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花花拿到信时,正和赵彩芝商量她读大学的事,赵彩芝参加了今年高考,分数比去年的高点,志愿是薛花花和她讨论后填的,赵彩芝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高考没戏,薛花花就给她选了个分数低也能读的学校,在省城,坐火车来回只要两天,她想等录取通知书来了再写信告诉陆德文他们,没料到这个时候收到陆建勋的信。
这次的信比往回薄,撕信时薛花花纳闷了番,看了内容后才隐约明白原因。
感情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薛花花不太记得自己年轻时的事儿了,年纪到了,家里介绍个对象,没多久就结了婚,没有过陆建勋说的经历,她想了想,回信给陆建勋,要陆建勋和女生保持距离,喜欢很久自己不去追,错过了也是活该,分散注意去做其他,别缠着不放,自己犯贱还败坏好感,这件事就当是个提醒,将来再遇着同样的事该主动出击就别干等,任何事,等是没结果的,得行动……薛花花最怕陆建勋他们道德品行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三观不正的人养的孩子也是废的,子子孙孙,祸害就祸害了多少辈。
她不认为自己在危言耸听,上辈子,她是环卫工人,街上看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街边铺子里上班的也爱聊那些八卦,有年纪轻轻不读书出来做小三的,天天拿着钱逛街美甲,炫耀自己的车子包包,不小心传到男的老婆耳朵里,半夜撬门把她打进了医院。
这个世上,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破坏人家庭生活的小三。
她让陆建勋千万别做那样的人,否则将来,无论陆建勋有多大的成就,人们只会记得他的黑历史,而且,世上的女生千千万,自己变得优秀了,何愁找不到两情相悦的人,别为了短暂克制不住的情绪,做出被人唾弃的事来。
信写到最末,东东扑了过来,莱蒙带猜也不明白薛花花的意思,双手环胸,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哎,四叔又做错事了,他自己不学好还教我们呢,奶奶,你得好好说说他,不听话就打他屁股。”
薛花花几下写完信,扭头看东东,“你四叔比你听话,以后再去外边煮野菜吃,我还喊你妈打你。”
东东性格野,上个星期天伙同小明他们偷了家里的碗拿到外边煮野菜,差点没把人房子烧了,幸亏陆建国警觉,看到有烟雾就喊人过去看看,要不然,烧了房子是要赔的。
东东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他给薛花花比划,“就丁点火,哪儿知道会燃起来啊。”
最近班里有两个同学在小河里抓到鱼,说在河边煮来就吃了,他想着不放调料没味儿,就和几个人商量,带碗的带碗,带调料的带调料,扯几把野菜煮来吃,玩的是过家家,结果,好死不死的烧了起来,早知道他们就走远点了,不在村里玩。
“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那房子真要烧了,咱得赔人家房子,里边的粮食桌椅板凳咱通通得赔,要烧死了人,你们都得坐牢去……”薛花花不是吓唬他,火苗燃起来烧了屋檐下的几捆柴她们都得赔,何况是房子。
东东张了张嘴,最后沮丧的哦了声,“奶奶,我去写作业了啊。”
薛花花收起笔,“好好写,写完了洗手去锅里拿馒头吃,记得和哥哥分着吃。”
馒头是陆明送的,李雪梅去北京后,生产队的闲言碎语没断过,还有不害臊的女同志天天往陆明家跑,追着给他洗衣服做饭,都是同村的,陆明不好意思骂人,薛花花看不下去,找人爸妈聊了聊,陆明结了婚的,跑得再勤快有什么用,陆明又不喜欢她,人陆明喜欢的是李雪梅,让他们好好教育女儿,要不然就去公社告状。
人不敢再缠着陆明不放,跟着恨上了她,怪她多管闲事,薛花花听着没什么,陆明过意不去,特地买了斤肉来,薛花花死活不肯要,陆明就把馒头塞给他了,2个馒头,应该是给小明买的。
