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依话落,那个哭求的丫头瞬时没了声响,她呆呆地跪在那里,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大少爷的性情,他们私下经常谈论的,不是严厉的人,这也是她敢哭求不离开的原因,却不想,这个贾姑娘却如此厉害,一句话,四两拨千斤,阻断了她的路。
心底怨愤不已,话却不敢说一句,见陈守业做了一个让他离开的动作,她赶忙起身,逃一般的离开。
虽然这样被大少爷赶回去,老爷必然会问一句,但是总比卖到其他府邸要强得多。
这个丫头不知道的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她回到之前伺候的书房,不仅没有被老爷问询,她连老爷的面都没见到。
她不知道老爷去了哪里,周氏却很清楚,因为他又去了苏姨娘那里,还带着她送给甄依的两个丫头。
而倚梅园中陈敬臣和苏梅之间却并没有周氏想的那样的和谐安乐。
陈敬臣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苏梅站在他对面,一张绝色的脸此时也冷得像冰。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带走守业是不是?苏梅,咱们之前说好的。”陈敬臣怒火冲天,说完话后等了许久,都不见苏梅开口解释,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苏梅抬头看了眼陈敬臣,依然不说话。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咱们说好的你不能去管管他的事情了?你别仗着我宠你就乱来。”
苏梅不言不语的态度让陈敬臣心底的火气再也掩压不住,话语更是愈地不客气。
“你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样?你……”话说到一半,陈敬臣就咳嗽起来,本来坐着的身子弓成了虾子一般。
苏姨娘侧身,走到陈敬臣身侧,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说了一句:“别生气了。”
“你这样,我能不生气?”从咳嗽声中缓过神来的陈敬臣因为苏梅的举动,话语软了不少。
“我怎样了?您进来就指责我,怎么不问问,这事情我做没做过?我是多想不开,送人给他,还要通过夫人的手,还是老爷觉得,府里上上下下已经是我说了算了。”
苏姨娘开口,话语中全是怨气,她为什么不回应,还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她从未做过,而陈敬臣想都不想,就想让她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苏姨娘说完话后就去了自己的寝室,陈敬臣愣了许久,才不由摇头笑了笑,起身去追苏姨娘。
“我是关心则乱。”
“父亲关心自己的儿子是人之常情。”
“我关心他,你不是最高兴的。”陈敬臣轻声地说着,眼底尽是温柔情谊。
“我被你那样指责,我是该高兴。”
“你……”陈敬臣被苏姨娘堵得说不出话来,苏姨娘却抬头对他说了一句:“你那夫人如此对守业,安得到底是什么心,你不去问她,却来质问我?怎么,她对守业没有不良的心思,我就想害他是吗?”
苏姨娘说完话就起身坐到了妆台前,她突然的疏远让陈敬臣有些手足无措,想走上去却又不敢,只能讪讪站在床畔。
“怀疑我对守业有别的心思就来质问我,现在知道是你的好夫人做了这件事情,不去兴师问罪了?老爷平时就这么欺软怕硬的吗?怪不得我那可怜的……”
“好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
“你有数的结果就是如果不是守业机警就着了周氏的道了,你有数会让她逼的守业在府中没了立足之地,堂堂知州府的大少爷,竟然要去军中做一个小卒,摸爬滚打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