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偷偷地瞄了一眼乾隆皇帝,乾隆皇帝虽然让他站起来说话,可是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儿笑容。
和珅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不知道乾隆皇帝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还要问他。
乾隆皇帝凌厉的目光看着和珅,看得和珅不寒而栗。
忽然,乾隆皇帝开口了,他说:“和爱卿,朕问你,阿桂所奏,剿匪叛军期间,甘肃连降大雨,大军滞留不前,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和珅不知道乾隆皇帝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证明阿桂上奏的折子是否属实,是不是阿桂在欺骗他。
和珅想,看了乾隆皇帝对阿桂大人也不太相信,想从他这里佐证一下阿贵大人上奏奏折的真实性。
在这一点上,和珅还是不打算诬陷阿桂的,他怕诬陷不过去,反而会给他招来非议。
他只好如实地给乾隆皇帝回答说:“启禀皇上,阿桂大人所言句句事实,绝无半点假话。臣率军进行剿匪叛军的时候,恰逢大雨连天,无法行军,只好令大军安营扎寨,停滞不前。如果冒雨前进,委实不利。”
和珅这样说,他也是为自己开脱。
那些适逢大雨的日子里,他不进军剿匪叛军,这大雨阻挡进军就是最好的借口,真是天助他也!
和珅自以为这样一说,乾隆皇帝就不会责怪他在下大雨的那些日子里,不进军剿匪叛军,是情有可原的。
谁知,乾隆皇帝听完和珅的话,双眉紧皱,突然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大胆和珅,你竟敢欺骗朕。”
和珅一听,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乾隆皇帝的面前,说:“请皇上饶命,臣和珅刚才所言句句是真,绝无半点假话。如果有半点儿假话,臣和珅愿意拿自己的性命谢罪。臣叩请皇上明察。”
“和珅,你犯了欺君之罪,你明白吗?”乾隆皇帝怒目而视着和珅。
“请皇上明示,臣和珅不知道罪从何来?”和珅被乾隆皇帝问得一脸懵逼,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乾隆皇帝究竟想从他这儿问出什么事情来。他确实想不明白他到底哪儿犯了欺君之罪,惹得乾隆皇帝如此勃然大怒。
“大胆和珅,现在你还不承认你犯的欺君之罪,揣着明白装糊涂,需要朕提醒你吗?”乾隆皇帝近乎咆哮了。
和珅吓得脊背发凉,头上直冒冷汗。
他说:“皇上,臣罪该万死,臣确实愚钝,不知道哪儿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明示。”
“和珅,你还记得朕派你去甘肃督察捐监粮案吗?”乾隆皇帝一脸怒气。
和珅这时才明白了,乾隆皇帝一开始就给他设好了圈套,让他往里面钻,他还傻乎乎地等着乾隆皇帝表扬他哩。
原来,和珅以为乾隆皇帝问他甘肃连降大雨,是在验证阿桂奏折的真实性,结果这是个幌子,乾隆皇帝的真正目的是考察甘肃是不是年年旱灾这个事实。
和珅一听乾隆皇帝说的是这件事情,他吓得瘫软地坐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腿肚子不住地打颤,整个人犹如跌进了冰窟窿。
他愣了一会儿,赶紧挣扎着跪起来,磕头如捣蒜,说:“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恕罪。臣知罪了。”
“和珅,你还知罪?你给朕说说,甘肃连年旱灾是怎么回事?朕怎么不明白,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跟朕作对。朕派你去督查甘肃捐监粮案时,甘肃是连年旱灾。”
“朕派你去剿匪叛军时,却是连日滂沱大雨,阻碍大军前进。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老天爷专跟你作对?”
和珅被乾隆皇帝皇帝问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他只好低下头,任凭乾隆皇帝责骂。
“和珅,朕问你,勒尔谨每年都谎报甘肃大旱无雨,可是阿桂的队伍进山后,却连遭大雨,这又从何说起。因此,朕可以推断,甘肃这些年给朕上奏干旱的折子,都是假的,都是一派胡言乱语,是欺骗朕的。”
“勒尔谨和王亶望胆子够大了,他们竟然敢欺骗朕。还有你,和珅,朕对你是如此的信任,你却和这些人串通一气,勾结在一起,坑蒙拐骗,欺骗朕,你知罪吗?”
此时的和珅已经吓得六神无主,魂不附体了。
皇上确实英明,这些事情竟然因为这次进山剿匪叛军,天降大雨,露出破绽。
看来再欺骗乾隆皇帝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实话实说吧。
和珅采取他惯用的伎俩,把这些责任都嫁祸于勒尔谨和王亶望身上。
他说:“请皇上恕罪。奴才到甘肃后的那些日子,甘肃确实没有下过雨,地上非常干旱。奴才到甘肃,确实到各州府去看了他们的粮库,粮库确实有粮食,奴才也查看了他们的账本,账本也规范清晰,无懈可击。”
说到这里,和珅磕头如捣蒜,再不敢称自己为臣了,而是称自己为奴才。
“你能确定那些粮库里一定是捐监粮吗?”乾隆皇帝威严地问。
和珅经乾隆皇帝这么一说,心虚了。
他心想,看来是蒙骗不过去乾隆皇帝了,只好实话实说了。
“启禀皇上,这个奴才确实没有仔细调查,也有可能奴才去看的那些粮库不是捐监粮库。只怪奴才被他们蒙蔽了双眼,奴才知罪了,奴才该死,请皇上治罪。”
此时和珅头上的那颗非常好看的红痣,都吓得变成了紫色。
“和珅,你敢保证你去甘肃没有受贿赂吗?”乾隆皇帝追着问道。
和珅已经被乾隆皇帝追问得屁滚尿,魂不附体了,他哪里还敢再欺骗乾隆皇帝。
“回皇上的话,奴才只是收了勒尔谨的四颗西域蓝宝石。奴才当时想,这么好的西域蓝宝石,送给十公主是多么好的礼物啊!因此,奴才就毫不怀疑地收下了勒尔谨的这四颗西域蓝宝石。奴才回来后,就把这四颗西域蓝宝石敬献给了十公主。”
和珅只是把他贿赂来敬献给十公主的西域蓝宝石说出来了,其他贿赂来的东西,他还是没有如实交代。
和珅说的那四颗西域蓝宝石,乾隆皇帝确实在十公主那儿见过,那蓝宝石晶莹剔透,确实非同一般,十公主非常喜欢,这也就不怪和珅了。
“和珅,难道你再没有贪污受贿吗?”乾隆皇帝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