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折中之下,宫恒夜只能让林南去问,而他通过监控设备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温月也偏头看着宫恒夜手机里的监控,隔壁包厢灯光很暗,站着几个黑西装的高大保镖。
包厢中间,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手脚被绑着随意扔在地上,眼睛被蒙着,嘴也被堵着。
可温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的确是那个孟大师。
听说他年少出家,后来因为性情过于恶邪才被逐出寺,可他还是带着某些僧人的习惯,剃光头,穿僧衣。
当然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这样更能显得他像个大师。
林南一进门,就挑眉“哟”了声,“怎么了这是,不是让你们好好招待大师吗,怎么能对大师动手,还下这么重的手呢?”
孟大师脸上两块淤青,眼睛也肿了,身上的僧袍更是沾了血。
林南在沙发坐下,双腿搭上茶几,吊儿郎当的,自顾说着,“你是不是想问我请你过来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大师平时很喜欢玩儿,所以我请大师过来玩玩儿。”
“不过,咱们该怎么玩儿呢?”
他烦恼的摸着下巴,“听说大师平时玩得很花,男女不忌,说真的,我就特别喜欢大师这样的人。”
他吩咐旁边的保镖,“把我们前些天抓的那些人带过来,让他们陪大师好好玩儿。”
说完又笑笑,“听说你老婆很多,儿子女儿也很多,不过你最疼的好像是你那个三老婆和她生的儿子是吧。放心,很快就让他们来陪你玩儿。如果觉得不够,你的大老婆二老婆什么的还有其他儿女都能来陪你。”
根本不需要孟大师说什么,他一个人就表演完了。
非常直接了当,让孟大师瞬间就明白。
“如果不想玩呢,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陪你玩儿到开心为止。这里不够玩儿,咱们就换地方,你应该知道我的,所以也该知道我地方很多,更没人敢在我地盘上来闹事,我想怎么玩儿你就怎么玩儿你,直到玩死你。”
林南的神色和语气一直是吊儿郎当的,可多年军中历练,那种狠劲儿根本掩饰不了。
孟大师的眼神变化很快,到此刻,他呜呜的用力点头,意思很明显,林南问什么他都说。
温月很佩服,听到这里小声嘀咕,“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厉害的。”
她还以为,林南跟宫宸差不多,就是个靠父辈的二代罢了,还高傲得很,总用鼻孔看人。
“厉害?”
宫恒夜闻言眯眸,“这就厉害了?”
温月点头,“这还不厉害吗,他就笑嘻嘻说了几句话,这个孟大师就吓到了。”
宫恒夜轻声嗤笑,也就孟凉轩这种造孽多年,又被人捧惯了的废物才会被林南这么随随便便一吓就怕了。
说到底,林南还什么手段都没使出来。
又或者说,林南到底还是不够心狠手辣,过于正派,不太能做出太毒的事来。
如果是他去问,会更狠。
所以,他其实比林南厉害。
不过这话他懒得说出来,免得吓到身边这只胆小鬼。
而那边,林南也已经让人给孟大师把嘴巴堵着的东西去掉了,按照宫恒夜的话,问了那两个问题。
孟大师震惊了几秒,就一股脑的全说了。
毕竟帮温夕隐瞒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反正他也只是为利益罢了,可没有为钱为色不要命的道理。
随着他的话,林南震惊了,而这边包厢,宫恒夜的脸色已经冷如冰凌。
两个问题,总结下来答案很简单。
第一,温夕找他是要他帮忙驱鬼,她说是她刚死的姐姐,她说要她姐姐魂飞魄散。至于条件,温夕答应陪他一个晚上。
当然,这个晚上到底是不是一个,到了他手中就不是温夕说了算了。
至于为什么是三天,因为他告诉温夕,如果是有鬼魂留在人间,很有可能是那人的尸体还存在,所以必须要先找到尸体毁掉才行。
第二,其实他学艺并不怎么精,他能感觉到阴气,就好像现在,他感觉得到现在这个地方有阴气存在。也的确会看点运势做法事替人改运等,但是他没本事让人死而复生。
听到这些,温月迟疑的偏头看宫恒夜,“小叔?”
