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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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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因为颜神佑送的这礼物算是比较有创意的,当然会招来不少人询问。在赶时髦这件事情上面,永远不要小瞧古人。姜家自然要给外孙女儿撑场面,十分大方地将颜神佑一夸。这与当初姜氏吹捧女儿是神童,那是一样一样的套路,果然是同一家出品。

当然,姜家这等说法也是有事实依据的。

与姜家关系近的一些亲朋,也从姜家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譬如颜神佑三位舅母家的亲戚,那消息便十分确切了。大姜氏婆家这里,是知道大姜氏为外甥女儿准备了东西的,但是没有用到。这也从侧面增加了可信度。

经这些亲朋之口,也证实了姜家的说法,使其可信度提高。再者,从颜神佑很小的时候起,姜氏便不遗余力地打造女儿的光辉形象,这无疑使姜家现在的说法有了历史的保证。

反正呢,颜神佑在诸多亲友的帮助下,算是出了名了。

颜神佑听完,再次无语。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虽然含金量略低。

颜神佑道:“一时半会儿的也算不得什么了,过不几时,京城又该有新鲜事了,人的忘性总是很大的。”再者,话又说回来了,她现在是个女孩子,得拼爹,颜家是暴发户,她要这名声干嘛?还不如给她爹呢,这样全家受益。

看到阿圆开心的脸,颜神佑咽下了后面的话,只说:“好啦,正好趁这机会,将库房打扫一下。天也放晴了,将易霉坏的都拿出来晾晒晾晒。等家里送来了东西,再放到库房里好了。”

天放晴后不久,道路交通也渐渐恢复了,又过不久,便渐次有外地货物抵京了。颜家的车队也陆续抵京,按照数量估计,应该就是之前被困在路上的贺礼了。坞堡里押送的人面色十分憔悴,内里还有一个楚氏用惯了的名唤阿金的管事。阿鑫五十来岁的模样,干瘦干瘦的,留着山羊胡子。

颜神佑见他的时候比较少,嗯,可以说只是在到了坞堡之后,楚氏教她们姐妹一点家务事的时候,才偶尔见过几面。这是一个大忙人,此时将他派来,显然是楚氏认为情况比较严重的了。

颜神佑坐在堂内,面前放下一道竹帘,阿金在门外檐下叩头。礼毕,颜神佑才命他入内坐下。问他:“阿婆可有什么训示?”

阿金立起上身回道:“路道冲坏了,有些个东西淋着了雨,太夫人命小人又补了些货来交割。再也要查一查家中在京里的一些账目,且说,若有什么事情不及回禀,都说与小娘子。”又拿出楚氏、颜肃之等人给颜神佑的信件。

颜神佑:(⊙o⊙)!这是要让她转正了的节奏吗?

抽抽嘴角,颜神佑道:“你居住在何处?”

阿金道:“小人往外面居住,也方便盘账。”又奉上了本次押运的货物清单。

阿琴下去接了,回来递给颜神佑。颜神佑扫了一眼,发现也就是些送礼的东西,也不多管,只说:“东西且卸下罢,阿圆去做交割。交割完毕,带人去管待饭食,吃过了再去罢。我常住外婆家,并不总在这里,然有事,只管往这里送信,我在这里安排了人。”

一时交割完毕,各各入库,阿金等人吃饭的当口,颜神佑已经看过了信件。楚氏的信,说的是让阿金来查看各处产业,如果以后再有坞堡里运送不及时的情况,可以让阿金调动颜家在京城的物资来填补。本次颜神佑填补的事情做得很好,花费她给补上。

颜肃之与姜氏则大力表扬了女儿,又说,开始担心坏了,等到颜神佑的信件到了,才放下心来。一个说,撑不住了去找唐中二,一个说,撑不住了找外婆。颜神佑无语地将这两封信收起,揣到怀里。