她叠好信,装进信封,用米汤把信封黏好,去灶房帮着赵彩芝做饭,家里4个人,饭菜简单了很多,尤其中午他们不在,薛花花常常在猪场随便弄点吃的,外人说她太节省了,就家里的条件,要吃啥没有啊,薛花花却没那个感觉,早晚吃饭,中午啃红薯或者馍馍,习惯了。
傍晚的天泛着灰色,赵彩芝拿勺子搅拌锅里的米,做教师后,赵彩芝说话声音比以前大了点,她问要不要给陆建勋寄点吃的去,家里泡的笋子,晒的萝卜干大头菜,陆建勋肯定喜欢。
“寄点辣味的给他尝尝。”
萝卜干和大头菜是拌了调料搁进坛子收着的,西西吃不得辣,薛花花做了两种口味,有时不想弄菜,夹出来就能吃,方便又省事,薛花花坐在凳子上,往灶眼里烧火,问赵彩芝,“你爸妈还去学校拦你不?”赵东良他们去年投奔亲戚,四月才回来,回到家,又是找人盖房子,又是请木匠做家具,屋子内外布置别提多精致明亮了,进房间都要换干净鞋子的那种,搬家那天,更是风风光光摆了酒席,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去了,小学有课,赵彩芝没去,周末赵成刚专程又来了趟,无论如何要赵彩芝回娘家参观参观。
前两年的赵成刚多寒碜啊,现在走哪儿都抄着手,和以前威风八面的老地主没什么两样,本以为条件好了,赵家会懂得珍惜,谁知仍是好吃懒做的性子,这不,上个月进城没拿到钱,全家又没生活费了,知道赵彩芝参加了高考,天天在门口堵她,要她把她的岗位留给她嫂子,不答应就闹……典型的无理取闹。
赵彩芝搁下勺子,舀水涮了涮炒菜锅,回答说,“我哥和嫂子来的,我和他们说清楚了,我真读大学去了也不会推荐赵家任何人的,他们进城投奔我叔,人家给他们吃给他们穿,他们不感激,去外边到处说我叔的坏话,人家遭谁惹谁了啊。”
她没见过城里的叔,但能在她爸妈回农村还舍得拿那么多钱给他们,想来也是个善良人,可惜人善被人欺,对付她爸妈那样的人,不搭理才是最好的办法,“他们生我养我不容易,但我也有孩子要养,她们只顾自己从不为别人考虑考虑,妈,我都不记得以前咋过来的了。”
做了老师后,很多道理她看得更通透,嫁给陆德文后,该她尽的孝道从来没少过,最穷的两年也没少半斤粮食,没人关心过她嘛,西西这么大了,连他们颗糖都没吃过,不心寒是假的,她也想明白了,除非穷得快死了,否则她不会再拿粮食回去了,即使拿,也是她爸妈的份儿,哥嫂侄子她是绝不会管的。
家里就她和薛花花,她态度不强硬,他们上门抢粮都敢,人是有私心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咱家日子越来越好就够了,你是跟德文过日子,又不和他们过,想那么多干啥,至于你爸妈,他们该好好规划规划了,手里有点钱就大抛小撒,没了呢,全家喝西北风啊,西西表哥他们读书没?”“没,他们只看得见吃的,哪儿会管其他?”越看娘家人,她就越明白父母家庭的重要性,像她爸妈,自己什么样养的儿子也什么样,“我爸我哥他们是没救了,就看他儿子长大懂事了好点不?”但看赵成刚的德行,孩子要懂事估计也难,说起娘家人她心头就闷得慌,看东东甩着手进屋,她提醒他远点,别把手上的水甩到锅里去了,东东缩了下手,有点怕赵彩芝,实在是被赵彩芝打得有够惨的,屁股现在还疼呢。
“妈,奶奶说有馒头吃。”
赵彩芝转身递给他筲箕,筲箕里有2个馒头,1个是热的,东东拿了冒热气的馒头,分成四块,1块给薛花花,一块给赵彩芝,剩下的他和西西的,薛花花不吃,“我待会吃饭,你留着吃吧。”
赵彩芝也没要,最后他和西西各吃了两块,公社买的馒头又软又甜,他不明白薛花花和赵彩芝为什么不爱吃,换作他,天天吃,顿顿吃都吃不腻的,薛花花好笑,“你是说的,真让你连吃两天你就受不了了。”
“我肯定能吃,不信奶奶你买回来给我吃,我每顿能吃5个。”
东东夸张的竖起手掌比了个五,薛花花点头,“你期末考得好的话我就给你买,买回来囤着让你吃两天。”
“奶奶,你自己说的哈,妈,你也听见了的,我考个双百分给你看。”
东东挺着胸脯,很是有信心,薛花花打击他,“你可别像大宝吹牛啊,大宝天天说要考双百分双百分,结果次次是倒数第一。”
“我肯定行。”
东东拍桌,眼神笃笃地望着薛花花,“奶奶你就等着吧。”
“好。”
害怕东东反悔,薛花花还让他写了保证书,期末考试考不好的话,搓草绳攒的钱就全归薛花花,东东想也不想就写了,刘大宝能从倒数进到前10名,他从十多名进到第一有什么难的,薛花花要他署名,他像赵彩芝打分数那样,特豪爽地写上自己名字,隔天就去小明跟前吹嘘说请他吃馒头。
