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
傅云茵坐在柜子上,紧张搭上他的手。
“不是觉得喘不上气?坐高点,不用抬头、垫脚尖,你只需要低头就好了。”
“呃……”
柔软衣料摩擦,傅云茵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再度被拥进怀里。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手臂,被剃的凌厉微微有些扎脸的短发。
还有透过布料,打在肩头暖洋洋的呼吸……
傅云茵长睫茫然无措眨了眨。
也许是玄关灯光过于柔和,氛围显得暧昧。
她心跳有点克制不住的加速跳动,紧绷坐在那里,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沈、沈懿宽,我们现在是不是有点……”
“拥抱时间,别说话。”
“哦……”
傅云茵润润的凌唇微抿,乖巧噤声。
在自身没注意到的地方,两只手的食指指侧,已经被掐出了好几个月牙弧。
时间很慢,不知过去了多久,傅云茵琢磨着想说话时,沈懿宽抵在她肩窝,闷闷的更快开口:
“知道你为什么喘不过气吗?”
“不是你太高了吗?”
“是我高,换言之难道不是你太矮?”
“……”
傅云茵一阵无语。
就沈懿宽这个身高,被他抱着不被堵住口鼻,至少要在175以上吧?
女孩子那么高多吓人!
她不说话,沈懿宽继续道:
“知道你为什么只有这么点高吗?”
什么叫“这么点高”?
傅云茵愤然,却还是着了他道儿,问:
“为什么?”
沈懿宽大掌下滑。
长期握剑柄的手结了重茧,抚过她大腿袜子时,带出“刺啦”的轻响。
“因为你穿的少,骨头冻坏了!”
“哪里穿得少了!你别乱摸!”
“丝袜还不叫少?”
怀里人乱扭挣扎着要跑,沈懿宽收回手,她才又冷静下来。
“这是连裤袜!光腿神器,里面都带毛毛的好吗?”
“那也少。”
傅云茵推他,“又开始不讲理了!”
沈懿宽脑袋抵在她肩侧,服软跳过话题:
“现在是拥抱时间,别总是乱动。”
“可是你已经抱了很久了!”
“再抱一会儿不行吗?今天是圣诞节,还不能有点特殊性吗?”
“没人规定圣诞节就要拥抱!”
“这是我的圣诞礼物。”
“……”
傅云茵负气轻叹,“如果这个是圣诞节礼物,那我原本给你准备的,就不给你了!”
“行。”
“……”
傅云茵无言,只好挺直腰板坐在柜子上,像个木头似的任他抱着。
“傅云茵?”
“嗯?”
“真的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
傅云茵微微怔愣,反应过来刚要推阻,沈懿宽又临时改了口:
“如果我把你当做妹妹,你以后还会跟以前一样吗?去击剑社自习,和我一起回家?”
傅云茵抵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放松力道,及时纠正他:
“不是你把我当做妹妹,是我就是妹妹。”
“嗯……那你会跟以前一样吗?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躲着我。”
沈懿宽下颚抵在她肩窝,嗓音低哑沉闷,听起来有些委屈。
他表现的强势,傅云茵还能跟他好好唠一唠。
他忽然示弱,傅云茵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
“我那不是躲着你……期末了,真的很忙。”
“真的?”
沈懿宽忽然松开她,抬起头来。
傅云茵吞吞吐吐,不自然转移视线:
“嗯……但是我觉得我们有时候还是需要有点边界感……”
比如今天这个拥抱。
沈懿宽说是圣诞礼物,她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但是细致的感观上,多多少少还是不合适的。
听她又提起“边界感”三个字,沈懿宽脸色一忽儿又沉下来。
“算了,你还是暂时先别说话了。”
“我是认真的。”
傅云茵认真强调。
她大概知道沈懿宽女朋友的事是件乌龙,可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后也会有。
她也是。
现在即使没有恋爱的打算,以后也肯定会有恋爱的那一天。
如果现在不懂得如何保持边界感,以后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某件事情的导火索。
沈懿宽怏怏松开她,长腿后撤一步打开大门:
“傅云茵,你没有心。”
不是没有良心,是没有心。
大门“嘭”的一下被无情甩上。
傅云茵愣愣的,还茫然坐在柜子上。
她不明白,沈懿宽为什么又突然生气?
更不知道现在她和沈懿宽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算和好了吗?
还是什么意思?
该冷静的时候冷静,该乘胜追击就要乘胜追击!
傅云茵磨蹭从柜子上下来,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机拨通沈懿宽的电话。
“嘟嘟嘟”一阵忙音,电话自动挂断。
无人接听。
傅云茵眉心拢紧,再次回播。
如果沈懿宽这次还是不接,她也再也不管他了!
万幸的是电话接通了。
傅云茵眉梢飞扬,“沈懿宽!”
话筒那边一阵摩擦声过后,传来沈懿宽拽王似的烦躁声:
“你又想干嘛?”
刚才扎他的心还不够吗?还要打电话继续扎他的心?
傅云茵没听出弦外之音,一连串摇头后拖长音“嗯”了一声,追问道: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
“沈懿宽,你在听吗?”
“嗯。”
“那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
这种问题怎么回?
沈懿宽下颚线微绷,怏怏反问: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觉得呢?”
沈懿宽握着电话贴近耳廓,抬眼看着天空,
天好黑好黑,也好冷好冷。
可是城市的夜晚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淅淅沥沥的雪花缓缓飘洒,都不到夜里十点,街上就已经没什么人烟了。
看起来好孤独。
“傅云茵,下雪了。”
沈懿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傅云茵微微怔愣,“嗯?”
他哈出一口白气,转身看向路北侧的公寓楼。
“站到窗边来。”
傅云茵沿路开灯,缓缓靠近窗边。
楼下沈懿宽明显感觉十八层的窗户更加亮堂了一些。
窗边随即出现一团小小的黑影,他知道傅云茵已经站到了窗边,就开始用力挥手。
“看见了吗?”
傅云茵以为他让她看雪,可是一想,沥沥淅淅的雪花断断续续飘扬了快两天,没什么好看得。
便渐渐反应过来,沈懿宽可能是让她看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