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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柳如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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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云却在这个时候嗤笑出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的,牵机,哪怕是沾上一小口,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牵机,木婉云,你竟敢给我下毒,你敢动用私刑,害我?你,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许是明白自己挣扎无用,柳如霜绝望之后,反而迸发了强烈的恨意,死死地贴在地上,瞪大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木婉云,若是眼神能化为实质,木婉云只怕已经被她杀死了。

可惜,如今,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恨意了。

而这显然吓不到木婉云。

见木婉云始终没反应,柳如霜更加气急败坏,“你别得意,你对我用私刑,上头追究下来,你也不会好过,还有将军,他不会饶了你的…”

“所以,你猜,我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木婉云挑眉,一句话,便让柳如霜未出口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是啊,这里是大理寺狱,一般人不可能来。

木婉云这个贱人为什么能来?!

还有牵机,可不是什么人的都能得到的。

她上一世之所以得到,还是偶然。

想到这些,柳如霜眼底的怨毒似乎更深了,死死贴在阴暗潮湿的地上,满眼怨毒看着木婉云,“就算你买通了人,可别忘了,我还有将军,将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对,木婉云这个贱人,她一定是拿银开道儿。

她很有钱,她一直都知道!

上一世,这个贱人的钱,最后都落在她的手里,可…

“将军?你是说沈阔?!”

木婉云讥讽的声音,打断柳如霜的思绪,也让她从上一世回过神来,两世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上一世,木婉云分明被她压制的毫无还手能力,为什么?

刹那间,柳如霜脑海里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因为太过激动,浑身止不住颤抖,以至于身上沉重的锁链咯咯作响。

铁链勒的她手腕脚腕生疼,磨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可她却什么都顾不上,完全被刚刚涌出的可怕想法桎梏。

对,一定是这样。

难怪,难怪一切都不同了。

木婉云看着她似乎是陷入什么可怕的是梦魇里,瞳孔一阵阵收缩,却全然不在意,只是长时间弓着腰,让她有些不适,看过柳如霜的残相,知道她过的生不如死,她便知足,没必要委屈自己。

如此,她才缓缓挺起身子,一直弓着腰,还真是挺累的,再说,如今的柳如霜可没什么好看的,看过她的凄惨,她已然满足,可不想继续脏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跟柳如霜多说几句的心情,她还是有的。

于是嗤笑过后,她再次开口,仍旧带着浓浓的嘲讽,“柳如霜,你被关进来多久了, 他想救你,早就救你了,而且那天,你被揭穿,他自始至终没站出来,独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猜,这是为什么?“

许是好奇柳如霜的反应,她微微躬下身子,看到柳如霜缩成一团,崩溃摇头,她很满足,微勾嘴角,继续道。

“还有,我始终无法理解,他不是很爱你吗?那你为何还要给他下什么情蛊?难道你们的爱这么不堪一击,还是太短,还需要你用下蛊维系?”

木婉云上一世曾经无比羡慕,甚至嫉妒沈阔和柳如霜之间矢志不渝的感情。

那时候,她就是不懂,分明自己哪里也不比柳如霜差,为什么沈阔看不到她。

似乎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而柳如霜不论做不做,对与错,都是对的。

那种自我折磨,曾经一度折磨地木婉云几近崩溃。

后来,是辉儿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她不再奢望,只想着守着辉儿安生度日。

可这…最终都被毁了。

想着,她眼底也多了一丝怨毒,心思一转,又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在得知你出事后,他就找到我,说他从来都没在意过你,是因为被你下了情蛊,被你蛊惑,才会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

不等木婉云说完,柳如霜就失声尖叫。

“不,你胡说,不是这样,之前,他明明对我很好,他说他爱我,说只爱我一个,还说会娶我,让我活成这个世上最荣耀的女子…”

似乎是被触及痛处,柳如霜大喊大叫,几近疯魔,铁链被她扯的摩擦铮铮作响,可见她挣扎剧烈,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毫不在乎了。

只拼命大喊大叫,似乎非要证明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直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她才停下,却又没听到木婉云出声,顿时有些心慌,又哑着嗓子大喊,“木婉云,贱人,你在…”

“放心,我还没走。”

木婉云淡淡出声,却难掩嘲讽,似乎是没想到柳如霜会这般舍不得自己,也罢,那她就跟她多说几句。

“贱人,你不得好死,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挑拨我和将军,将军肯定是被你害了…他是爱我的,他…要不是你,我早就是将军的夫人,都是你,都怪你,你早就该死了…”

许是崩溃过度,柳如霜说话越来越没有章法,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木婉云都不会怀疑她是不是疯掉了,忍不住啧啧。

“罢了,我只是来送你一程的,看你如此凄惨,我也就放心了,你知道的,中了牵机,不会立马死去,可是却会在经历万虫噬心骨后,骨头一寸寸碎裂,生不如死,最后整个人都会成为一摊烂肉,柳如霜,这也算是你咎由自取了。”

