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从灵仆召唤教室离开了。
但他所造成的余波，却还在继续。
学校的圈子本来就小，三点一线的学习更是无聊至极，在这种情况下，有一点小小的八卦，就能够掀起惊涛骇浪。
更何况，李诚搞出来的这波操作，也不是什么小小的八卦。
魔方防御课教室，
“听说了吗？那个杰瑞尔教授，好像在课上针对李诚！”
“但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已经被李诚解决了！”
“啊？二阶干七阶，真的假的？”
魔药课教室，
“你们听说了没，杰瑞尔教授被李诚收服为灵仆了，还变成了女人了！”
“什么，雌堕了，真的假的？”
三年级的分班考试课间。
“你们听说了没？杰瑞尔教授是自愿想当女人的，他一直都有做甜甜女孩子的梦想！”
“你脑袋坏掉了吗？这怎么可能？”
“不然的话，李诚一个二阶，怎么搞定的他？”
“伱这么说，倒也有点道理……”
五年级的陨石魔法课间隙。
“听说了吗？杰瑞尔教授自愿变成女人，当李诚的星奴隶啊！”
“啊？”
“千真万确，据说李诚都不愿意收呢，他硬贴着人家！”
“卧槽，杰瑞尔教授玩的这么野吗？”
六年级的深渊魔法防御课课上。
“听说了吗？杰瑞尔教授的身份曝光了，他其实五年前就已经是李诚的星奴隶了！来学校教书，都是李诚的任务啊！”
“卧槽，这么逆天！”
正在找工作的教廷招聘会场上，
“听说了没，今天李诚的那个星怒杰瑞子，被电击到昏厥还不满意，变成蝙蝠了还让李诚电，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才罢休呢！”
“杰瑞子？奥奥奥，我知道她，就那个五年前潜伏进学校，女扮男装的老教授！听说她女儿也是她自己假扮的，就为了让李诚尽兴！”
魔法部的三楼老师办公室，
“我听说你们院里有个老师，有电击癖，男装癖，假扮女儿癖，还喜欢做任务，嘶，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我们院里没有这样的老师。”
“……”
而制造这一切舆论漩涡的李诚，却对自己的壮举没什么感觉。
他打着哈欠，朝着后山的通路走去。
只是这一路上遇到的学生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时不时地还嘟囔两句“恶魔”，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量子科技会不会做游戏？
满月学院这样迎击深渊的堡垒，怎能容下如此怯弱的学生？
自己不过只是上了堂灵仆召唤课，就把他们吓成这样……
“嗯，这个地方设计的不好，通关之后，要好好和制作人反映一下。”李诚点点头。
【痛苦母神因为你传播的大爱而满意。】
【你获得了深渊声望750点。】
李诚：“……”
不是，这事儿怎么又和这个下头母神扯上关系了？
还有……
怎么感觉在常世里刷美好能量，比在秘境里刷，还要轻松呢？
莫名其妙。
经过刚刚的灵仆召唤课，在他的灵仆杰瑞子的帮助下，李诚的经验值也一次性拉满，等级从20级直接升到了30级，按照游戏内的说法，就是3阶巅峰了。
这样的实力进阶速度，堪比坐火箭。
这样的魔力波动，也一下子吸引了一年级老师和同学们的关注。
按理来讲，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儿，应该震惊无比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些同僚和长辈们知道晋升者是李诚时，他们瞬间没感觉有多奇怪了。
就仿佛，李诚实力提升的这么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没办法，李诚做的逆天事情太多了，实力像坐火箭一样提升，虽然也很逆天，但和那些事情相比，就没这么逆天了……
——
另一边。
渊眼魔女蹲在破烂的小屋里，看着外面的花朵枝繁叶茂，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的史诗魔法【万物生长】的帮助下，这些原本需要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够成熟的植物，此刻已经快要到达花期了。
最多三天，哦不，应该只需要两天，就能够成熟！
“那个小家伙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吓一跳吧。”渊眼魔女狡黠地笑着：“他会不会脑补出什么海螺姑娘之类的故事？”
“嘶，不行！万一他真的脑补出那种故事了，还传给自己的同学们听，带人来后山看，那我不就暴露了？”
渊眼魔女发现了自己计划中的盲区，表情挣扎了起来。
她不想亲手把自己栽培的植物毁掉，但又害怕暴露。
就在犹豫的时候，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诚。
“我去，我的种植技术这么厉害吗？这才半天，都快开花了？”
李诚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手里握着的几株新的植物，都差点掉到地上了。
渊眼魔女看得好笑，却只听他又说道：