清晨,道路两旁的杂草淌着露珠,小明的布鞋有点湿哒哒的了,听说有馒头吃,他并没像往常高兴得跳起来,心不在焉的盯着雾气笼罩的远处,情绪很低。
“怎么了?”东东抵了抵他胳膊,“你奶奶又说什么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信吗?”“东哥。”
小明故意拿脚踢路上的草,“我奶奶要我爸跟我妈离婚重新给我找个后妈,说我爸不答应的话她就去跳河。”
因着家里关系,小明越来越敏感,“她跳河死了我爸就得去坐牢。”
“死老太婆,见天的作妖,小明,你别管她,她要死就死吧,死了正好,死了让你爷爷给你找个后奶奶,对你好的那种。”
东东是从小就看刘云芳不顺眼,总觉得她阴阳怪气的,没想到拿死威胁人,东东不信她真敢跳。
“我爸坐牢怎么办?”小明侧目,怔怔地看着东东,“我奶奶说,她要死了就是我爸害的,害死人是要坐牢的……”东东回答不上来了,见状,小明塌了背,神色黯淡了许多,连东东都沉默,可见他奶奶说的是真的。
“等等。”
东东搂过他,朝茫茫雾色喊,“哥哥,哥哥呢,哥哥呢…”他和小明走路慢,西西不想和他们磨时间,都是各都各的,喊了几声,雾色里传来回应,“啥事,我在前边,你们走快点啊。”
东东拉着小明往前跑,“小明,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但我哥懂得多,他肯定知道,问他去。”
西西和赵彩芝走着,东东不想大人知道,朝赵彩芝摆手,“妈,你先走,我和哥哥说悄悄话。”
赵彩芝哭笑不得,见小明鞋湿了,提醒他尽量别踩着草走,自己往前走了,见赵彩芝消失在雾色中,东东把小明的情况说了,“哥,你懂得多,要帮小明啊。”
瞧瞧小明这瘦的,尖下巴都出来了……两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西西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你奶奶跳河的话是自杀,你爸不会坐牢的,不过最近天冷了,河面有些地方结了冰,你和你奶奶说,要跳河的话尽量找最高的地往下跳,运气好砸破冰面就能沉下去淹死了,运气不好也能断手断脚,届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饿死也是很容易的。”
东东崇拜的竖起大拇指,紧了紧小明肩膀,“还是我哥聪明吧,连办法都帮你奶奶想到了,她既然不想活了,咱得想办法给你爷爷重新找个婆娘,你看咱生产队哪个脾气最好,让她嫁给你爷爷就行了。”
“我爸真的不会坐牢吗?”昨晚他奶奶说完,他爸怕都跪下了呢。
“不会。”
西西语气坚定,“你看去年河里洗澡淹死的人,和他一块去的有没有坐牢?”小明摇头,公安都没来呢。
“对啊,你奶跳河死的话和他情况差不多,不会坐牢的。”
西西补充。
“好啊…”东东拍手,“小明,回家让你奶奶等我们不读书的时候跳,我还没看过人跳河呢。”
想到那副场景,东东兴奋得按耐不住了,“明天星期三读半天,让她下午跳……”西西附和,“可以,我也想去看看,跳河应该很壮观吧。”
兄弟两都露出想看的表情,小明也来了兴趣,拳头握紧,蠢蠢欲动道,“好,放学回家就和我奶奶说,咱多叫些人,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好。”
兄弟两异口同声。
西西还给他们出主意,“在学校先别嚷嚷这事,等明天下午再通知大家,给他们个惊喜。”
两人对西西的话是深信不疑的,连连点头,“对对对,不能让我们讨厌的人知道,李富昨天说我坏话,我不要他看……”“还有刘洋,每次打豆腐干输了就发脾气,也不喊他…”“还有还有……”两人兴奋地说着观看的名单,都是跟自己玩得好的,玩得不好的坚决不喊。
有了期待,总觉得这天过得格外漫长,放学铃声刚响起,小明就收拾书本了背着书包去东东班级等人了,等东东出来,两人几乎是跑着回的家,小明去猪场找刘云芳说跳河的事,东东去找孙桂仙,要她介绍个好婆娘给小明爷爷。
刘云芳在地里干活,老远听到小明喊自己,笑得眼神眯成了缝,爬到路边的树上,扯着嗓子吆喝,“小明哪,奶奶在这啊,喊奶奶啥事啊,奶奶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状态不好,少更点噶。
话说,不想看富二代养娃记吗?《富贵爸爸贫穷儿》求关注啊。
