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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我,陈玉楼,一心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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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洞中枯骨、何处觅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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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太白峰。

天下第十一小洞天。

而终南太乙山,却是位列十大洞天之三,西城山洞,周回三千里,号称太玄总真之天。

除此外,天下七十二福地,有足足四处与太乙山有关。

第五十四高溪蓝水山,第五十五蓝水,第五十六玉峰,第五十八商谷山。

早就已经心旌神摇的一众人,哪里会迟疑?

将马放入山林,任由他们在雪地寻找甘草、灌木以及无多的绿植。

五匹马皆是神异威武。

惟独其中一头白马,双眼深邃炯炯有神,一身鬃毛赤火如虹,隐隐透着几分灵气,只是站在那,便给人一股器宇轩昂之感。

赫然就是陈玉楼的龙驹。

虽然不能如袁洪和罗浮那般,化妖开窍,但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借着灵炁流转,洗去凡骨,已然通灵。

“白龙,看顾好周围。”

“等我们回来。”

陈玉楼轻轻拍了下它脑袋,轻声吩咐道。

白龙是他为龙驹所取名字。

因为出身黔山息烽养龙坑,一身上下白如霜雪,不见丝毫杂色,唯独背脊上一丛鬃毛,烈如火焰,奔行起来快如龙属。

本来倒是想替他取个敖姓。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他可是见过周蛟,深知这世上有走蛟化龙一事,而罗浮更是身具凤凰血脉,万一哪天真冒出来头老龙,岂不是自找麻烦?

白龙么。

这名字就不错。

朗朗上口,听上去又颇有威势。

闻言,白龙眨了眨眼,脑袋在他掌心里轻轻蹭着。

“去吧。”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感受着它的亲昵,陈玉楼眼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终南山因为灵气深重。

大药无数。

至今山下老人都还在口口相传,‘太乙山,遍地宝,有病不用愁,上山扯把草’的歌谣。

甚至据说有重病将死的人。

实在抓不起药。

让家里人将他送入山里,找了口洞窟,想着静静等待死去。

但……

几天后。

村里人却发现他完好无损的下山返回。

精气神十足,全然不像将死之人。

问其原因,那人只说半夜饿醒,随手在洞壁上抓了把草塞进嘴里,没想到,一夜醒来后,竟发现自己病症痊愈。

这件事被传的神乎其神。

甚至有人说他是吞了仙人种下的不死药。

因此,一时间前来终南山寻仙访药之人多了无数。

只不过,今日一行人攀山而上,路上却未遇到半个人影,那是因为终南山一直就有七月封山的传统。

一过农历六月。

冬夏积雪,风雨无时,人迹罕至,俗称封山。

也就是陈玉楼一行人,仗着身手过人,不然换做一般人,就是再经验老道的猎户或者采药人,也不敢在这个时节上山。

从山下出发。

一路攀行。

刚开始几人还有说有笑,不时驻足停下欣赏山中奇景。

云海、绝壁、奇石、幽池、醴泉、劲竹。

还能见到攀援过涧的猿猴,坐在树梢抱着浆果啃食的松鼠,在雪地山林间追逐嬉戏的红猫熊。

“有座洞!”

等几人绕过一座山中幽池。

打头带路的老洋人,忽然指着一旁崖壁高处惊呼了声。

黑色石壁上,爬满了青苔绿藓。

还有落雪堆积。

但隐隐还是能够从中看见一条石阶。

痕迹极浅,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倒斧之类的工具,一点点穿凿而成。

“这是……隐士洞窟?”

低头看了看,鹧鸪哨挑着眉头道。

终南山自古便是隐士居处,有史记载的就有近五千,而其中知名者更是足足上百,从道祖太上老君、文始真人尹喜、姜子牙、赵公明,到张良、钟馗、孙思邈、吕洞宾。

从仙家到佛门。

自国师至诗人。

隐士之辈数不胜数。

就算是头一次抵达此地,鹧鸪哨行走江湖多年,也听过终南隐士的大名。

“应该是。”

陈玉楼点了点头。

倒不是别的,他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

文始真人。

尹喜。

这位可是典籍记载中,老子唯一的弟子。

在函谷关外,迎接身骑青牛的老子入秦,也得以让道德经留驻世间。

不过,眼下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尹喜这个名字,却不仅仅是因为老子弟子这个名头,而是……隐仙道宗!

没错。

就是那位号称云中仙的青池道人。

当日瓶山种种,此刻犹如过海云烟般,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这青池山难寻踪迹,但终南山可就在眼前。

作为隐仙道宗第二代掌门。

就算青池道人现身,也得称呼他一声祖师。

而按照史书记载,尹喜因为不满东周朝政,遂在终南山结草为楼,以观天象,同时避世修行,参悟道德真经。

因此,那座草庐又被称为草楼观。

不过几千年过去,草庐估计早都已经化作烟尘,但……这等道门大真人,在此修行数十年,所遗留痕迹又岂是时间能够轻易磨灭?

所以。

说不定还能找到尹喜遗留?

彻底补全玄道服气筑基功?!

想到这个可能。

饶是他见多识广,一时间心头都不禁生出几分惊叹。

“不知道有没有人?”

