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七还在咕咚咕咚与奶壶较劲,但眼睛一刻没离开廖秋雨。
黑气越来越浓了。
想了想,去背篓里拿出块槽子糕,“奶奶,吃。”
廖秋雨心说,父女俩都是个心大的。
大的猎到野猪不懂独吞,小的送糕点。
他们家这么富足的吗?
除了那张脸,父女俩穿着跟个小乞丐没差别。
转念一想,村里就他家是砖瓦房,没点底子,她还真不信。
“谢谢七宝,你自己吃,奶奶不饿......”
咕噜噜~~
一道悠长的空城记响起,廖秋雨老脸一红。
她追了半天兔子,确实饿了。
七宝上前戳了戳她的肚子,眨巴眨巴眼,非常实诚的问道:
“喂~,肚肚~,你饿不饿呀?”
廖秋雨:......
它会回答吗?
不会吧。
噗哈哈~~~
鹿锦被闺女逗得哈哈大笑,抱起她猛吸她的小脖子。
奶香奶香的。
“爹的傻闺女哟,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给爹听听你的肚肚能不能说话?”
“哎哟,这圆滚滚的小肚肚,咋那么滑溜呢,噗噗,呀,它真会说话呀。”
鹿锦嘴皮贴在她小肚子上吹两下,噗噗声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直乐。
“哈哈哈,爹爹,七宝痒,不吹,哈哈哈哈。”
父女俩玩闹了一会,鹿锦把人放下,继续去引兔子。
他找了找,发现兔子窝有两个窟。
小家伙似模似样的跟在他边上,撅起小屁屁往洞里探脑袋。
小脑袋一沉,差点往前栽去,鹿锦不得不拽着她的衣后领。
“爹爹,这是兔兔的家吗?”
“嗯,估计是四代同堂,里面还挺热闹。”
“四袋铜糖?哇,好多呀,铜糖是什么糖呀?好吃吗?”
见闺女猛咽口水,鹿锦差点又没忍住笑喷。
“不是糖,是肉肉,今晚有肉肉吃了。”
“乖,你站一边去,一会兔兔跑出来把你撞倒了。”
“哦哦......。”某小只麻溜找地儿窝着,不当碍手的宝宝。
只不过眼神时不时飘忽一下。
“七宝,这个女人手上人命不少。”
花花飘出来,坐在她肩头上。
它刚刚看得清,七宝碰她肚子,只是在她身上拍追踪符。
“嗯,我知道,这个女人看着不像h国人。”
花花震惊的张大嘴巴,“七宝,你说的是di特?”
“不应该啊,这年头都和平许久了,咋还有作死的?”
“什么是di特?”
花花:......
没办法,谁让自家宿主还是个宝宝呢?
不懂很正常。
它小嘴叭叭,如此这般输出一通,总算见到自家宿主点头。
应该懂了吧?
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等于这是第一个世界,它不太确定。
“七宝几道啦,你所有的话,总结就两个字:坏蛋。”
“三个字:大坏蛋。”
“所以,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呀?”
花花:......是,你说的都是对滴,我滚,我滚。
“她害的那么多条人命,要付出代价的。”
它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钻回主空间。
小魔头慢一拍的嗯了声,就专心看自家爹爹抓兔子。
“婶子,你把我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去那个洞口堵着。”
“我弄点烟把它们熏出来,一会咱们平分。”
鹿锦想了想,决定两人合作。
廖秋雨自是乐意的,这是肉啊,一只兔子能吃几顿。
两人合作,即使廖秋雨不是很顺手,也抓了六只肥兔子,把背篓挤得满满的。
把兔子挨个捆住,三人下山,来到长着山药的地方。
鹿锦熟练的挖着,没多大会,真被他挖出一根老山药,连着串,拔出一大片。
廖秋雨感叹鹿锦的好运气。
她也时常上山找山货,除了捡些野菜,啥也捞不着。
要不是看到兔子从她跟前跑过,这肉也轮不到她了。
这里离河边不远,鹿锦让她把山药都整理好,带着闺女去河边杀兔子。
等他带回兔子,廖秋雨也将山药捆好了,足有一大捆。
“鹿锦,婶子就厚着脸皮要一根了。”
鹿锦将捆好的草绳解开,分成两捆,一捆给她。
“合力劳动,理应对半,山药可以久放。”
他不差这点,大不了再找找。
跟廖婶子不是特别熟,若是没分配合理,谁知道她会不会哪根筋搭错跟其他人说。
他可不想被人找上门要吃的。
一样的份量,对方自然会闭紧嘴巴。
廖秋雨愣了一下,笑着应下,抱着自己的兔子和山药,喜滋滋的下山。
转过小道,在父女俩看不见的地方,温和的笑脸一垮。
眼中属于农村妇人清澈的愚蠢,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眯着的眼,闪烁着锋利的寒芒,打量着后方的小道。
鹿锦,他来这里做什么?