又去库房,粗略地看了一回了。吩咐道:“将阿爹阿娘送来的,收进去。阿婆与伯父这里补的,都另封了,明年回来,再还回去。”就算现在手头紧,垫了就垫了,也不好斤斤计较。有这些东西,也差不多能支撑到她回去了。等到回去了,京城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

阿金走的时候,是带着颜神佑发的赏走的,心道,这小娘子还真是有一手。说不得,他还得往太尉府去当一回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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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吐出一口气来,她觉得这情况,有些棘手了。

阿圆却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甭管怎么样,只当练练手了,多好的机会呢。”

颜神佑苦笑一声:“再看罢。”她还真不需要这个样子,想对她好,把她爹往上捧一捧就可以了嘛。虽然阿圆是这么说的,不过颜神佑依旧打定主意,除非必要,她是不肯去接触什么家族产业的,那些事儿,还真跟她没啥大关系。

可是阿金却不肯放过他,此人次日就列好了颜家的部分可以调动的产业的名单,给了她一个大致的数目。譬如可以动的资金有多少,贵重物品有多少。颜神佑捧着个单子,只想哭。她宁愿自己想办法东挪西凑,也不想插手家族产业这等事情。如果说练手的话,有阿李在,姜氏的产业也够她练习的了。

对此,她只好含糊地道:“事情都过去了呢,你且收着罢,免得日后交割麻烦。有用得到的时候,我自然会寻你。”

阿金既得楚氏青眼,便不是个蠢人,见颜神佑不肯接手,还真又高看她一分。心道,果然不是见利就上的。给颜神佑贴了个有前途的标签。如果说世家和暴发户有什么区别的话,最根本的,大概就在于吃相了。

被发了个卡的颜神佑见阿金不再坚持,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让阿金照旧管着事,自己却麻利地跑回姜家去了。

到了姜家,蒋氏面前正摆着一张帖子,见她回来了,笑道:“累不累?热不热?”

颜神佑看到蒋氏就像看到了靠山,心情也好了,脸上也笑了:“不累。”

蒋氏道:“外头热,过来坐罢。”这会儿已经是六月了,正夏天自然是热的。蒋氏这里有冰盆,还有打扇儿的侍女,十分凉快。颜神佑接过了湿手巾,拒绝别人帮忙,自己擦了擦脸,还擦了擦脖子。

蒋氏满眼慈爱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满意。先前尤氏提议的时候,蒋氏就有点动心了。只不过知道儿媳妇也是咬牙提出的,并不是十分情愿。蒋氏心里很明白,这婚姻之事,如果不是双方都乐意,将会有无穷的麻烦,最后吃亏的还是颜神佑。是以她给压下去了,尤氏能有这个想法,已经很给面子了。

现在周氏提出的时候,却是情真意切的。蒋氏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周氏是真的想这样做,而不是照顾谁的颜面。姜云的性格呢,确如周氏所说,是有些腼腆的,这么大的家族,虽是互相照应,却也不能单指望旁人照应。便是姜家,又有多少子弟一辈子都在六、七品的位置上打转的?这个时候,有个好娘子,还能督促着上进,下又能教导子女。

对于颜神佑来说,嫁入世家,也是一件好事。蒋氏最大的遗憾,就是小女儿的婚事了。如今外孙子被唐仪这个脑筋不清楚的家伙给订去了,要是外孙女儿再能回到姜家。这跟小女儿嫁入世家,也没多大区别了嘛。

孙子与外孙妇儿两下里都方便,蒋氏越想这门亲事是越满意。看着颜神佑的眼神儿,比以前还要慈祥。

颜神佑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四下一看,没什么异常,只道是外面热,里面凉,是温差给激出来的。

蒋氏看了她一回,慈祥地对她道:“你舅公家过两日在别业开宴消夏,你跟我一道去罢。”

颜神佑乖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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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别业在城郊,青山碧水之间,古木参天之处。圈一处活水,种半池芙蓉,在这炎炎夏日,望之便觉心肺清凉。