“看样子,应该很久没人走动了,大概率被废弃了吧。”

“那不一定,你小子闭个关,入个定,动辄都一两天,要是大修行者,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都有可能。”

从失神中挣脱。

陈玉楼刚要开口,就听到杨方和老洋人的争论声在耳边响起。

两个人正垫着脚尖往洞窟深处看去。

只是……

洞窟位于悬崖半空。

只有身下这一面绝壁以及浅浅的石阶相连。

加上从崖顶垂下的藤蔓遮掩,里头漆黑一片,云雾飘荡,再怎么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

“有没有,上去看看不就知道?”

“真要有人,就说是来拜访隐士仙人。”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玉楼摇头笑道。

“这……不好吧,听说这些隐士奇人,性格大都偏执乖张,几乎少有与人往来,这贸然上门打扰,万一触怒了他们,岂不是要坏事?”

闻言。

杨方明显有些意动。

但一旁的老洋人,却是迟疑起来,轻声开口道。

“访仙寻道,踏雪求真,这可是雅事。”

“真要遇到性格不好的……”

陈玉楼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笑容,“打不过,咱还跑不过?”

“我……”

老洋人差点没噎住。

愣了好一会,这才伸出大拇指,“还是陈掌柜您厉害,换我们这脑子,一辈子也想不到这种主意。”

不仅是他。

边上的鹧鸪哨几个也是瞠目结舌。

平日里,这位名动天下的陈掌柜,可是出了名的严肃沉静,不苟言笑,这会反差也未免太大。

“既然如此。”

“那还等什么?”

杨方紧了紧背在身后的打神鞭,又用力搓了搓手,朝掌心里哈了口热气,“我给各位打个头。”

说话间。

单手抓着石壁上一块突起,轻轻一蹬,下一刻,整个人就如一头猿猴径直朝上窜了出去。

近乎于垂直的崖壁。

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没有丝毫停滞。

眨眼,他人就出现在了洞窟外。

正隔着洞口的竹帘,垫着脚尖往里看去。

借着一双夜眼,很随意便看清了洞内情形,只是……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的一变。

“啥情况?”

“有人没人,你小子倒是吭个声啊。”

察觉不对劲的老洋人,忍不住抬头喊了一嗓子。

“有……也不对。”

杨方点了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

“不是,有没有人还能有疑问?”

老洋人刚要开口,就被陈玉楼按下,拍了下他肩膀,沉声道,“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坐化了。”

“对,洞内只有一具白骨,你们上来看看就知道了。”

杨方正发愁如何解释,听到这话,赶忙点了点头。

“白骨……”

崖下几人,面面相觑。

原本还算热烈的气氛,一下都凝肃了不少。

片刻后。

洞内。

借着重新点燃的灯火。

几个人分明看到,洞底石床上,一具已经死去不知多久的白骨,仍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

双目空空。

直直的看向洞口外。

虽然身化白骨,但隐隐还是能看出几分不甘之感。

山上隐士,避世不出,大多其实都是为了能够求得仙法,长生不老,只可惜,舍弃一切,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哪能甘心?

感受着那股残留的死志。

陈玉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天底下求长生者何其之多。

从古至今,前赴后继。

说起来,他们其实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如今看到前辈失败坐化,说实话,就如兔死狐悲,仿佛看到了未来,苦海之中奋力挣扎,谁也不知后果如何。

鹧鸪哨师兄弟明显也想到了这点。

各自脸上都是流露出一丝悲伤。

“掌柜的,这墙上有字。”

沉默了好一会。

最终被昆仑打破寂静。

“什么?”

收起思绪,陈玉楼转而看向那一处。

昆仑提着烛火,将洞内最深处那面石壁照的灯火通明,一行刻字也在阴影中渐渐浮现于众人眼中。

“求真洞。”

最顶上三个墨字,应是此间主人,为所隐居的洞窟所取名号。

下方则是大片道家经文,以及符箓、服药、金玉、丹液之类的词句。

不过,在最底下一行,还能见到一首诗。

字迹潦草,似乎是匆匆间刻下。

“白发道心热,黄衣仙骨轻,寂寥虚境里,何处觅长生?”

诗句最后。

则是连续三个叹字。

一个比一个潦草,一个比一个狂涓,一字比一字深刻,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愤愤、不甘和遗憾全都刻在了三个字里。

“是唐朝王建的题东华观。”

陈玉楼一下便认了出来。

一时间,心中感慨更甚。

短短二十字诗文,写尽了求道不成的无奈和迷茫。

“可怜……可叹!”

“陈掌柜,这人是?”

听着他的感叹,身后几人亦是心有戚戚,文字的冲击力,往往直击内心,仿佛一座山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还是杨方打破了沉寂。

指着洞中枯骨问道。

“这种在太乙山中避世修行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哪能每一人都有名有姓。”

陈玉楼摇摇头。

洞内除却最为简单的生活用品,柴米油盐外,就只有几本古书。

有线装本,也有手抄本,只可惜时间过去太久,纸页早已经兽潮腐坏,轻轻一揭就碎成无数。

“要称呼的话,以洞名就不错。”

“求真洞主人。”

“那……要不要让前辈入土为安?”

