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渡边悠拿着装满了蛋炒饭的食盒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咚、咚、咚
“来了!”
在一轻两重的敲门声过后,房门内传来了一道偏中性的,渡边悠昨天才听过的清冷女声。
咔嚓。
伴随着房门被向外推开,这道清冷女声的主人也随之映入了渡边悠的眼帘。
女孩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留着一头及肩短发,身材高挑,皮肤白净,清冽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疏离。
就容貌和气质来讲,她和圣女大小姐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她的上半身套着一件洗到发白的短袖,往下,则是一条再简单不过的修身牛仔裤。
蓝色的裤子沿着挺翘的臀部微微向下,勾勒出了那漂亮的腿部曲线。
“有什么事吗?”
女孩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渡边悠。
这是她和这位邻居的第一次见面,但对他的声音,她倒是相当熟悉。
毕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奶奶时不时就会过去送饭,和他聊聊天,他也偶尔会敲门来给奶奶送回礼,然后再站在门口简单的聊几句。
一来二去之下,要是不熟悉,那才是奇了怪了。
【人的过往便是经历】
【经历会塑造一个人的性格,也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变成她戴在脸上的面具】
【她是藏在冰里的火,坚韧执拗,外冷内热】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动心,可一旦动心,一定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所以下下猛料,留下一个堪称深刻的印象也未尝不可】
【恋爱选项已更新】
【要问她‘你愿意到我家来住’吗?】
你他妈的,你脑子没病吧?统子哥!
“我是住在隔壁的渡边悠,来还食盒的。”
渡边悠无视了统子哥的突发恶疾,开门见山的直入了主题。
“喔!”
闻言,女孩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食盒之上。
对方赠予的几次回礼,她是跟着品尝过几次的,味道很合她的口味。
“滨边凉子。”女孩做了個简短的自我介绍,往玄关外走了一步,然后压低了声音,提醒了渡边悠一句,“请小声点,奶奶她正在休息。”
渡边悠点了下头,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滨边凉子,压低了声音,“那就麻烦滨边小姐帮我转交一下了,里面有我做的蛋炒饭,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我会的。”滨边凉子接过了食盒,垂下眼眉,礼貌的道了声谢,“谢谢。”
“那我就先回去了。”
渡边悠往后退了一步,转过了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家。
【恋爱选项已搁置,等待下次触发】
果不其然的,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系统的提示声如约而至。
啧,你这不是攻略,是在让哥们社死。
渡边悠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迈步来到了小方桌前,坐到了蒲团上,然后端起了自己的那份蛋炒饭,一边吃,一边琢磨起了今天接下来的‘任务’。
既然笔记本已经有了,那接下来肯定就得加快速度了,待会儿不说把键盘摁的冒出火星子吧,至少也得搓出类似于幻影键舞的效果来。
刚才炒完蛋炒饭的间隙,他已经小小地试过一次了,在没有完全适应笔记本电脑的键盘的情况下,他每分钟能打一百一十个字。
以这个效率来推算,今晚他努努力,能把《挪威的森林》的进度拉到六分之一。
然后明天和后天再加个班,拿出以前上学时东方永夜抄的干劲来,那么,在下周二之前,《挪威的森林》应该就能划上句点。
收回视线,渡边悠的思绪重新集中到了面前的蛋炒饭上。
很愉快,决定了,先干饭,再干活!
“凉子你是去开门了么?”
没等滨边凉子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房间里便传来了一道苍老浑浊的声音。
“对。”
滨边凉子回过头,朝着房间里应了一声,接着迅速的带上房门,快步回到了客厅。
她原本以为放轻动作就不会吵到奶奶,结果还是吵醒了刚刚睡下的后者。
在把食盒放到了方桌上后,滨边凉子坐到了滨边理恵的旁边,把想要起身的她扶了起来。
“是……噢,是悠啊。”
滨边理恵本来是想问问是谁敲的门的,但在看到了自家孙女顺手放到小方桌上的食盒后,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悠那孩子来还食盒了。
“对,他来还食盒了。”滨边凉子点了点头,“还送了一份蛋炒饭过来,奶奶您饿了吗?要不要吃点?”
“是有些饿了,你去拿个碗过来,咱们今晚就吃这个了。”
滨边理恵点了下头,起身坐到了方桌旁的蒲团上,顺势打开了食盒。
她其实不饿,但她想要自己孙女早点吃饭。
“好。”
滨边凉子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的起身,去厨房那边拿了两副碗筷过来,放到了方桌上。
“奶奶吃不了多少。”滨边理恵拿起食盒,随便往自己的碗里拨了两筷子蛋炒饭,然后就放下食盒,把食盒推到了滨边凉子的面前,“伱多吃点。”
“……”
滨边凉子没有搭腔,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食盒,拿起筷子,往自己的碗里拨起了蛋炒饭。
“奶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昨天上午去复查的时候,医生也跟奶奶讲了具体的情况。”滨边理恵顿了顿,满是皱纹的枯黄脸上多出了几分商量的意味,“奶奶不想动刀子。
“动刀子好痛的,奶奶又最怕痛了。
“所以奶奶觉得,要不,咱们就不做那个手术了吧?”
手术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她们家都承担不起那笔费用。
“不行!”
滨边凉子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态度强硬的打断了滨边理恵的发言。
“凉子你先别着急,听奶奶说。”滨边理恵望向了自己的孙女,目光越发柔和,“我们得为现实考虑,穷人是生不起病的。
“一来,那个手术的成功概率不高。
“二来,动手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凉子你未来还要上大学,要生活,哪儿哪儿都需要钱,用这笔钱去赌一个根本就不高的概率,不如不赌,你还记得奶奶之前告诉过你什么吗?”
“不赌为赢。”
滨边凉子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出了这四个字来。
这是奶奶把因为父亲赌博而家破人亡的她从城市里接回乡下时,一再告诫她的话。
“可这句话不是用在这里的!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她望向了滨边理恵,眼底多出了几分执拗和害怕。
“……唉。”
沉默了许久后,滨边理恵叹了口气,眼神里的愧疚愈发浓厚,“对不起,奶奶成了你的负担。”
“您一个人把我养大,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您的负担。”
滨边凉子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这句话。
“那不一样,凉子。”
她把她抚养长大,是应尽的责任。
“那这也是我对您刚才那句话的回答。”
唉。
滨边里惠无言的叹息了一声,拿起了碗筷。
“……先吃饭吧。”
房间内就此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