真的只是抓猎物吗?
可他带着小奶娃,看着也不像做大事的,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再看看。
“宝啊,今晚让周奶奶给咱们炖山药野兔可好?你多吃点,长高高。”
“好呀好呀,七宝要次一大碗。”小豆丁伸出两条小胖手比划。
“好~~”
父女俩有说有笑下山,一路打趣到家。
没等他打开门,小七宝一脸惊恐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爹爹,快跑。”
得,不用回家了。
熟练的两条大长腿开抡,咻的一下,人跑出十里地。
一阵风吹过,把路人吹懵了。
父女俩管不着,也没空管。
“宝啊,爹爹怎么没看到?哪呢?什么鬼?”
鹿锦白着脸边跑边问。
闺女声音都岔气了,可见是个丑鬼。
小七宝一想到那只东西,深深的打了个哆嗦。
“爹爹,那个鬼藏在咱们家墙里,他全身都焦了,眼睛空空的。”
“他对着七宝笑,露出一排没肉的牙齿,七宝好怕,呜呜。”
坏菜,鬼认得他们家了。
这是鹿锦第一个念头。
回头发现鬼没追来,把闺女抱到胸前安抚。
“别怕,有爹爹呢。”
爹爹也怕。
焦尸,那就是烧死的,光想就知道有多恐怖。
有时候他真希望闺女是个普通孩子,不用接触这种大人都无法承受的恐怖事件。
索性找棵大树坐下,没去理会路人异样的目光,父女俩窃窃私语。
“爹爹,那个鬼说是跟着你回来的,你怎么惹到它了?”
鹿锦瞬间想到从镇上回来时的阴冷。
“宝啊,可能是镇上的鬼,但是回来的时候,爹爹也没看到啊,怪了。”
“爹爹,它好吓人啊,这可怎么办?”
先凉拌吧。
鹿锦一直盯着来时的路,许久都不见焦尸出现,盲猜他是没追上。
太奶保佑,爹娘保佑,鬼迷路,找不到咱家。
想是这样想,晚上天一黑,他是不敢像平常一样安心睡了。
这都什么事啊。。。。。。。。
绕个弯走小道去村长家,周春花在院子里摘菜。
他从背篓里拿出一只四五斤重的兔子和两根山药。
“婶子,晚上炖这个吧。”
他还是想办法学做饭吧,不然小灶都开不成。
周春花不占他便宜,“炖好全部给你带回去,天气凉,留着温在锅里,明天也可以吃。”
“嗐,婶子,咱们谁跟谁呀,您要是不吃,我都不好意思来家里吃饭。”
鹿锦懂她的意思。
相处多年,村长一家的人品他门儿清。
正是因为他们人好,他才不吝啬这点吃的。
反正是山里的东西,不花一分钱,还能搏个好人缘,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条光棍,以后闺女长大嫁人之事,还得麻烦村长一家帮忙操持。
他目光长远着呢。
周春花说不过他,乐呵呵的应下。
鹿七不知亲爹都想到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跟在温小阳身后疯跑着玩。
乐得嘎嘎叫,一下就忘了刚才的恐慌。
只要有她在,院子就安静不下来。
小孩子忘性还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