杨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继续问道。

“黄衣仙骨轻,大梦天地间。”

“此处悬崖绝壁,坐天观星,龙脉起伏,正是再好不过的坐化之地。”

陈玉楼摆摆手,“我们就不要打扰前辈清修了,将洞口封住就好,也能避免虫孑鸟兽进来捣乱。”

说话间。

他轻轻朝石床上的白骨抱拳一拜。

鹧鸪哨几人也是学着他的样子。

从那些古经文就知道。

这位求真洞主人,亦是道门同参,算是同行道友。

拜过之后,几人朝洞外走去。

门口处矗着一扇竹帘栅栏,不知同在山中修行的隐士为他设立,还是那些采药猎户所修,但风雨侵袭,已然摇摇欲坠。

昆仑和杨方身手最好。

来往于绝壁间。

搬来几块山石,将洞口彻底封死。

做完这一切,几人这才松了口气,下了绝壁,继续沿着山路拾阶而上。

一路上。

类似于求真洞的山洞随处可见。

也有结庐而居者。

只不过,大都关门闭户,甚至特地在门外挂了块木牌,写着诸如‘谢绝见客,万望海涵’一类的话。

几人哪好敲门打扰人家清修。

当然也不是所有隐士都躲在洞府、草庐中避不见客,盘踞山头崖顶,打坐入定,亦或者在山中林下,采茶种花。

甚至还有相熟的的老友,三三两两,结伴游走在山间赏景吟诗。

见到几人,还会打声招呼。

他们大都身穿麻衣,长袍、道服,留长发、挽道髻,神态出尘,以道友相称。

本以为山中隐士皆是如此。

直到他们过了半山腰,见到个身穿袈裟的老僧,在石桥上念经打坐,这才知道,隐居太乙山者,除却道人,僧众同样不在少数。

“陈兄,越往高处,这灵气似乎……愈发浓重啊。”

过石桥,入喇嘛洞,与那位法师闲坐片刻,讨了碗茶水,辞别后,一行人继续登山而上。

直到过岱山顶。

感受着四周云海,以及天地间流淌的灵气,鹧鸪哨忍不住压低声音叹道。

太乙山不愧是天下第三洞天。

除却当日昆仑山祖龙顶,几乎是他见过灵气最盛之处。

他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得空,也来终南山中寻一处僻静地,结一草庐,借山中灵气修行道法。

“那是自然。”

“不然千百年时间里,为何隐士趋之若鹜,道人蜂拥而至?”

“等到了太白峰顶,见过山中宫观以及洞府,道兄你就知道,虽然都是避世修行,但同样是人往高处走。”

陈玉楼粲然一笑,步履轻盈,闲庭信步。

一路雪泥,不沾半点。

只有束在腰间的酒壶来回轻轻晃动。

让他看上去,比之山中那些道人、隐士、香客、法师,似乎都更像是山中人。

“怎么说?”

鹧鸪哨微微一愣,下意识追问道。

跟在身后的昆仑几人也是目露好奇的看了过来。

“道兄觉得求真洞如何?”

陈玉楼负手走在最前,并未急着解释,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登高望远、闲听落雨幽泉声,当的上是一处上好的修行之所。”

稍稍沉吟了下。

鹧鸪哨认真回应道。

“观景小住不错,修行处却是差得远了。”

陈玉楼摇头。

“这太乙山岩洞无数,有山中下三品之说。”

“上品者,处幽秘绝险之地,寻常人根本无法抵达,一般洞口朝东,晨饮朝露,夜饮星泉。”

“洞外飞瀑临空,洞内醴泉潺潺,自生光华,有日月之象,生灵草,避猛兽,冬夏如一,四季长春。”

“中品者,洞内有泉或者无泉,洞门隐蔽,要么通达异域,要么洞内有洞,洞外一般有晒经台,奇石林立。”

“至于下品山洞,只能满足隐居者遮风避雨,不受虫兽侵袭。”

说到这,他回头看了眼几人。

“现在还觉得求真洞是好去处么?”

一行人眉头微微皱起。

脑海里闪过先前所见,求真洞小而狭窄,漆黑无光,既无泉也无瀑,似乎确实和上品无法占沾边。

“不是修行么……”

杨方终于没忍住。

他对修行之事极为向往。

本以为进了太乙山,大家都是同参道友,自然再不会有世俗高下之分。

没想到。

就算是幽隐之士,也难以脱离。

陈玉楼嗤声一笑,“杨方兄弟太年轻了,修行无非财侣法地,真当入了洞天福地,就能求道成仙?”

闻言。

山路上一下陷入沉寂。

几人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几座山洞,看似大同小异,其中竟然也有如此之多的说道。

“那陈掌柜……最好的山洞?”

停在一株古松外的陈玉楼。

闻言淡淡一笑,随手伸手指了指不远外那座高耸入云,仿佛仙境的玉峰。

“第一等自然是道祖炼丹洞。”

“然后太乙真人所居,吕祖纯阳洞……”

“再往后,才是山间的宫观、道殿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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