宫恒夜表情很淡,像在出神,闻言才缓过神来,轻摸摸她头发,“没关系,他不会,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温月点点头。
她其实只是没想到,温夕为了对付她竟然这么豁得出去。
不过,也不是很难想到的。
毕竟温夕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只是被她多管闲事给救下来了。
而她看宫恒夜的神色,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便也没再说。
宫恒夜打电话给林南,“先把他带走,好好看着。”
安排好接下来的事,他牵温月起身,“我们先回去。”
回了酒店,温月才担心的问,“所以,温夕今天来找你,跟你说法事的事,其实是想要试探你,想知道我的身体是不是还在?”
或许,温夕还会找人暗中跟着宫恒夜。
她可能觉得,宫恒夜知道她要做法事了,说不定就会去存放温月尸体的地方确认温月尸体的安全。
这样,她就可以顺着找到温月的尸体。
这样的猜测让温月害怕极了。
“而且温夕找不到这位孟大师了,会不会去找其他大师来办那个法事?”
“怎么找不到?我会让她找到的。”
宫恒夜冷冷弯唇,“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等她动手再来拆招,总归是被动的。既然这样,就给她一具尸体,再给她一个‘孟大师’,让她把法事办了。”
温月闻言蹙眉,“可她会信吗?”
宫恒夜,“她会信的,而且很快,她就没心思再来想你的事了。”
没有再细说,宫恒夜揉揉她头发,“我有些累,先去洗澡很快就出来,你在外面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温月皱眉,“好,我知道了。”
宫恒夜这才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宫恒夜唇角的弧度彻底沉下。
让温月魂飞魄散?
就算温夕真的是宫妍,她敢做出这样的事,也已经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宫妍了。
他闭了闭眼打电话给冯阳。
电话接通,他就沉声问道:“温夕回医院了?”
冯阳:“刚回了,现在病房里,温泽正好来看她。”
温泽?
宫恒夜漆黑眼底敛出格外冷酷的锋芒,莫名浮出几分诡异的笑,然后语气平静的开口,“明天一早,我要在热搜看到他们。”
甚至不用他们做什么,只需要一张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照片,就足够了。
温家那两夫妻看似再疼温夕,也不会让一个才回家三年的女儿,耽误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冯阳应了,接着又说:“对了九哥,刚才我们的人监听到,温夕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询问老爷子,您是不是喜欢温月大小姐,她跟老爷子说,她怀疑您把温月大小姐的尸体藏了起来,想让老爷子劝劝您不要再念着已经死去了人了。”
宫恒夜面无表情的听着,等挂了电话后才又拨通了陈永安的电话。
浴室外面,温月站在门前没动,皱眉看着紧闭的浴室门。
宫恒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还站在门前。
他脚步顿了顿,神色如常的朝沙发走去,拿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对她招招手,像招呼小猫似的,“还站那儿做什么,过来。”
温月无措的过去,“怎么了吗?”
她总觉得宫恒夜情绪很不对,他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宫恒夜闭上眼靠上沙发背,理直气壮的使唤,“头疼,帮我按按。”
她之前帮他按的那一下很舒服。
温月看他脸色的确不太好,很疲累,也就没拒绝。
她跪坐在他身边,抬手替他揉捏太阳穴。
冰凉的手指没有温度,甚至身边的人没有气息,却让宫恒夜觉得心安。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宫恒夜应该真的很累,闭着眼,像是快要睡着了。
温月看着他侧脸的弧度,紧绷冷冽,并没有放松分毫。
按着按着,他忽然抬手,轻勾住她腰身将她朝身前一带。
温月本就跪坐在他身旁,他这一勾,她就扑到了他怀里,双手下意识撑上他的肩。
他低头,将下巴贴上她颈窝,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唤她,“宝贝~”
温柔缱绻的语气,又好像透着疲乏。
温月垂眸去看他。
他也正好抬眸,漆黑的眼眸同她对视,语气更柔软,“其实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抱抱你,白天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想你在办公室里会不会无聊,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又自己乱跑?”
“晚上带你去会所,一秒都不敢让你离开我身边,就连刚才进去洗澡,都怕你自己在外面会出事。”
温月睫毛忽颤,“小叔……”
宫恒夜唇角弯了弯,轻声说:“所以,这样算不算,又多爱了宝贝一点?”
所以,只要他每天这样多爱她一点,再多一点,她就一定会醒过来。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