跟着的侍女们大包小包,挟着主人家要更换的衣物。似这等人出行,便是出门做客,也会自带些衣衫,有再装逼一点的,还会带点其他用惯了的物品。夏天的扇子、冬天的手炉子之类的。主人家不是没有这些东西,但是客人一般都会自己带。

颜神佑自然也带了一群侍女去。客女们也装束得精神,整齐划一地跟着,看着特别有范儿。

到得别业,颜神佑是跟着蒋氏一处的,客女们紧随其后。蒋家来人要引她们往一旁歇息,以六妞为首,小女孩子们没一个动的。这些客女自从入了颜神佑麾下,吃穿用度一应比在家中好,又经常锻炼,十分健康。一个个虎着小脸儿,外人叫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蒋家仆人面面相觑。还是颜神佑对六妞点了个头,六妞等人才跟着蒋家仆人往一旁去了。看的人不免窃窃私语了起来,声音很小,但是说话的人颇多,颜神佑听不到具体说什么,只觉得一阵嗡嗡。心道,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老子家就是侍女听话,老子拳头大!

这次来消夏的,其实也只有蒋家的近亲们。大家对于颜神佑的评价,却是分成两个极端的。一部分人认为,颜神佑这样属于治家颇严,整齐有度的。另一部分人认为,这样失于严苛。

颜神佑跟着蒋氏,先去见蒋廷尉。蒋廷尉比上回见的时候又老了一些,头发胡子眉毛,已经是白的多,黑的少了。精神却还很好,见颜神佑来给他见礼,也笑吟吟地问:“离开父母可还住得惯?”

颜神佑道:“原是母亲命来侍奉外祖母的,外祖母开心了,自然一切都好的。”

蒋廷尉捋须而笑,复问道:“君家于今如何?”

颜神佑一怔,旋即醒悟,她跟蒋廷尉接触有限。自从在蒋家遇到恶客之后,姜氏就极少带她去蒋氏家了,如今问的,大约还是上回那次对话的续集。于是,颜神佑也很装逼地对蒋廷尉道:“如倒吃甘蔗,渐入佳境耳。”

蒋廷尉拍案而笑,一点也没问“你爷爷都死了,你还说你家越过越好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对她道:“有趣有趣,夏日荫凉,你与她们姐妹玩去罢。”姜安便过来牵过颜神佑的手:“来,我们一起去。”这种保护的姿态让蒋廷尉不觉莞尔。

颜神佑与姜安转了个弯儿,正要往池边一个亭子里去,一抬头,又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姜安见她看了过去,对她道:“那是蒋家五郎,好风仪。唉,咱家五郎生得也是眉眼如画,可惜太过腼腆了。”

颜神佑眼前就浮现出一只狮子王,不禁满头黑线,心说,你是没见着他疯魔时的样子啊!

表姐妹俩往亭子那边去,蒋廷尉与妹妹寒暄两句,便让查氏接待蒋氏,自己却一手扶杖,缓步往后面走去。蒋五快走几步,追了上来。蒋廷尉问道:“方才你也听见了?”

蒋五微一点头,蒋氏廷尉又问:“如何?”

蒋五沉默片刻,方道:“惜乎姓颜。”

☆、67·准备回家咯

蒋廷尉听完了孙子的话,也沉默了。

他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小打算,一直埋在心里,不止是因为孩子还小,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蒋五所言。士庶之别,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却也绝非儿戏。不是赶上了好时候如颜启等人,想打破这个界线,不说难如登天,也是惊世骇俗的。

蒋廷尉是个有眼光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他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历过丙寅之乱,也见证过皇室手足相残。更是知道,如今的世家,对于皇室、对于草根,是有着诸多的仇恨与不满的。最明显的是尤家,明明与赵忠算是有亲戚,却已是老死不相往来!赵忠家办丧事,尤家连一文钱的祭仪都没出,更不要说登门吊唁了。

