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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漫漫江湖 第23章 像在极端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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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一侧火光冲天,这是一个姓薛的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

有两具碎尸会随着大火消失在这方天地,而一个肩头被剑气贯穿的女子,已经晕倒在了流苏国重骑行营之外。

临昏死过去前,那做了几日老板娘的流苏国供奉,只说了句:“陆姑娘被……龙背山带走了。”

但躺下之时,她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刘暮舟怎么会知道,这位修习傀儡术的女修,是见过黄术的。

而此时,一行三人已经上了远处山丘,刘暮舟望着那团烈焰,呢喃道:“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只要流苏国有吞并青木国的野心,就是青木国的兔子啃了流苏国的白菜,都可以是开战的理由。”

钟离沁轻轻拉了拉刘暮舟的袖子,轻声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天下不可能真正太平的,做了炼气士,就不能插手凡俗王朝间的互相攻伐。”

两人说话之时,陆萃潼正望着南方,眼眶通红。

刘暮舟回头看了一眼,但对于这个女子,他还是提不起任何好感。

“你怎么看出来我们不寻常的?”

陆萃潼抬手轻轻点着眉心,声音略显沙哑:“我自小异于常人,即便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也总是能看见一些凡人看不见的东西。年幼时有个道士来找我,说这是天眼,他说我要是活的过二十二岁,便会来寻我并收我为徒。我不光能看见你体内的雷霆气旋,我还能看见钟离姑娘体内有个漆黑人影。”

刘暮舟淡淡然问道:“若是没遇上我们呢?”

陆萃潼苦涩一笑,摇头道:“没料到耶律焕承会派人在客栈等着,我只是想保全家人,这才随着阳平北上的,我更没想到他们已经杀了我爹娘跟弟弟。要是……要是没遇上你们,我一样会千方百计拖过今日。我只能赌那个道士的话,还算不算数。”

刘暮舟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钟离沁,问道:“她跟杜湘儿蛮像的吧?”

钟离沁却一脸疑惑,“哪里像了?”

刘暮舟却没答复,只是解开两匹马的缰绳将其放归山野,之后转头问道:“我想你暂时也没有个确切去处,只能先跟着我们,等那个道士了吧?”

将一匹马牵给钟离沁,刘暮舟问道:“先带着,可以吗?”

钟离沁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刘暮舟了,方才他对陆萃潼还是一脸嫌弃,此刻怎么又愿意带着她了?

“我无所谓。”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陆萃潼,后者抓着缰绳,双目通红,点头道:“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报恩的!”

刘暮舟哈哈一笑,起手摆出拳架子,一边练拳一边行走。

报恩?像杜湘儿那样,先拉无辜之人入局,理由是没办法,正好你能帮到我,所以我只能拉你下水了。等数年之后,美其名曰报恩,实际上是还个人情,求自己心安。

两人哪里像了?哪里都像,极端利己。

大雪之中,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陆萃潼一个凡人,早就趴在马背上睡了过去,还是钟离沁以剑气托着,否则早就掉下来了。

天蒙蒙亮,刘暮舟还在练拳。

憋了一夜的钟离沁实在是没忍住,便挥手以剑气隔绝了陆萃潼的耳目,随即皱眉道:“你这样我不喜欢,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说吗?咱们什么交情?”

刘暮舟终于是停下练拳,正好前方有块儿岩石,下方是干的。

他走过去牵住钟离沁的马往那边走去,边走边说道:“我送青瑶过渡龙峡,她知道前路凶险,所以问过我要不要继续走。我主动找她要的伞,她还是给了我一片逆鳞用来遮掩一部分天机。所以即便她闯的祸我要担一半的因果,我并不生气。还有灵眸,她有两次是真心诚意想放过我的,所以她算计我,我也不生气。即便算计我一样是她算计中的一环,事实上我一直知道,她不是赌我有无本事帮他摆脱老道,赌的是曹同是个厉害人物,能让她与小狐狸往后的日子安生。即便这样,我还是不生气,因为宋伯告诉我,事情分个前后的,她善意在前。”

