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洛卿要去6楼,艾伦沉默了几秒才抬手给她们按下按钮,原本金色的电梯按钮变成了如血的红色。
“目前六楼七楼正在翻修,没有客人居住,建议您不要停留。”
洛卿没什么反应,虽然客房需知说了尽量遵守服务生的建议,但是这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目前艾伦没有说坚决不允许他们去,就说明这不是明令禁止的。
“你要一直跟着我们吗?”
加百列看向艾伦,“我们就想自己在基地逛一逛。”
艾伦如果一直跟着,说不准会影响他们的进程。
艾伦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洁白的牙鲜红的牙龈在灯光下看着有些诡异。
“保证客人的需求得到满足是我的工作内容。”
因为客房卡片明确说了不能攻击服务生,他们很是被动,想要武力为自己清空间都做不到。
“我半小时后要回去泡澡,请你现在回去帮我们放水,要保证水温在我们回去的时候刚刚好。”
洛卿的话才出口,艾伦脸上的笑就消失了,他定定看了洛卿一会,洛卿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做不到吗?我需要向基地反映重新找一个服务生吗?”
艾伦的目光闪过一丝狰狞,但是被他很好的掩盖了,他微微躬身,“您多虑了,我现在就去。”
“只是这里因为最近没有人来打扫,还希望您不要多逗留,也不要去房间里,那样太危险了,请您保证自己的安全。”
洛卿见好就收,冲他露出一个微笑,带着加百列踏出电梯,转身的时候艾伦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表情似乎是真诚地为两人担心,但目光却直直看着洛卿,一直到电梯门阖上。
“这才多久就不装了吗?”
加百列皱了皱眉,这服务生的恶意暴露得也太快了些。
以这个梦的情况来看不应该啊。
“你不觉得这个服务生很奇怪吗?”
洛卿打量着走廊,这里的确比其他地方更加破旧,但是这种破旧更像是人为的破坏,加上没有打理才呈现这样的破败。
从还斜挂在墙上破损的油画,和被砸碎的古董花瓶就知道,这两层楼原本的设计应该是他们住的楼层一样。
“服务生跟着我们,不外乎是不希望我们发现了线索。但是……”
洛卿回忆着每次艾伦看他们的目光,“他似乎真的很在意我们的安全。”
艾伦对他们的态度不是恨不得他们去死,也不是恶劣的玩弄看他们游走在死亡陷阱中,而是……
恨不得她们就乖乖待在房间,哪里都不要去。
“我觉得……”
洛卿看着加百列,“我们的生死可能对于服务生来说很重要。”
“我们要是出事了,他们也会倒霉?”
加百列想了想认同了这个观点,“如果客人出事,服务生肯定是逃不了干系,这个逻辑是通的。”
洛卿一边小心脚下在走廊走着,一边答道。
“这个基地的恶意很明显,诡梦也没那么好心,我们和服务生的关系一定是敌对的。”
“既然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为止,服务生很怕我们发现线索离开,也怕我们因为自己的探索丢了命……”
加百列认真听着洛卿的分析,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
“所以他们给的建议其实不完全是恶意的,或者说对我们来说并不完全都是没用的。”
“除了想把我们困住,可能还有一部分的建议真的是怕我们死了。”
加百列说着又有些矛盾,“可对这种恶意那么明显的npc来说,想我们死这是必然的,如果因为他们的身份就要保护我们的安全,那就不会有恶意。”
更多的应该是像普通诡梦里的原住民,并不介意他们在干什么,他们的死活也和自己无关,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洛卿停在一扇紧闭的客房门前,“你有一点说对了。”
“他们的部分建议的确可以帮我们避免危险。”
加百列听洛卿语气不对,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
紧闭的房门下还有一条门缝,只是被地毯堵住了,这样的设计不仅能降低脚步的声音起到隔音的效果,也可以隔绝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光。
但现在那已经被不知道是什么脏污弄得面目全非的地毯正洇湿了一大片。
堵在门框的地方甚至因为吸饱了水皱了起来。
“你信不信我一开门,海水会把我们淹了。”
洛卿嘴角有些玩味。
虽然现在看来只是门缝里有些水,不排除是房间里的水渍没有打扫干净。
可按照艾伦所说,那么久了这两层房间都没有人打扫,紧闭的空间再多的水也干了。
除非……
里面的房间已经和海洋变成了一体。
加百列目光有些阴沉,“高鹤他们……”
来六七楼是高鹤两人的建议,所有入梦者的服务生态度都是一样的。
要么他们就是被服务生劝阻,根本没有走到走廊深处,只是站在电梯里看了看。
为了不冒险才抛出鱼饵让其他人来一探究竟。
要么……
他们也用了办法支开了服务生来到了走廊,还发现了房价的问题,只是他们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
又或者他们也不知道就算里面房间已经破损,被海水充斥,那么打开房门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找了两个冤大头来试探。
加百列摇摇头,两个姑娘心思太多了,虽然在诡梦里为了自保有的时候的确会使出一些小花招,加百列也不是圣母,也做过为了活命放弃别人的事。
可如今诡梦才开始,不论是时间还是机会都有,就那么迫不及待让其他入梦者去探路。
“走吧。去7楼看看。”
别说从门缝看可能房间有问题,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当下洛卿也不会贸然开门。
装修如此奢华如此高端的酒店,甚至随时都人满为患,放着六七楼不装修空着明明就很奇怪。
这地方肯定不简单。
洛卿两人走向电梯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凄厉至极甚至听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