他是觉得颜家有潜力,想提前订下潜力股。潜力股也不是乱定的,如今是蒋强而颜弱(家世上),如果给家中晚辈订个颜家平庸的人,那是相当掉身价的。平庸之人,何处不可寻呢?如果不能订一个比同辈人显得各方面都优秀的,这件事情本身就说不过去。

看来看去,颜神佑算是优秀的了,可蒋五依旧认为这姓氏是个大问题。

蒋廷尉哀声叹气了好一阵儿,蒋五只稳稳地托起他没有扶杖的那只手,慢慢地往前走。

蒋五是蒋家小一辈里的英才,样样出色。比起同辈的长房长孙,倒是他更能承袭衣钵的样子,实是蒋廷尉最钟爱的孙子。饶是如此,他也不曾想到,祖父这是动了与他说一房好妻的念头了。更是完全想不到,蒋廷尉这是想为他聘娶颜神佑。

他只道蒋廷尉是在让他点评一下颜神佑,是以他说得十分中肯。哪怕样样都好,姓氏上不出彩,也是不行的。正因旁的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他才说到了姓氏。

蒋五非长房长孙,从继承上来说,能分到他头上的便要少许多。不止是钱财物质,还有种种机会。虽然比起普通人,一个姓氏已经让他赢在了起跑线上,但是蒋廷尉还是有些遗憾的。作为家族的掌舵人,他不得因为自己的好恶而大力地捧某一个弟子,反将礼法放到后面。他最该支持的,还是长房长孙。

蒋廷尉比划来比划去,世家女里教养好的不是没有,但是能陪着蒋五上进的,颇少。他这与周氏又有了些许微妙的共同语言,实则是抛却了虚荣,只看干货。哪知蒋五不这样想。

蒋廷尉想而又想,还是将话头压了下去。心道,反正丫头年纪还小,等她父亲出了孝,看看她父亲的前程再说。颜肃之颇有急智,名声也被洗白得差不多了,若是出仕再能有些作为,也算是个出色的人物了。蒋廷尉知道,凡是这等浪子回头的,因为知道错了,将错的都做过了,上岸之后往往比那等没犯过错的还要强许多。

颜肃之若能起来,名声再一好,蒋廷尉便有更多的理由来让蒋五同意这门亲事了。蒋廷尉想,等明天颜家回京,看一看风向,就可以透过姜家,试探这门亲事了。如果不是蒋五,蒋廷尉就不打算将颜神佑聘到家里来了。

人老成精,蒋老先生看人很准,以为对一个能干的老婆来说,丈夫如果不能让她有发挥的余地,最后只好是家宅不宁。换一个不那么出色的丈夫,设若再以姓氏骄人,遇上这么个能干的老婆,拼起智商来,那是找死的节奏。

如果蒋五实在不愿意,蒋廷尉也打算与颜家搞好关系,比如,让颜神佑在蒋家感受到亲戚般的温暖,决不会再次出现在蒋家被人嘲讽的事情!姜家对于颜神佑的母亲,一直是心怀愧疚的,就冲这一条,那也要保持良好的关系。

蒋廷尉一道走,一道慢慢地想:要不要为颜肃之出孝后的起复,多出一点力呢?

蒋五想的却是,自己蒙祖父青眼,总要多多争气,为家族争光添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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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蒋廷尉琢磨着要善意对待的颜神佑如今心里正百无聊赖,她被姜安带着,跟蒋家的女孩子们一处玩耍。

凉亭临池,清风送爽,吹起女孩子们的衣角发梢。颜神佑与姜安坐在一处,表姐妹俩跟亲姐妹似的。蒋家的女孩子教养还算不错,且又得到长辈嘱咐,对颜神佑也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或许是又长大了几岁,更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给颜神佑的感觉就有一点怪怪的。并不是说有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也不是有什么当她是瘟疫的举动。只是她们说话之前,都会特意看一下她的脸,这个过程很短,短到小朋友们几乎察觉不到。