钟离沁就静静听着,可事实上,在刘暮舟开口之时,她已经撤去了剑气,陆萃潼是听得见的。不过钟离沁事先打了招呼,所以陆萃潼依旧在装睡。

紧接着,刘暮舟继续说道:“即便是杜湘儿,一开始我也不生气。毕竟只要她不说,我是不会知道她曾夺我机缘的,甚至一开始我还挺感激她的。后来厌烦她,也不是因为她不帮宋青麟,而是因为,我发现她觉得她投胎之时夺我机缘,是她无奈之举。之后指点我渡青瑶,是还我的。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户穷人家就剩下那点儿口粮了,却被个贼偷走了,而那个贼富足之后还给了穷人数倍的口粮,然后说我不欠你了。钟离姑娘……能明白吗?”

钟离沁点了点头,“明白,报恩只是求她自己心安,而不是真的感激。”

刘暮舟一笑,扶着钟离沁下马,然后回头望向陆萃潼。

“她,就更过分了。一言不合拉人入局,一开始就故意拔高声音,让我们听见她跟那个卢侍郎说话。若是没有那个妇人,就能借我们的手除掉阳平。即便后来遇到了那个妇人,也利用妇人杀了阳平与卢侍郎,之后再用我们牵制那个妇人,她一个始作俑者反而置身事外,全然不理会我们即将得罪流苏与青木两国皇室,甚至得罪玄风王朝那种庞然大物。所以我说她跟杜湘儿像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极端利己。”

钟离沁眉头紧皱,沉声道:“我好像有点不认识你了,这才多久,你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刘暮舟吗?”

少年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水,呢喃道:“我一直都这样,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就像……就像我知道,去琴瑟湖遇到你,以及情丝咒,都是曹同的计策。因为我杀了神水国皇后的师弟,因为青瑶走江会磨损我的阴德,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让我救你,让你欠我的,让神水国欠我的,借助你们身上的气数,来抵消青瑶带给我的劫难。”

顿了顿,刘暮舟又看了一眼陆萃潼,旋即苦涩一笑:“所以啊,即便我心里别扭,也不能说,因为不管是不是我故意的,我自己都做了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人确实没办法,利己也好别的也罢,情急之下能抓住的都是救命稻草。想得起来还就不错了,就算是求自己心安,不也实打实的还了?”

琴瑟湖中情丝咒,在后来知道刘暮舟认识曹同的时候,钟离沁就已经想到了。可她不像刘暮舟这样想的如此之多,她只知道若非刘暮舟出现,她或许已经被人玷污,甚至这肉身都已经归了剑魂。

于是她坐去刘暮舟身边,沉默了许久,突然长叹一声:“哎!我以为你是个傻子呢,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你说,还瞒着我什么呢?有没有偷偷算计我?”

刘暮舟哈哈一笑,摆手道:“我长这么大,就八九岁的时候算计过两次人。那些个被我套麻袋打了的家伙,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我套他们的麻袋。”

那位宋家主更不会知道,他以为早就死了的小夫人,到现在依旧活的好好的,还是宋青麟亲自送他的小娘上的船。坟地里埋着的,不过是刘暮舟找来的一头野狗尸体。

宋青麟的亲娘死的很早,他记事起,就是被小娘养大的。

所以对于宋青麟而言,刘暮舟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些话没说出来,但他哪里知道,只要情丝咒还在,只要钟离沁愿意,他的心声就逃不过钟离沁的耳朵。

故而直到现在,钟离沁才明白为什么一个富家少爷会跟个穷小子有如此深的情分了。

钟离沁一把抓住刘暮舟的脖领子,气笑道:“你一点儿都不老实,说,有没有想过算计我?”