拥有能买下半个城市钱都不完的富二代,突然穿越到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酒鬼身上,为了快速过回富二代生活,他决定傍个富婆,骗光她的钱……至于酒鬼留的3个儿子?别怕,等爸爸有钱了,你们就是富二代……
第九十章 极品婆婆
她紧皱着眉头,嵌在皱纹间的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远处,在看到匆匆跑出竹林的身影后,眼神愈发明亮光彩,深吸气时下垂的胸整个提了起来,嘴巴撑到了最大,“小明呢……”拉长的音,惊得竹林的鸟儿四处乱飞,竹叶唰唰坠落在地,清晰嘹亮的回声更清晰地传遍整个村庄,远处山坡干活的人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刘云芳咧着嘴,整张脸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她跳下树,以最快的速度在小路跑着,时不时拍手欢呼,“奶的乖孙啊,奶奶在啊……”整个人像疯了似的。
她无比激动的跑到小明跟前,来不及喘口气,弯腰就抱小明,喜悦激动使她的脸狰狞的颤抖着,小明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双手紧抓着书包,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你,你干啥啊,我,我喊你是有话和你说。”
看破刘云芳挑拨离间的把戏后,他就不咋喊刘云芳奶奶了,陆明和李雪梅教训他很多次,可李雪梅去了北京后,小明又我行我素的不理人,像被人抛弃了样,整天回到家就闷闷不乐的,好多回喊他都喊成妈妈了,因为这个,陆明也不怎么教育他,久而久之,听到小明喊奶奶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说,是不是想吃肉了,奶奶明天就去给你买。”
刘云芳瞪着眼,一眨都不眨,小明心里发毛,转头想走,怕回去东东骂他不中用,鼓足勇气地直起了腰板,“我听见你和我爸爸说的了……”陆明哄他去房间睡觉,他拉开门缝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爸给她跪下她都不心软的。
刘云芳慌了下,喘了两口粗气平缓自己的呼吸,墩身视线和小明齐平,“小明哪,奶奶是为了你好,你看哪家孩子没有妈,就你可怜的只有爸,不行的,出去别人会笑你,看不起你,好多人都不会和你玩,你想想从前,生产队谁不巴结你讨好你啊,现在你出去谁搭理你?”有次她看到了,隔壁生产队有两个比小明大的围着打他,要不是东东跑过去帮忙,小明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她拉着陆明去隔壁生产队找他们大人理论,陆明觉得她心眼小,小孩子打架斗殴很正常,别每次打架都闹到人家里,那样小明交不到朋友。
刘云芳心头气啊,想想是亲爹该说的话吗,自李雪梅走后,陆明变得沉默寡言了不说,性格也阴阴沉沉的,小明就更不用说,看谁都不顺眼,成绩下降了很多,追根究底还是女人惹的祸,无论如何要重新给陆明找个婆娘,给小明找个新妈。
这才有了昨晚的事。
小孩子不喜欢后妈是常态,尤其小明又比其他孩子聪明,恐怕更是反感,刘云芳想了想,“小明啊,你是不是怕新妈虐待你,你别怕,奶奶在,她敢欺负你奶奶收拾她啊……”“奶奶。”
小明不耐烦,急急打断刘云芳,“你是不是说要跳河?”“啊?”刘云芳没理解他的意思,刘云芳又‘啊’了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明来找她不是聊新妈的事,而是让她跳河选个黄道吉日?刘云芳身子颤了下,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谁和你说的?”那不过是她威胁陆明和李雪梅离婚乱说的话。
小明不怕她,直勾勾望着她,“我听见了,你要跳就跳吧,你自己跳下去淹死我爸是不会坐牢的。”
注意刘云芳表情不对,他接着说,“爸爸说你很疼我,念我们祖孙场,待会我会去河边给你选个跳河的最佳位置,保证你跳下去马上就死。”