可惜颜神佑不是个普通小朋友,这个小变态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她和她们之间就像隔着一个透明的罩子,圈子不同的人,自己都能感觉得出来。这个认知让颜神佑微哂,士庶之别,比她想象得还要重呢。

耳听得姜安很是夸赞颜神佑,说她细致周到一类,且笑言:“她可会收拾了。”

蒋家七娘子年方六岁,好奇看颜神佑一眼,问道:“我听说宝石的盆景是阿颜命人攒造出来的?可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这种感觉又来了!

颜神佑自认不是一个小心眼儿的敏感家伙,可也有些对这种“小心翼翼怕伤到她自尊”的态度有些黑线了。这已经算是除姜家亲友之外,比较友善的态度了——唐仪家除外。

颜神佑虽然心里有点膈应,还是微笑答道:“凡喜庆的图样,不过就是这么些,万变不离其宗。意思有了,做成什么样的不是做呢?”

蒋家小七娘子觉得她这话有点怪,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什么都没答一样。这,好像没说是怎么想到的,又好像告诉了个总纲?

颜神佑心说,难道要告诉你,我参观过故宫博物院?里面好多这样的文物哒~

小七娘子的姐姐五娘见颜神佑丝毫不提什么下了雨,礼物不曾到之类,心中暗暗点头,以其不轻狂浮躁。以研判的目光,将对颜神佑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些。小女孩子在一起,连衣裳首饰也不曾多谈什么,胡乱说几句你今天穿得漂亮之类,却又将话题说到了游戏上面。

姜安是立意要为表妹挣好名声的,她知道颜神佑的本事,便说:“咱们今日也投壶,如何?” 颜神佑作为一个粗暴的暴发户家的孙女儿,天然有暴力的基因优势。整个姜家玩投壶,就没有什么人能赢得了她。

待长颈壶摆了上来,姜安道:“我们依着齿序来罢。”当下按着年龄大小,由长及幼。姜安本人排在第二,颜神佑已排到了七。

诸人依次投掷,到颜神佑时,掂一掂箭,瞄一瞄壶,出手即中。周围小娘子们齐喝一声好!连投三支皆中。小七娘子不信邪,轮到她时却不投,将自己那三支箭也递给了颜神佑。颜神佑看看姜安,无奈地笑笑,接了过来。刷刷刷三下,又中。

小七娘子笑道:“以后有谁与我赌赛,阿颜要帮我。”

颜神佑看她嫩乎乎的脸颊透着淡粉,让人很想掐一把的样子,有点色-迷心窍地说:“好啊。”

小七娘子开心地鼓掌:“这下可好了。”

由于颜神佑实力碾压,姜安也觉得秀一回就可以了,看看满地箭枝,道:“哎呀,乱了,收一下罢。咱们饭后玩什么呢?”

其时比较流行的是樗蒲,很有些赌博的性质,这个有技巧,却更是个运气的事儿。提出建议的五娘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表扬,商定了饭后来一局樗蒲再去睡。

因人多,这回却是男女分开来坐,却又隔得并不远,彼此尚能隐约听到声音。蒋家有一班好伎乐,丝竹俱全,其间悠远。只是小朋友们有着樗蒲之约,听的时候都不太上心,偶尔你看我、我看你,使着眼色。

这却又与家中平常用餐不同了,这等交际性的宴会,是可以说话的。姜安侧过身子来,颜神佑会意凑了上去。听姜安道:“她们也等得不耐烦了呢。如今大家都爱樗蒲,连朝中诸公也颇有沉缅其中的。米丞相为此还发过脾气,让大家都收敛着些。休看家中大人长辈们也爱这个,却都拘束着小辈不令嬉闹。”

颜神佑秒懂!有客人来了,客人想玩,主人自然是要奉陪的。心里给蒋五娘点了个赞,又学会一项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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