木婉云想起上一世,柳如霜曾经想用牵机害她,把毒下在她常用的燕窝里,可那天,她没有胃口,燕窝便被厨房贪嘴的婆子吃了,结果那婆子代她受了一切,她当时看到婆子浑身是血,如同一摊烂肉,几乎是吓得遍体生寒魂不附体,后来,查到是柳如霜所为,找她讨要说法,她却仗着沈阔的袒护,只轻飘飘的甩出一句,“我,我就是不小心,姐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死了个婆子,我赔姐姐一个就是了…“

她当时气的浑身发抖。

若是柳如霜矢口否认,她或许还会跟她据理力争。

可她竟然毫不费力承认,却又丝毫不在乎。

那种蔑视,还有猖狂,让她浑身发抖,却又心底绝望。

而沈阔也护着她,还大声斥责她,“不就是一个婆子,这么点小事,你非要闹,你怎么这么恶毒?!”

她恶毒?!

她当时用手捂着心口,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沈阔,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颠倒黑白。

她差点被害,她反而成了那个恶毒的?

她只不过是询问几句,就成了闹事?!

前世今生,如今,她亲手下毒给柳如霜,不知道,沈阔会不会觉得她恶毒?!

“哈哈哈,木婉云,你是不是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你没有,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再回来…”

“怎么,你觉得你还有机会?”

本来已经打算要走的木婉云,突然又停下,隔着铁门,听着柳如霜狰狞大笑。

“若是上天厚爱,就不会让你重生在这个时候,你说,它是不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明知道一切,却求告无门无力回天?!”

她这话说完,铁门内安静了一瞬,随即,是柳如霜剧烈挣扎,疯狂晃动铁门,似乎是想把铁门撞开,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可她崩溃绝望歇斯底里狂躁的声音,却还是透过铁门,让木婉云感受到。

“你,贱人,你果然重生了,你,难怪,难怪你比上一世聪明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让我回来,为什么?!”

柳如霜大喊大叫,崩溃大哭,似乎是突然才意识到,不停的拍打铁门。

无果之后,柳如霜突然又崩溃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流淌出来,混合血和鼻涕,一起挂在脸上,可她浑然不觉,只是隔着铁门,听着铁门外,对着铁门外大喊,“你,你这一世赢了又如何?焉知不能在一再重来,木婉云,我会让你再次生不如死…”

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点,柳如霜疯狂大笑,她知道木婉云还在,她没有离开,她以为自己抓住了木婉云的痛处,继续用力如戳。

“可那又如何?你上一世,可是沈阔亲手杀的,你,你记不记得,你那个贱种发了高烧,你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我把大夫让一个给你,可我就是不肯,沈阔明知道走是装病,可还是信了…哈哈哈…”

“所以,你遭了报应,柳如霜,你说你这一世这么惨,会不会是上一世的报应?!”

木婉云一句话让柳如霜哑口无言,可她很快就又大声笑起来,似乎是想起什么,又冲着铁门大喊,“木婉云,你知道你那个贱种为什么三天两头生病?我跟你说,他早就被我下了慢性毒药,他早晚是要死的…“

“是吗?柳如霜,你可真可怜。”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可是此时被柳如霜提起,她还是有些站不稳,可她知道柳如霜不过是想让她也崩溃,想让她跟她一样痛苦,她才心里好过,可她凭什么让她如愿?好让她自己觉得境遇没有那么差,毕竟上一世,她也曾经站在不败之地。

可她偏偏不让她如意。

即便是精神胜利的自我安慰,木婉云也不许!

而不出所料,没有听到木婉云同她一样崩溃,柳如霜怔愣着收起笑,随即便疯狂拍打铁门,“你,你为什么不难受?你不是最在乎那个贱种?木婉云,你凭什么不在意,凭什么?!“

“就凭,我如今活得很好,而你已经注定要死,而且是痛苦死去,柳如霜,你败了,这一世,你名誉扫地,你成了笑柄,就连沈阔,都对你弃如敝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在你被抓走之后,就找到我,说要跟我重归旧好,说心里只有我…”

“啊,不许再说,你不许再说…”

“可那样的一个烂人,我才不会要,对了,我很好奇,你不是很爱沈阔,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次次找别的男人,柳如霜,活了两世,我才看清你,你其实压根不爱沈阔,你爱的只有权势…”

“哈哈,你知道了又如何?木婉云,对,这一世你赢了,可是下一世,我绝不会输…”

柳如霜声音渐渐小下去,随之,发出崩溃哀嚎。

木婉云猜到应当是是牵机开始发作,柳如霜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咔咔,柳如霜痛的不断哀嚎,甚至还求木婉云给她一个痛快,可木婉云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安静欣赏了一会儿,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离开了。

