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边说边往外面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折返回来的程祈,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套新的餐具。
“原来小程早就去拿了。”
磊哥见状立马就放心下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见阮贝站着不动,身后的程祈走到了他的座位坐下,随后把碗筷摆在了自己身边空着的那个座位上。
“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一开口阮贝就知道这是在叫自己,立马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拉开椅子。
她刚刚坐下,身边的人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阮贝没有偷窥别人的喜好,随便看了一眼就立马将头转到了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菜。
就在她思考着到底谁先动筷子自己才能吃饭的时候,额头上突然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懵逼的阮贝下意识想要抬头看看是什么,耳边却传来了程祈的声音。
“别动。”
他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原本还在乱动的阮贝立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直到额头扎的触感消失了她才放松下来。
摸着额头上的东西,好奇的阮贝将手机拿出来点开了相机一看,发现额头上是一个充满少女心的创可贴。
似乎是看到了阮贝眼中的疑惑,程祈轻咳一声解释道:“刚刚过去的时候发现你的额头破了想去买创可贴给你,但是附近的商店太远了才找了一个女生借的。”
他以为阮贝不喜欢这么幼稚的款式,怕她将创可贴拿下来所以才会大费周章的解释这么多。
但是其实程祈多虑了,因为阮贝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冰块脸怎么这么细心,居然连自己额头破了都知道,比柳叶子这个塑料姐妹花好多了。
在上班的柳叶子立马打了个喷嚏,奇怪的摸着鼻子皱眉道:“谁骂我?”
大家自然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磊哥率先笑了一声说道:“小程居然这么细心,我刚刚都没注意到他竟然受伤了。”
“对呀,这去个厕所怎么还能给额头弄伤了呢?”
“不会是蹲坑蹲的太久起来头晕摔倒了吧?”
谢云乐大大咧咧的伸手把桌上放着的酒打开,倒了一杯就要递到阮贝面前,下一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收回了手。
“你成年了吗?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下意识伸手接杯子阮贝愣了一下,随后默默把手收了回来,低头沉默了两秒才说道:“没有。”
“哈哈哈哈,没事儿,那小贝就喝饮料吧。”
磊哥怕小孩子不能喝酒不开心,立马就转头找侍者要了一瓶果粒橙。
他利索的把盖子打开,拿了个新的杯子给坐在一边阮贝倒一边说:“那喝这个吧,健康又卫生。”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男生听到他的话突然抬起头,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有些木然的开口说道:“磊哥,果粒橙塌房了。”
“果粒橙……果粒橙塌房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把磊哥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拿着那杯饮料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尴尬得抠脚。
大家也被磊哥的反应逗乐了,瞬间桌上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但是阮贝不一样,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是在饭局吃饭,毕竟她每次想要吃什么都会有一种不好意思上去夹的羞耻感。
所以平常出去吃饭的阮贝特别喜欢把自己缩成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一般面前有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敢挑食。
但这次她显然是遇到自己的克星了。
作为大学生的谢云乐最不缺的就是社交能力,看到一直缩在旁边吃的很少的阮贝,他立马刷的一下站起来大声道:“阮贝你怎么不吃菜?”
他这一嗓子瞬间让大家都注意到了旁边的阮贝,眼见装不下去的她恨不得立马就把眼前这个大嗓门给分尸了装到行李箱里丢到大桥下。
“好的!!”
在大家的视线下,阮贝自然不能再装听不见,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子就要去夹前面最近的鱼丸。
结果没想到这鱼丸好像偏要向她作对似的,一直在盘子里滑来滑去,化身为一条固执的鱼让她夹也夹不到。
颤抖着手的阮贝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这一辈子没求过别人的她在心里其实已经默默给鱼丸大帝磕了好几个头了。
只是今天可能真是她的水逆日,这鱼丸真就死活夹不上来,搞得她原本沉稳的心态都有些着急了,下意识一筷子下去想把鱼丸戳上来,结果鱼丸居然直接从碗里飞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眼睁睁的看着鱼丸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后就精准的落到了旁边吃饭程祈头顶上。
“完了。”
程祈的性格大家一致认为是这里面看起来最不好惹的,实在是没想到阮贝这丸子一飞居然就飞到了大boss的身上。
所有人在心里暗暗的为拿着个筷子愣在原地的阮贝捏了把汗,只有阮贝悄悄的拿出手机,想要给柳叶子发消息说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以后也是。
气氛沉默了半晌,就在大家以为程祈会直接黑脸走掉时,他竟然只是淡定的抽了一张纸,将自己头顶上躺着的罪魁祸首拿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阮贝愣在原地像个鹌鹑似的表情,程祈心里原本升起的那一丝怒气突然就像被打了一拳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下吃饭。”
听到这句话,满脸僵硬的阮贝才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立马唯唯诺诺的开始今天的第二次道歉。
“对不起啊哥,我等会儿给你买一瓶上好的洗发膏赔罪。”
阮贝其实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如果把别人的头发弄脏了买一瓶洗发膏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这句话却让大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道歉竟然送对方一瓶洗发膏。”
程祈心里虽然也有些好笑,但嘴上却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嗯。”
“买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