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开封府尉氏县粟林村有一安姓人家,其家中有一独女,名唤安悦,该女子相貌极为出众,性格温婉善良,说起话来更是婉转动听,颇有余音绕梁之感,可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眼看着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来安家说媒的人简直是已经踏破了他家的门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尉氏城内有名的花花公子——赵铭。
赵铭,家住尉氏城东,父亲早亡,与赵母相依为命,不过赵父在死前积攒下了万贯家财,故而母子两人的日子过得甚为滋润,赵家在整个尉氏县的富户中都能够排得上名号。
赵母深知挣财容易守财难,不想整日里坐吃山空,便敦促赵铭勤奋读书,来日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赵铭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一看见书便呼呼大睡,赵母遂放弃了这种想法,又鼓励他拿些钱财经营铺子,这样钱才能生钱,赵铭依旧是不愿意。
赵母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止,还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没想到赵铭却口出狂言和秽语,“铺子和书哪有美人儿好看啊!”
话一出,赵母便抄起掸子追着赵铭打,可到底是上了年纪,她一上了年岁的老妇人,怎能追得上年轻力壮的儿子?
眼看着赵铭已经跑没了影儿,赵母只得将掸子一扔,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累了又去祠堂里对着赵父的牌位诉苦和忏悔。
次数多了,赵母索性便对他放任不管了。
不过还是时常有陌生人去赵府找赵母告状,有的甚至威胁要告官,赵母无法,只得用银子将他们打发走,家中的钱财便也因此消耗了不少。
可赵铭非但不知收敛,反倒越来越过分。
这日,赵铭正在会仙楼里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们喝酒聊天呢,忽然听到隔壁桌的人说粟林村有一绝色女子待字闺中,顾不上和朋友们道别,让门口守着的小厮驾着马车就往粟林村赶。
他倒是要看看,此女子到底有多绝色,能让他们如此夸赞。
到了粟林村,两人一路打听来到安家附近,远远地看着安家的大门,希望能够一睹美人儿的芳颜。
正巧安悦出门,要去给邻居送东西,赵铭只瞧了一眼便怔住了。
他心中暗暗想道,“果然是美人儿!虽说比不上那些青楼妓馆里的女子,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她可是黄花大闺女,看起来又甚为玲珑剔透,如此美人儿不该娶回家吗?”
心里如此想,行动上也如此做了。
赵铭马上命小厮返回城中。
一进家,他便嚷嚷道,“娘!娘!”
赵母由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怎么了这是?火燎着你头发了?”
“我头发好着呢!”赵铭笑嘻嘻地从丫鬟手中接过了赵母,“娘,儿子记得您之前说过,您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提亲的东西?”
赵母满脸警惕地望着他,“提亲?你看中了谁家的姑娘?我跟你说,提亲的东西可都是我为未来的儿媳妇准备的,你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可不配!”
赵铭腆着脸道,“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赵母心中一惊。
不是?
难道他转了性,准备收心好好过日子了?
“你看中了谁家的姑娘?”
“粟林村安家的姑娘——安悦。”
“粟林村安家?”赵母自言自语道,“安悦的父亲可是一位私塾先生?”
“好像是。”赵铭只看上安悦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父亲做的是何营生,“娘,您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同意!”赵母当即表态道。
为何不同意?
未来的岳丈是私塾先生,为了女儿,他肯定会督促自己的儿子用功读书,这门亲事若是真成了,自己可就是赵家的功臣了!
“你准备何时去提亲?”
“现在。”
“现在?怎么这么着急?”
“儿子怕下手晚了,她会成了别人的媳妇。”
赵母看着赵铭如此心急,不禁纳闷地问道,“安悦这姑娘长得怎么样?”
“简直是像天仙一样!”
赵母的心里又浮起了一抹担忧。
自古娶妻娶贤,红颜祸水,若是成了婚,儿子的精力肯定会被她吸了去,他还肯读书吗?
随即又摇了摇头,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也不是外人能够左右的,便吩咐下人开始准备起提亲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