听到死字,刘云芳脊背发凉,“谁教你的?”“不是你自己说跳河的吗,我想了想,你想跳就跳吧,跳河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想做就做,我会支持你的。”
话是西西教他的,他都牢牢记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跳河的呢,所以希望你明天下午跳,我跟同学们去围观,涨涨见识。”
刘云芳瞪大眼,不敢相信大逆不道的话是从自己疼爱有加的孙子嘴里说出来的,她抓住小明肩膀,睚眦欲裂的问,“谁教你的?”小明甩开她,“我还用得着谁教吗?肯定跟着你学的了,记住了啊,明天下午跳,待会我先帮你踩点……”他又补充了句,“跳下去是活不成的,为了节省点布料,你就别穿衣服了,留给我新奶奶穿正好。”
“什么新奶奶?”刘云芳抓到了关键,“哪儿来的新奶奶?”“你死了爷爷肯定会找个新奶奶啊,你的衣服留着也是留着,给新奶奶穿也是物尽其用,还有家里的钱藏在哪儿你先和爷爷说,免得新奶奶到处翻,我不和你说,你回去写作业,写完就去河边……”刘云芳脸上的表情用愤怒都没法形容了,她咬着下唇,眼神迸得出火来,“好啊,枉我掏心掏肺对你好,你竟然盼我去死,我养了只白眼狼啊。”
还新奶奶,我呸,刘云芳拽着拳头,毫不客气拉过小明就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裤子的灰呛得她剧烈咳嗽了两声,抬手扒他的裤子,小明抬脚踢她,“死老太婆敢打我,我这就去喊爷爷给我找新奶奶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气得刘云芳踉跄了下,咚的声栽进旁边地里,大哭大喊,“我到底养的什么白眼狼啊,陆明,陆明,你个龟儿子,老娘要死了啊。”
地里干活的人不知她又犯什么毛病了,谁都没搭理她,刘云芳在地里哭了会,越想越冒火,气得到处抓狂,地里的人窃窃私语,“刘云芳不会疯了吧?”“她多厉害的,咱疯她也不会疯,估计小明说啥气她了。”
刘云芳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越想越不得劲,喊着小明爷爷的名字就朝山里跑,小明爷爷这两天不舒服,和村里其他老人在山里砍柴,猛地见刘云芳张牙舞爪奔跑过来,他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直到刘云芳扑过来,直直将自己撞到在地,“好你个陆瘪三,敢背着我找女人,看我不把你撕了煮来吃。”
刘云芳额头淌着汗珠,跑得太猛,以致于骑在他身上有点眩晕,陆瘪三是小明爷爷年轻时的绰号,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喊的人也越来越少,不知刘云芳抽哪门子疯,他扬手就扇了刘云芳个耳光,“跟个疯婆子似的乱吼乱叫,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
“好啊,你打我…”刘云芳发了狠,抬手扯小明爷爷的头发,小明爷爷也怒了,抬脚踹她,两口子打得你死我活,旁边砍柴的老人赶紧过来把人拉开,“孙子都到结婚年纪了,你们还有啥好打的啊,什么事好好说。”
刘云芳认定他在外边找了女人,瞬间脑海中就冒出个狐狸精的人选,以及小明话里话外的新奶奶,她坐在地上崩溃大哭,“我造的什么孽啊,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我咋不死了算了啊,我命咋这么苦啊……”刘云芳边哭边吼,下边猪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东东听出是刘云芳的声音,眉头皱了皱,问旁边写作业的小明,“你奶奶会不会改变死法跑到山里上吊去了啊?”想抓紧时间写完作业去河边踩点的小明竖着耳朵听了几声,搁下笔就跑了出去,“我和她说了会帮她选个好位置,她咋还跑去上吊啊,而且不是说好了明天下午吗?”和孙桂仙商量小明新奶奶人选的东东跟着急了,“孙奶奶,我去山里看看啊,我还没看过吊死的人呢,不知道吊死的人长啥样子。”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吊死就能变了不成,等等东东,我跟你们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