙差们齐声回答,嗓音清脆洪亮。
“将此二人杖责二十,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白九霄又看向躺在地上默默流泪的老者。
“快给老人家找大夫医治,并通知其家人来照顾,老人家所有损失和医药费,都由那两个混账东西出!若他们不认账,再杖责二十。”
“是!”
百姓听到这个宣判,激动不已,纷纷夸赞白九霄。
这么多年来,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来了一个为百姓办事的好官啊!
……
白九霄回到家中,就将事情的经过说给苏木槿听。
“夫君干得漂亮!就应该狠狠地教训那两个混蛋,欺人太甚!”苏木槿十分解气道。
白九霄特别享受被苏木槿夸奖,笑得美滋滋。
刚要再说点什么,有下人来报,说韩坚求见。
“他来做什么?”苏木槿脱口问道。
“应该是为那两个混蛋来的。”
“夫君怎么办?”
“来者不拒!”白九霄平静又自信的看向下人,“让他进来吧。”
“是!”
很快,韩坚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白九霄一脸关心,率先开口道:“韩大人不在家中好好休息,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韩坚拱手一礼,“大人,小人无事,只是听说大人将两个盐商给抓了?”
“是啊!他们欺人太甚,本官自然不能惯着他们!”
“不可啊大人!”韩坚一脸紧张。
苏木槿略带不满的扫了眼韩坚。
“韩大人此话何意?我夫君堂堂一县县令,还不能教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来此撒泼的人了?”
韩坚再次拱手,“小人并非此意,夫人误会小人了!”
“那韩大人何意?那两人明知道我夫君刚上任不久,不说老老实实的运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事,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我夫君面子么!”
苏木槿越说越气,声音也越发的拔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