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教令官的帕纳，自然免不了好奇。
于是，他便去找室罗婆耽学院的人，打听了一下珐露珊的信息。
那个人径直丢给他一本书，书名《古典机关术概论》，还解释这书虽出版于近百年前，但至今仍为刹诃伐罗学院必读书目。
那时，帕纳感到困惑。
明明珐露珊是室罗婆耽学院的，为何又会给他一本刹诃伐罗学院必读书目？
这样的疑惑只持续了片刻。
直到他揭开书封，书的首页，几个金光闪闪的烫金大字：
「这本书中的诸多内容，都来自珐露珊前辈的论述与手稿。惟望前辈回归教令院时，后世学生犹记珐露珊之名。」
随后。
帕纳又得知了另一件事。
在刹诃伐罗学院的学生中，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要是有哪门机关术考试未能及格，又不敢去找正在气头上的导师补课，可以移步隔壁室罗婆耽学院，请珐露珊前辈指点一二。
无需费心备礼，只要带上足够的诚意与谦卑的态度，恭称一声「前辈」，就能请动传说中的机关活字典。
珐露珊前辈的讲解总是深入浅出，鞭辟入里，对考纲的理解之深，就仿佛是她亲自编的教材。经她一点拨，所有难点都会迎刃而解。
因此。
种种事例证明，不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珐露珊在机关术领域都依然算得上权威。
帕纳知道，教令院向来以能者为尊，并且按教令院的资历而言，他的确应该称面前这位少女为前辈的。
换做私下碰见，叫一声前辈倒也无妨。
但现在周围都是三十人团的人，如果当着他们的面叫一位少女前辈，恐怕有些不妥……
“咳咳……”
帕纳咳嗽数声，眼睛扫过珐露珊看向苏白，热情地解释道：
“来自璃月的旅人，目前「虚空」尚未收录你的信息。”
“哦，对了，我并非阻止你进入须弥城。恰恰相反，按照规定，教令院会为每位来访须弥城的旅客都提供一件便利的工具。”
“既然你认识珐露珊前……嗯……或许你已经听说过了，「虚空」是大慈树王对须弥子民的馈赠，是能汇集知识的宝库。”
“几百年间，教令院通过对「虚空」的不懈研究，终于开发出了「虚空终端」。”
“当然，因为一些技术原因，在须弥城和奥摩斯港这样人多的大城市，「虚空终端」的运行会更顺畅，能力也更强大。”
苏白自然知道，教令院分发「虚空终端」的目的。
只不过，他此刻颇为困惑。
为什么教令院现在就开始分发「虚空终端」？
难道大贤者与「博士」多托雷的造神计划，现在就已经到了收割梦境的阶段？
随即。
苏白又意识到了不对。
半年前，「博士」多托雷的造神计划，还停留在给「实验素材」注入魔神残渣的初始阶段。
短短半年时间。
「博士」多托雷在研究上的进展，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进步。
并且，根据游戏中的时间线，旅行者过完两次海灯节后，须弥这边才开始筹备收割梦境的准备。
两次海灯节等于两年时间，加上此刻距离旅行者苏醒，还有两年时间。
因此。
教令院分发「虚空终端」的时间，应该在四年后才对。
当然，苏白也清楚，现在的提瓦特，已然不是游戏剧情中的提瓦特。
在他的参与下，提瓦特的历史自然受到了影响。
但苏白自己也知道，他对这片大陆影响最大的时期是魔神战争时期。
而现在，在三千多年岁月逐渐修复下，即便可能会残留些许蝴蝶效应，但对现在这个时期的提瓦特应该作用已经极小，近乎弱不可闻。
所以，教令院为什么现在就开始，给他这样初到须弥的人，分发「虚空终端」呢？
苏白想不明白，但小心谨慎一点准没错。
他笑了笑，推辞道：
“「虚空终端」如此宝贵的东西，理所应当只对须弥人和长期留在须弥的外国人发放吧，我只是碰巧路过，逗留几日罢了，将「虚空终端」如此宝贵的东西给我，是不是太浪费了。”
帕纳连忙摆手，摇摇头。
“哪有的事，「虚空」本就是大慈树王馈赠给世人的财宝，哪会区别你与我？小哥你就放心拿着吧，保证好用。”
说完。
帕纳直接拉起苏白的手，将菱形状的物体塞进苏白手中，不容拒绝道：
“只要将它放在手中，默念‘愿吾得以倾听神明的智慧之音’就可以开启它了。”
“开启后，你不仅拥有了海量的知识宝库，还将拥有与我们尊敬的「智慧之神」直接对话的机会……”
“尊敬的「智慧之神」？”苏白皱着眉重复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帕纳不解道。
苏白打量着帕纳的面部。
见他表情的确并不像隐藏什么，随即更加的困惑。
要知道现在的教令院，大多数学者对待纳西妲的态度并不算虔诚，更不可能称呼纳西妲为「智慧之神」。
不然，也不会发生囚禁纳西妲，并妄图制造神明的悲剧了。
再者。
分发「虚空终端」的目的，是为了人工造神。
这样重要的任务，大贤者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个人来做，能被选中分发「虚空终端」，必定也同大贤者是一伙人。
所以，这位教令官怎么会称纳西妲为智慧之神？
“是这样的，我对须弥暂时还不太熟悉，不知道你口中的「智慧之神」，指的是哪位？”苏白装作虚心请教道。
教令官帕纳摸了摸鼻唇沟的胡须，略微点点头。
“原来你尚未听过我们「智慧之神」的名讳，不过也对，毕竟你来自璃月，不知道也并不奇怪。”
“我们的「智慧之神」，她是智慧的化身、仁慈与无所不能的象征。”
“在须弥漫长的历史当中，每当须弥遇见险情，都会被她用智慧一一化解……如今，须弥人得以安宁生活的这片雨林，也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听到这里。
苏白的困惑已解决了一半。
果然他嘴中所谓的「智慧之神」，指的是大慈树王，而非小吉祥草王纳西妲。
但问题又来了。
苏白明明听见这位来自教令院的帕纳，称佩戴「虚空终端」，能获得与尊敬的「智慧之神」直接对话的机会。
大慈树王明明已经逝去五百多年了，教令院的教令官不可能不清楚，那他为什么会说，能直接与大慈树王对话？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