“不可能啊，我才刚刚学习种植，怎么会效果这么好，难不成……”
渊眼魔女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握住了渊刀。
“难不成，我是万古无一的天生草碧圣体，所有的花花草草，只要经过我的手，都会变得碧绿无比？”
渊眼魔女：“……”
她又默默地把渊刀收了回去。
“不过这炙火荒叶怎么枯萎了？”李诚皱了皱眉头。
渊眼魔女又默默把刀掏了出来。
“奥，我懂了，一定是因为这株荒叶的生命力不够旺盛，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渊眼魔女又默默把刀收了回去。
“哎嘿嘿，不管了，那我就再多种几株吧，看看我到底算不算是圣体！”
李诚笑着举起铲子，再一次飒爽刨土。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如法炮制，把中午种过的植物，又种了一堆。
渊眼魔女捂着额头，不断暗骂着“暴殄天物”，看完了全程，静静等到李诚走后，才现出了身形。
借着月色，她又和中午一样，观察了许久之后，才走到了那些植物跟前，目光被新的一株炙火荒叶所吸引。
这一次，这株荒叶的叶子，是四片，比中午的还要多上一片。
渊眼魔女又一次将叶子摘下，随手抓了一只田里的魔鼠，又用相同的方式测试了上面有没有毒素之后，才涂抹到了自己的腿上。
热流涌入身体，随着一阵娇呼，她身上的冻伤，又好了不少。
若是按照这个速度治疗下去，只需要再使用一次荒叶，她的腿就能够恢复自如，身体内的符文经络也可正常使用。
到那时，无论是逃出学院，还是联络琉璃，就都没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渊眼魔女张开手，让腐叶从手掌慢慢滑落，一点点飘到根茎周围，叹了口气：
“这个小家伙，虽然脑袋有些蠢笨，思路清奇，但终归是帮了我许多。”
“要不是他的这些药材，我这次可就插翅难逃了。”
“也罢，就再帮他一回吧，这么多高阶的药材，也能够让他赚上一笔了。”
言罢，渊眼魔女双手一合，又一次使用了史诗魔法【万物生长】。
而这一次，她使用的术法明显比上一次还要用心。
李诚种下的这些药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新芽，开出五光十色的灿烂之花。
“嗯，这样就好了，只希望等我走了之后，这货不要到处吹嘘自己是什么天生草碧圣体了……话说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算了。”
不知不觉间，渊眼魔女有些期待下一次与李诚的相遇了。
少年应该还会再带来一株炙火荒叶吧？
夜幕下，这些花朵若月亮一样发着光，渊眼魔女被她们簇拥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银灰色的头发和银白色的双瞳被那些光芒映照着，好似堕入人间的天使，找到了回去的路。
而那因为受伤而破破烂烂的袍子，里面露出来的光洁如玉的肌肤，又给这不可亵渎的女神增添了几分媚意。
李诚在图书馆内，用望远镜看着，嘴角一点点翘起。
“鱼儿完全咬钩了啊。”
他收起望远镜，将桌子上的书揣到怀里，朝着黑暗中走去。
现在，他要去赴一趟提丰教授的约，让他帮自己调整一下杰瑞子了。
——
贤者院。
魔法徽石悬浮在凄冷的天空之中，万里无星的苍穹上遍布着七彩的极光，古老的城堡在风间悬浮，安静地就像是没有存在一样。
漫步在贤者院的走廊，李诚抬起头，透过天窗对星空投以问候，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从深渊降临这个世界开始，星星就失去了颜色。
那名为观星师的职业，早就成了古老的传说。
窗外的鸟鸣叽叽喳喳，从南方飞回来的候鸟在天边悬浮。
他们不确定这是不是去年秋天离开了的家园。
一棵上了年头的古树上，八只眼睛的蜘蛛，正朝着蛛网上的猎物爬行，长着长毛的蛛足悄无声息，影子在徽石的灯光下拉的很长，
就像是在阴暗中行走的死神，举起了镰刀。
“你来了了啊，李诚。”
一楼的大厅门口，提丰教授笑着推开了门。
“教授。”
“不用多礼，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提丰挥了挥手：“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不太喜欢点亮所有的徽石灯，学院的资源储备虽然还算充足，但深渊逼的太紧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说着，他跺了跺脚。
长廊的灯光亮起。
“无妨。教授，我也不喜欢太亮的地方。”
李诚露出一个招牌式的阳光笑容，跟在了他的身后。
“冥想盆是贤者院的重要遗物，效果很多，清理污染，去除记忆，洗涤心灵，甚至是预见未来。”提丰解释着：“但相对的，使用他要付出的学分，也相当之多。”
“根据使用要求的不同，起码需要50学分，才能够获得使用的机会。”
“但这一次嘛。”提丰扭过头，眨了眨眼：“老头子我自作主张，免费帮你一次，但要注意，可不要让别的老师们知道了，不然我会很难做。”
“当然，教授。”李诚连忙回答：“多谢。”
“嗯，我们到了。”
似乎是因为李诚的态度恭敬，提丰的心情很好。