牵机毒,死之前会痛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会遭受犹如毒虫一点点把骨头啃碎的痛苦,这种毒来自南疆,据说是南疆一位很有名的蛊师研究的,前世,她曾亲眼看到那个厨娘苦苦挣扎四天,最后全身骨头都碎裂,没有一块完整的尸骨,那种可怖,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可怖至极。

可柳如霜,她也算是咎由自取。

不是很喜欢给人下蛊,如今也算是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地牢里仍回荡着柳如霜的惨叫。

混杂前世今生,她仍旧不停辱骂。

可是,这些已经无法引起木婉云丝毫的心思波动。

狱卒和护卫还在拐角处。

他们无法听到木婉云说的话,可柳如霜大喊大叫,他们却听的仔细。

看到木婉云一脸的平静,狱卒心里微微诧异。

以前也不是没有世家贵夫人或者小姐,对他们这里心生好奇,想来看看,可还没踏进来,就吓得打了退堂鼓。

他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位,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面不改色。

而且,里面那位发出如此剧烈的反应,应该是又遭遇酷刑。

她亲眼所见,竟然还如此平静。

当真罕见。

可他如何会知道,木婉云之所以平静,实在是因为上一世,她早就见识过世上最凄惨的事。

等她出了地牢,谢君墨已经因为宫里突发急事离开了,卢枫也一同入宫。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跟红玉绿俏汇合,正打算离开。

结果,却又遇上了不速之客。

“沈阔?”

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人,木婉云心里没有一丝动容,转念一想,又了然,“怎么,终于想起来看贵夫人了?”

“云…”

沈阔眼底似乎是掠过一丝痛苦,很快颤抖着嗓音开口,“你误会了,我是怕你,她又何要紧,云儿,我一出来,就去找你了,我听说,你来了大理寺,我便找来了。”

“沈阔,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难道之前的教训,你没吃够?”

木婉云言语间满是厌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沈阔却像是压根看不到似的。

即便听木婉云提到教训,他也只是痛苦怔愣一瞬,随即又摇头,一副都过去了,我不在意的样子,还试图上前拉木婉云的手段,“云儿,我知道以前让你受了很多苦,你恨我,恼我,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云儿,我是真的想把你重新娶回家,云儿,咱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说着,沈阔还努力举手,做出对天地起誓的样子来,“我,沈阔对天发誓,这一次,一定全心全意对婉云,绝不会再让婉云受一丁点苦。”

说着,他一脸诚挚又满含期望的看向木婉云,“云儿,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风风光光娶你进门,我保证,此生不纳二色,后宅只有你一人…”

“嗤。”

木婉云看着面前明明狼狈如狗,却又自信如厮的人,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声嘲讽,又暗含鄙夷。

可沈阔却像是压根看不到似的。

木婉云不介意,让他再次丢脸,“沈阔,你是脑子进水了…”

不等她说完,沈阔却已经又要上前,试图拉她,被她身边的护卫挡住,他才不敢再上前,却一脸复杂痛苦的看着木婉云,再次开口,“云儿,我知道上一世我辜负了你,辜负了咱们的孩子,所以你恨我,可,我真的是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都是柳如霜,她蛊惑了我,可我后来知道她的真面目,就亲手杀了她…”

闻言,木婉云浑身一震,似乎是不敢相信,沈阔,竟然也重生了?

“云儿…”

沈阔看她有反应,心里一喜,想起什么,又道,“那个孩子,是咱们的孩子是不是?他,他也回来了?”

一个激灵,木婉云浑身颤抖,扫到红玉和绿俏变了脸,此时还是在大理寺衙门前,不少人纷纷探头围观,她虽然恼恨,却不想被沈阔连累,成为人们眼里的怪物,于是只好咬牙,对沈阔放下话,“走。”

“去哪儿?“

沈阔似乎有些懵,大概是以为木婉云又要像以前一样驱赶他。

“不是有很多话要说,跟我走。”

木婉云冷冷扫着他,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强忍着,几乎是从你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好。”

沈阔心里涌出一阵狂喜,随即就要起身,跟木婉云一起上马车,结果却被一脸寒霜拧眉的红玉挡住。

沈阔却并不恼怒,只是提声,对木婉云,“云儿,我没有马车…“

木婉云气的脸都紫了,她就知道沈阔是故意的,却只能咬牙,对红玉放话,“让他上来。”

“小姐?”

绿俏红玉都不解。

沈阔却已经掀开帘子,看到木婉云和红玉坐在一起,无奈只能坐在另外一侧。

绿俏不屑于跟他同坐,只好起身挤到小姐身边。

沈阔上了马车,仍旧一脸含笑,目光始终死死盯着木婉云,像是察觉不到她的恼火,含情脉脉,看的木婉云心里憋火,却只能咬牙忍耐。

她心里感觉很不好。

她知道沈阔后来多可怕,或许一开始沈阔的确是靠投机取巧才获得战神称号,可后来的沈阔不知有什么奇遇,似乎真的不愧战神之名。

若是他真的重生归来?

她心里突然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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