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道,看招!”
范无咎怒喝一声,手中的哭丧棒凌空猛地挥出,那一重重的棒影层层叠叠,如同黑夜中铺天盖地的狂风骤雨,带着无尽的威势,呼啸着朝赤阳子狠狠攻去。
重重棒影所及之处,尖锐的尖啸声瞬间划破夜空,刺耳至极。
滚滚黑气缭绕,与这夜色完美地交融在一起,使得整个场景愈发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谢必安站在一旁,目光冷静,时刻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赤阳子的面色瞬间微微一变,他的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试图避开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然而,那哭丧棒却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相随,棒影层层叠叠,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乎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都彻底封死。
赤阳子眼见范无咎的攻势如此凶猛凌厉,不见丝毫慌乱。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袖袍之中祭出一道神秘的符箓。
这道符箓刚一出现,瞬间火光四射,烈焰犹如汹涌的波涛般翻腾不止。
紧接着,这些烈焰迅速凝聚成一道炽热无比的火幕,横亘在赤阳子的身前。
范无咎的哭丧棒狠狠地挥至,与那火幕剧烈地碰撞在一起。
嗤嗤。
火花四溅,犹如璀璨的烟火绽放。
然而,即便如此凶猛的攻击,却未能突破这道看似坚不可摧的火幕。
“焚道符?”
谢必安那充满惊讶的声音响起。
赤阳子目光平静而深邃地凝视着范、谢二人。
随后,他轻轻伸手一挥,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光如潮水般四溢而出,如丝线般胡乱地窜动交织,瞬间形成了一个独特而神秘的结界。
这个结界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声息和画面都完全隔绝在了外面,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不过是些许琐事微末,二位又何须如此执着,紧追不放呢?”
赤阳子又接着自行陈述道:“贫道赤阳子,家父乃赫赫有名的接火天君,家父与十殿阎君之间,向来素有深厚的旧谊。”
“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彼此握手言和,岂不是皆大欢喜?”
“哼!”
“接火天君身为火部正神,怎么会有你这样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子嗣?”
“难道你就不怕因此给接火天君招来祸端?”
听闻赤阳子的这番言辞,范无咎与谢必安二人的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自从新天条制定以后,别说是天界的众多仙人。
就连他二人在趁着闲暇的空余时间。
只要不影响执行公差,来到人间的时候也曾经留下过一些后代。
对于这些后代,如果有具备仙缘能够成功踏上仙路的,他们自然会给予更多的关怀和照拂。
而那些没有仙缘的,能够安享一生的荣华富贵,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但在这些后代之中,能够真正成就仙道的却是寥寥无几。
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接火天君竟然有子嗣能够修炼到太乙金仙的境界。
赤阳子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缓缓说道:“此事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贫道岂会故意欺骗二位?”
若二位神君能够高抬贵手,化干戈为玉帛,贫道与家父必定会感念二位的宽宏大量之情。”
说完,他轻轻摊开手掌,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倏然现出一物。
此物乍看之下有些像灵芝,叶片如同温润的翠玉一般,灵芝的盖顶之上隐隐有火焰跳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此乃炎阳焰芝,乃是由最为纯粹的炎阳精华历经漫长岁月所凝聚而成,实乃千载难逢的稀世灵物。”
“即便是像我等这般达到太乙之修的境界,服用此物之后,皆能借此滋养神魂,极大地提升自身的修为境界。”
“尤其是对于二位这样的鬼仙而言,其效果远比贫道更为显著和强大。”
“若二位肯就此罢手,不再追究,贫道心甘情愿将此物赠予二位。”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
赤阳子将手中的炎阳焰芝高高举起。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之上,炎阳焰芝即便没有阳光的直接照耀,却依旧独自绽放出奇异而迷人的香气。
那香气缭绕不绝。
谢必安和范无咎闻到此香,心头同时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为之一震。
赤阳子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肉痛之色。
若非实在是不想与地府产生过多的牵扯和纠纷,他也绝对不会拿出这珍贵无比的炎阳焰芝来试图了结此事。
“哼!”
“死到临头,竟然还妄想贿赂地府神君,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天条,罪无可赦?”
范无咎义正言辞地冷声喝道。
炎阳焰芝的确是一件令人心动不已的宝物,可也要有那个命享用才行。
随意将百世善人的魂魄用来炼宝,还残忍地伏杀地府的勾魂使者。
犯下这等滔天的大罪,这个赤阳子难道真的以为有一个火部正神的老子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就是地府的五方鬼帝都绝对不敢去做。
“两位跟贫道打什么官腔?”
“莫非是嫌弃这炎阳焰芝的品质不够上乘?”
“难道两位不觉得自己太贪得无厌了吗?”
“这一株炎阳焰芝的价值足以抵得上二位数百年的艰苦修炼了。”
赤阳子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那充满狐疑的目光不断地在范、谢二人的身上来回打量。
他那位身为火部正神的父亲可是曾经给他讲述过。
所谓地府,就是一个只要有钱就能让鬼为你推磨的地方。
可眼前这黑白无常的表现,实在是太贪心了一点。
谢必安轻轻摇头,叹息道:“算了,老范,此人不知在何处,已经沾染了一身阳世的不良毛病。”
“与他多说也是无益。”
“还是赶紧将他拿下,带回地府复命吧。”
范无咎大声喝道:“好!”
只见他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哭丧棒,棒身之上幽光闪烁不定,仿佛有无数的亡魂在其中痛苦地哀嚎,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