他推开贤者院最深处的那扇门，湛蓝色的辉光一下子就映入了李诚的眼帘。
那是火焰的光芒。
六芒星的仪式阵盘中央，放置着一口能够容纳下十几人大小的巨大火盆。
火焰从火盆中心横空而起，沿着六芒星的脉络，将整个房间点亮。
这就是贤者院的唯一级别遗物——冥想盆。
“好了，把杰瑞尔放出来吧。时间很晚了，老头子我忙完这件事儿，也就该睡了。”
“好，教授。”
李诚点点头，心神一动，粉色的小蝙蝠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怒火攻心，这只小蝙蝠直到此时此刻，仍然保持着X_X的模样，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呵，他倒是睡得舒服，不过也省了制服他的功夫。”提丰笑着，手中魔杖挥舞，吟诵出几道祷文。
冥想盆内的湛蓝火焰，慢慢变成了纯黑色。
“好了，把他放进去吧。”
“是，教授。”李诚点点头。
杰瑞子刚刚进入火盆之内，就从蝙蝠变化成了人形，裹在长袍中的妩媚娇躯不断扭动，脸上浮现出恐惧与瞳孔的表情。
“这是，灵魂灼烧之火，该死的混蛋！”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想要摧毁我的灵魂，啊！”
“放过我，放过我！”
“提丰，你个老东西，你……”
“聒噪。”提丰皱了皱眉头，随手一个静音术让世界安静了下来。
接着，他又挥动两下法阵，那灼烧一切的深邃黑火，便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李诚，去那里吧。”提丰说道：“把你和杰瑞子之间的联系构建，按照你的想法，塑造她新的灵魂吧。”
“嗯，最好快一点，这种术式对我的消耗也很大。”
“好的，教授。”李诚点点头，顿了一下问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请问……”李诚扭过头，露出阳光的笑容：“你为什么使用的是冥想盆的炼化功能，而不是重塑功能呢？”
“你究竟是想要帮我重塑杰瑞子的灵魂，还是想要……”
“杀了我呢？”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并不强势，但提丰脸上的慈祥笑容却一点点收敛，取而代之，是莫名其妙的诧异。
“李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想杀你呢？你可是天命大陆的未来啊！”
“教授，其实上午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李诚温暖地笑着：“没错，杰瑞尔是想要针对我，但他往那个召唤阵里放着的，可不是什么深渊的法阵，而是一个影响召唤阵结果的术法。”
“他只是希望我召唤出弱小的英灵，杀一杀我的威风，罢了。”
“那个深渊的奴隶契约法阵，是你放在里面的，教授。”
“你在说什么？”提丰皱着眉头：“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奴隶契约法阵？”
“那个阵法的作用，是让我作为召唤物，与法阵的主人签订奴隶契约，成为他的奴隶。”李诚笑着：“教授，这可是非常高级的深渊仪式。”
“原来是这样。”提丰恍然大悟：“所以，你用某种方法，反制了这个契约，成为了布下阵法之人的主人？”
“所以，你才把杰瑞尔，变成你的奴仆？李诚，不愧是你啊。”
“教授，你的演技真的不错，我都快感动哭了。”李诚调笑着：“到了现在，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往杰瑞子身上泼脏水，你也是厉害啊。”
“李诚，你到底在说什么？”提丰皱着眉头：“既然杰瑞尔被你收服了，那不就正好说明了他就是谋害你的人吗？”
“呵呵，教授，如果你没有动手脚的话。”李诚眯起了眼睛：“下午的课程里，你举起了两次魔杖，进行了两次施法。”
“第一次，你启动了仪式阵内的深渊魔法，第二次，是在我的反制魔法发生之后，你把那项魔法的所有权，通过祷文，转移到杰瑞尔的身上了。”
说着，李诚从怀中掏出一本魔法书：“所用的魔法，就是这本书上记录着的，你自创的魔法，徽石转嫁。”
【徽石转嫁：从因果上，将某一项魔法的使用者，强制转化为另一个人，以此豁免魔法需要的代价。】
【发明者：提丰。】
【贤者院评价：不错的魔法，但局限性太大，效果只能够作用于4阶以下的魔法。】
“呵呵，李诚，你的想象力不错，但过于不错了。”提丰摊摊手：“这确实是我早起的作品，但局限性太大了，像你说的这种深渊魔法，根本不可能被我的这个术转嫁。”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完善之后的术放到学院。”李诚打断了他：“呵呵，当初你用这个魔法，与教廷一起，将抵挡深渊的禁咒·晨曦已至的代价，转嫁给了你的知己好友，红月帝国的君主，拉塔尼亚的父亲。”
“深渊的那次入侵被终止，而红月君主乃至整个帝国都受到了重创。”
“与你狼狈为奸的秩序教廷，趁着这个机会，假扮成深渊教徒，袭击了红月帝国，引发了那次灭族之夜。”
李诚的声音掷地有声。
而提丰脸上那始终挂着的伪装，却也彻底消失了。
他轻笑一声：“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