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5月6日,立夏,宜开业,结婚,搬家,修造。
尖沙咀帝国中心八层,拳头安保公司正式开业。
这个公司名很直白的向客户宣告,有钱,有权,还得有拳。
拳头大才是赢家!
公司英文名却是“power”,翻译为力量。
......
两天的时间,张子文都在为公司杂事而忙碌,如打扫卫生,牵电话线,印刷名片等。
公司想要正式开业,起码得再过半月。
期间,他有关注到国外新闻,毫无意外看见蔡子鸣在荷兰遭到枪击,身上九个窟窿,死在阿姆斯特丹的唐人街一座酒楼门口。
“等周叔回来,可以聘请他为公司主管。”
张子文心头打着好盘算,如果有周明华加盟的快,拳头公司天然就有警队关系,发展起来一定很迅猛,以周叔的经验也能带公司更快走上正轨。
张子文都已经开始想怎么忽悠周叔,比如拿出公司期权,或者股权分红,但没等他作出决定。
嘀嘀滴。
摆在办公桌面的大哥大突然响起。
张子文接起电话。
“你好,拳头公司欢迎您的致电。”
嘟。
电话挂断。
张子文面带疑惑,看了一眼大哥大:“打错了?”
他还没给谁派过名片,公司也没打过广告,挂断的电话只能是打错。
“嘀嘀滴。”
可他刚放下大哥大,铃声又再度响起,他不禁有些恼火,接起电话道:“边位,讲话!”
“阿文,我是李君盛。”
李君盛松了口气,庆幸没记错号码,急忙道:“有件事想托你帮忙。”
“什么事?”
张子文蹙起眉头,不知道李君盛有什么事会求到他。
李君盛道:“能不能安排一艘船到濠江,把周叔接回来一趟。”
“周叔出事了?”
张子文有些意外,荷兰的事情解决,人都回濠江还能出什么事?
李君盛叹气道:“周叔带去的人里出了反骨仔,在濠江玩黑吃黑,向生付的一百万尾款,在濠江当场给人卷走了。”
“周叔人怎样?”
“还好,反骨仔求财不求命,没有把事情做绝。”
“周叔同几个伙计都有命在”李君盛叹气道:“不过周叔是走水路去的濠江,再用濠江护照飞荷兰,身上没钱连水路都回不来。”
“我在医院没法出去......”
张子文点点头:“没问题,事情交给我,我到濠江去接周叔。”
“一般情况,事情不好麻烦你,但周叔身上没钱,赚外快又见不得光,最好别让外人知道。”李君盛解释一句。
张子文笑着道:“多谢盛哥,不拿我当外人。”
“把周叔的联系方式给我,要是有信得过的船老大,也可以介绍给我。”
船老大其实有钱就好找,濠江到港岛更是两步路。
李君盛道:“到葡京酒店1109就能找到周叔,船老大找避风塘的新记阿水,电话我给你一个。”
张子文用笔记下电话号码,答应道:“我马上动身,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打过一个电话?”
“我电话打错到一间......阿文,拳头公司不会是你的吧?”李君盛意想不到,真有些震惊。如果说张子文过一年半载把公司办起来不稀奇,短短一周就办好公司。
那就不是普通人的性格,真是雷厉风行啊。
张子文轻声笑道:“盛哥,有空来公司饮茶。”
啪嗒。
他把电话挂断,联系好船老大,把现金装进牛皮纸袋,锁上公司大门,开车前往避风塘的码头。
这种没有危险的顺水人情,乐得去做。
傍晚。
张子文在一个海边上了岸,叫的士来到葡京酒店楼下,通过前台打电话到房间里。
毕竟,好歹是开安保公司的老板,做事该有必要的谨慎,周叔处在一个危险的状态中,不搞清楚情况就去敲门出事点办?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人就扑街,那岂不是给人笑掉大牙。
酒店房间,周明华接到电话很是惊讶,出声道:“阿文,我下楼接你。”
“大堂人多眼杂,我上去就行。”
张子文把电话还给前台,在服务员指引找到电梯,客房楼层有梯控,但服务员提前进来刷过卡,电梯便很快直达十一层。
当电梯门打开时,周明华已经叼着香烟,守在电梯间,看到张子文立即迎上前张开右臂:“阿文,辛苦你了。”
“周叔客气,举手之劳。”张子文道:“何况,收了你们的佣金,来收收尾很正常。”
“经纪人收钱可不帮忙扫尾。”周明华拍拍他臂膀:“承你的情,到房间里说。”
“好啊。”
张子文跟他来到客房坐好,见到房间里还有三个人,当即讲道:“让伙计们放心,船就在码头等着,随时可以回港岛。”
“见你到我就放心了。”周明华递上一杯热茶:“李君盛那个扑街,事情交给他办,他倒是把你请来了。”
“盛哥还在住院。”
张子文笑道。
“那扑街就是舍不得搭钱。”
周明华咒骂道:“吝啬鬼一个,同事几年还不如跟你认识几天。”
“周叔讲笑了,盛哥人还是可以的。”张子文说道。
“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走人。”周明华回头对三个伙计说罢,三个伙计都是点头应许,转身开始收拾衣物。张子文靠在窗边,低头拿住周叔敬的一支烟,出声问道:“周叔,怎么搞成这样?”
“识人不明,活该。”
周明华叹出口气,呼出白雾道:“在荷兰办完事情,就把租来的装备还给军火拆家,来濠江收尾款,打算分一分各回各家。”
“没想到,有个扑街仔同濠江的号码帮认识,直接联合社团黑掉我们的钱。当场带着另外三个兄弟反水,搞得我想拼一把都没人手,只能乖乖交钱咯。”
张子文皱起眉头:“他不怕死呀?”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钱在地球上已经转了两圈,干掉他也找不回钱。我们剩下三个兄弟在港岛又有正行工作,他料定我们不敢在港澳闹事,才会放我们活口。”
“等回港岛,我再把船费还给你,TMD,还得卖套房子给兄弟们发辛苦钱。”周明华越说越气,长满胡渣的脸上,疲倦中带着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