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的出现,还是让我感到很意外,你要是再不来,外边那些孩童消耗完毕后,我也不继续等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能站在我的面前,来砍我这脑袋了。”古千峰咧嘴笑了,但干瘪的嘴唇包不住牙齿,一个展露笑颜的骷颅,还是有点面目可憎的。
“你丧心病狂!还俯瞰所有人类?别忘了,你也是个人类!不过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云飞又想到了那个可怜小女孩的怯怯哀求,对古千峰怒目而视。
“当我站上巅峰,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时,就觉得自己不再是人类了,我就是神,在普通人眼中,我就是他们的神!在神的视野里,那些普通的人类,和那些蝼蚁都是万千生灵,没什么区别了。”古千峰依然在展示自己那有点“恐怖”的笑意。
“古千峰,人类之所以和牲畜不同,是因为人类有思想、有感情、有七情六欲,你再强大,也不是神,你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强壮的人类而已,当你已经没有了人性,你也就是一个强壮的畜生而已。还有,神,也是人类,只不过是修为强大,有着诸多逆天手段的人类。泯灭了人性,你就是畜生。”云飞也想不到自己会听古千峰唠叨这么多,自己还会和其辩论。
“人类有思想,有感情,但你又不是畜生,又怎知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当年你灭杀数以亿计的妖兽时,你何曾想过那些妖兽有没有感情、有没有思想?当你捕杀妖兽,充当食物之时,是否想到他们会不会也有感情,也有思想呢?”古千峰慢声反问道:“当你站到一定的高度时,你就会有不一样的观念和想法,就像普通人可以轻松碾死一窝蚂蚁,而不会丝毫感到愧疚一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天道!”
“没有你的野心,那亿万妖兽怎会到罗天肆虐?怎会被我们灭杀?没有你的野心,罗天大陆亿万无辜百姓怎会无辜惨死?天道?这样罪恶滔天的你,也配谈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是上天俯瞰众生、视众生为刍狗,任其展,而不是像你这般残害众生、戕害生灵,更不是像你这样残害同类,你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还谈什么天道?还感悟什么天地至理?还想晋级成圣,简直白日做梦!你这没有人性老畜生!受死!”云飞再次跃起,向古千峰冲了过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哈哈,是啊,枉我活了数千年,自以为感悟到了天道,没想到还不没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看得透彻!唉,看来我终究只能成为强者,感悟不了天道,小伙子,谢谢你!”古千峰对着云飞拱手施了一礼。
而后盘腿悬空而坐的古千峰猛然直起身体,“我古千峰,屠杀了千万人,执着了数千年,谁知到头一场空,现在想来身上背负的罪孽着实不少,但,这天下,谁也杀不了我古千峰!要杀我的,只有我自己!”
古千峰抬起干枯的右手向自己脖颈一划,状若骷颅的头颅飞起,悬空浮于半空中,余下干枯的无头尸身,落入下方的血池之中。
一个小人自那悬着的头颅中飞起,正是古千峰的神魂之体。云飞有点愕然地看向那悬浮着的神魂之体,没有了身体的支撑,即便是武皇巅峰的神魂之体再过凝练,其实战能力也是很弱,云飞没想到这个古千峰竟然自杀了!
“小家伙,你不是要砍我这头颅吗?现在送给你!你拿去祭奠那亿万生灵吧。哈,哈……我古千峰走了,世间再无古千峰!”云飞识海里传出古千峰的声音,没有了苍老嘶哑,倒说得慷慨激昂。
“古千峰,你死,也不能洗你身上的罪孽!也会留下千载的骂名!”云飞传音道。
“我死,万事对我皆空,罪孽、骂名与我也没有了关系,小家伙,你,很好!哈哈……”古千峰的声音在云飞识海内回荡。
那毫无生气的头颅向云飞这边飞了过来,云飞伸手抓住。古千峰的神魂之体随着云飞识海内笑声的戛然而止突然炸裂,化为纯净的神魂之力,随着掀起的狂风,消散于天地之间,厚重的殿堂大门也被那狂风吹起,飞出好远。
这个站在九州之地巅峰数千年的一代强者,就这样身死魂消,让云飞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古千峰临死前虽说心有悔意,但也不可原谅,甚至让云飞感到如此结局未免太便宜他了。
云飞从来不认可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你举起屠刀,犯下罪孽之时,不管你以后放不放下屠刀,你都要为你的罪孽担责!都要因你的罪恶,而受到相应的惩罚!
云飞沉吟感叹一番,在人间界找了个木匣,将古千峰的脑袋装了进去,扔到镇魂塔,有机会到罗天大陆阴风峡谷内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用以祭奠那为抗击千年大劫而牺牲的数千万英魂。
环视了一下这臭名昭著的回春堂,看着那紧紧围绕血池的是个石台,想着有无数纯真孩童就被他们这样残忍“吸食”,这让云飞从心里不寒而栗,对这种泯灭人性的行径恨之若狂。
一个个“超级炮弹”让云飞堆放在每个石台旁边,“魂宗!就从这回春堂开始,我要你一步步走向灭亡!”
“公子,你没事吧?古千峰呢?”关山从已无门板的大门飞跃而入。
“我没事,古千峰死了!走吧,那些孩童都集合好了吗?”云飞转身向门外走去。
“死了?古千峰死了!”关山仍难掩心中震撼。关山在魂宗数百年,那可是知道古千峰的可怕,即便现在在魂宗只手遮天的沙通海,当年在其面前也是噤若寒蝉。
“公子,都集合好了,一共三百六十二人。”关山收敛心神,紧随其后。
云飞和关山来到院中,这数百孩童都是经过胡济洲各地挑选而来,被抓的时间也过去好久了。他们并不知道云飞是何人,只是以前被打怕了,有点木然地看着云飞和关山,不敢哭闹、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