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务室,楚淮池拿了一个冰袋,一手扶在手下,另一只手拿起冰袋先给她贴在手上。
医生在给她涂腿上的药。
冰冷刺痛的感觉瞬间让她皱起眉头。
“拿着。”
冼岚然冷汗涔涔的抬头看着楚淮池,那副略带无辜的双眸,有些扎眼。
楚淮池没说什么,也没叫她拿着了。
从医务室出来,冼岚然真感觉自己要瘸了。
刚好,到了分路的时候。
冼岚然拿过冰袋,主动朝他挥手,“我走了,你快上去上课吧,晚上见。”
冼岚然笑着一瘸一拐的走,她真的冷。
楚淮池看着她的背影。
在他规矩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个让人失控的人。
上完晚自习,冼岚然给老爷子发报备信息。
司机将她送到楼下。
冼岚然能住在外面,那真是煞费苦心。
装了一周多的迟到,每天她早上进校,都能被逮住说迟到。
冼岚然脱下衣服,立马丢给保姆,说:“需要赶紧烘干,我明天要用。”
“好的三小姐。”
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爱吃的菜,屋子里都已经开了暖气了。
冼岚然边吃边看手机,杨闻执发了一张图片,下午的黑板的大题解析。
冼岚然吃完后,黎子瑞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冼岚然发了语音过去。
“我已经联系好了人,等下给你发一个电话,他会把那个工作室的电话给你。”
黎子瑞还真是辛苦,一边满世界的跑,一边准备自考剑桥。
他也才十八岁。
冼岚然有了那么久的工作经验,她也不像是以前那个小白。
冼岚然在房间里写了会作业,衣服烘干。
她拿着带着一股自己身上的甜香,就准备去隔壁敲门。
她也这么做了。
不过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冼岚然恍然记起,这是楚家的阿姨,做饭挺好吃的。
“我是楚淮池同学,我住隔壁,我来找他。”
楚淮池从卧室里出来,看见冼岚然。
“进来吧。”楚淮池说。
走进去一看,还有谈别沈也在。
谈别沈坐在茶几边吃饭,他应该才从竞赛回来。
谈别沈以后搞政治,结果是理科生。
“你怎么在这儿?”谈别沈打量起冼岚然,看她身上还穿着家居服。
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楚淮池,难不成,楚淮池真早恋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楚淮池当然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东西放那里就好了。”楚淮池指了指沙发。
冼岚然握着手机问:“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这么久了,冼岚然都搞忘了加联系方式。
楚淮池探究的看着她,冼岚然又说,“我想问你题的。”
想起那天就是气,他这么乐于施人的讲题,给她讲也一样啊。
谈别沈笑着打断,“我来,我给你讲。”
冼岚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略微嫌弃。
楚淮池拿着手机,给她加了联系方式,她就走了。
近十一点。
楚淮池从浴室出来,准备睡觉了。
他随手翻了手机,鬼斧神差的点进了微信。
只见朋友圈更新了。
十分钟前,是冼岚然,拍了四张卷子,必拿下——
冼岚然在五分钟前问他,睡了没。
楚淮池点进聊天框,“没有。”
他躺上床,冼岚然就给他发消息。
冼岚然:好巧,我也没有。
楚淮池:不巧,我要睡了。
看她的卷子,还挺多的。
冼岚然过了一会才回:确实,我还得写。
可明明他们学校很少会布置这么多作业。
云帆和普通私立不一样,云帆的学生都是一群富二代,他们出路太多,不会一味的布置大量的作业来证明他们的成绩。
冼岚然得恶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待多久,万一让她过完一生?她还得高考啊,她又不保送。
她是不怕考的好差,只想考的和之前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她看了太多关于平行世界的说法。
她如果不按照之前的轨迹,是不是会会变得之前不一样,所谓的蝴蝶效应。
可她真的没办法在这儿再等上十年,再和楚淮池纠缠两三年,再像之前那样。
突然,楚淮池发来一条消息。
楚淮池:很难?
冼岚然看着这些卷子,是有一两道不记得该怎么解,想她以前也是一眼就知道思路的学霸。
冼岚然:你愿意教我?
冼岚然的记忆已经隔了很久了,十多年,该忘的都忘了。
十分钟后,楚淮池被冼岚然带着穿过漆黑的客厅,到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的东西很少。
她才住进这儿,也没什么东西。
房间里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你坐这儿吧。”冼岚然指了指椅子。
房间只有一个椅子,她也不可能去搬椅子进来。
楚淮池的目光移向桌子上。
一张物理两张数学,一张化学。
写了一大半,剩了几道。
手机还亮着,黎云赫给她发消息,说等会,他再算一遍。
旁边的草稿本像是鬼画符一样,上面的字潦草的很。
冼岚然写卷子上还算收敛,草稿本上的字惨不忍睹。
冼岚然当了实打实的十几年总裁,写正楷的总裁怕是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吧。
“你坐着,哪道题不会?”楚淮池说。
冼岚然现在却无心学习,笑着问:“要喝点什么吗?”
“不了。”楚淮池看穿她目的不纯,一时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过来了。
她坐在床边,说:“放床上来写呗,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挺累的。”
心里却靠了两声,都过来了还这么冷静自持,把她当猴耍?
未来的楚淮池知道他自己现在是这样吗?
冼岚然抬头看着他。
冼岚然突然下床,“你不喝,我喝。”
冼岚然跑出去,又进来。
拿了一瓶冰可乐。
冼家一直控制她的饮食,不准她吃这些东西,但实际上,她十几岁的时候,还是尝了不少美食。
只不过上班过后,考虑自身的形象,她就没有了。
冼岚然坐了回来,也进入了状态,指了一道物理题。
楚淮池站在她的身侧,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那道题沉默几秒。
冼岚然微微抬头说:“你将来入仕途,为什么不学文科,你虽然你可以去税务和审计,可你以后没走这两条路。”
楚淮池专心致志的看着题,听到她说的话,侧头看她。
两人挨的很近,她的容貌就在咫尺。
楚淮池往旁移开,说:“没想好以后做什么?”
冼岚然不信,“你骗我的吧?明明你对自己这么有规划的人。”
不过楚淮池也不会对她说他的规划,家里也已经规划了他的未来,他以后的确是从政。
像他们这种家庭,不从政,就是违背祖先。
“如果我说,你有一天为了我就把你在市政的工作辞了,你信不信?”
楚淮池没说话,“你学不学?”
冼岚然也自知没趣,没再说有的没的。
“从这个填空题开始吧。”
楚淮池讲起题就像他后来提工作一样。
冼岚然也收起玩心,认真听。
她学习的速度很快,基本是楚淮池一点就通。
楚淮池皱起眉,“看起来你不像是不会。”
冼岚然在草稿本上算出结果,就往卷子上写。
“我跟你说了,我是从未来过来的,我只不过是忘了,不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