刘暮舟干笑一声:“我怎么会算计朋友?”

而趴在马背上的女子,此刻却是泪如雨下。

方才二人所言,拳被陆萃潼听在耳中。

她也才知道,她的小心思在那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眼中,是多么可笑。

此时此刻,再想起天人两隔的家人,她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我只想着我自己,我要是考虑的更充分些,我爹娘或许就不会死,我弟弟或许就不会死。我只想着逃离流苏国,在路上拖延时间,可我……可我……”

刘暮舟抬头看去,沉默了许久之后,刚想开口,却突然间瞧见不远处树上,坐了个道士!

年轻道士模样清秀,瘦的跟猴子一样,此刻单手托腮,笑盈盈望着刘暮舟,咋舌道:“瀛洲这风水,真是绝了,陈疯子怎么收了那个宋青麟?你才更适合做他的学生啊!在人家龙背山脚下杀龙背山主的关门弟子,你也够疯的。”

刘暮舟瞪大了眼珠子,“是你?今必客栈门前,塞给我符箓的道士!”

钟离沁一眯眼:“你是桃花观主张青源!”

张青源一愣,“哎?你这都能认出来?”

陆萃潼一转身,瞧见道士模样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你是……你是那个道长?”

张青源笑了笑,点头道:“正是贫道。”

当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一比之下,顿时让凌云满心创伤,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直到三年后,新月在木兰围场与他相遇,记忆力那模糊的样子终于拼凑了在了一起,那男子一箭射中了新月,缘分终于还是来了。

顿时,就像掉进深深的湖里,感觉身体慢慢沉下湖底,身体慢慢地、一秒一秒地变得冰凉。

此地作为中忍考试第二场的考场,日常的保养维护不会很差。凌云进入时,发现此地虽然空无一人,但却是干净清洁如新,远比自己家里,给人的感觉却要舒服上下许多。

这劳役局里的人可沉不住气了,孙公公越想想越不妥,觉得自己这简直就像是把一只毒蛇放在身边,害过这病的也就算了,只是这上面还有皇上娘娘们,万一都传染了,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听颜逸说了。”苏晚歌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帅气,这一身米色休闲服更是衬得他的身材挺拔,脸色有些担忧之色。

蓝染的声音已经若有若无,细不可闻,随着他最后一丝气息消散,整个世界却是突然给空蝼一种“活了过来”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被人给骗了,你信不信?”萧何微眯着细长的丹凤眼,轻讽的自嘲着问我。

调笑几句,沉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这段时间我们遇到的事情确实很令人心痛难受,好在我们懂得如何替自己解压如何开导自己。草根的精神就是苦中作乐,无论是我还是萧何,我们都是合格的苦中作乐高手。

他同时也释放主宰领域,想把苏妙妙和噬灵天火禁锢,让他们免受于难。

看似只差一步,只差一层膜,就可以突破,但这一层膜就是一层天。

赵全毕竟年轻,资历尚未雄厚,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是诚惶诚恐。

这次轮到姜云惊讶了,黄金巨人的力量和肉身极强,生命力也很顽强。

天蓬元帅吃过很多苦,善忍善谋,狡诈奸猾,但是他从受过这般酷刑,勒个去,这次阴沟里翻船,他真是被吓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之前众人参加测试的房间,行会的学徒在考试之后原本是要等待林克来给他们训话的,所以并没有在结束后离开,当然虽然表现得非常听话,少年人耐不住寂寞叽叽喳喳总是免不了的。

见到霍宝忽然神情严肃起来,白素贞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情有些紧张,垂首不语。

但显然只是这样,并不能够满足何向东,他为了老徐等人,那可是出人出力,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代价才他们达到了这一步,该出的力出了,到头来却是颗粒无收,这谁受得了?

而澹台子衿也注意到了叶飞,一身素装的澹台子衿同样很美,端庄秀雅,微蹙着眉头看着叶飞。

拉尔夫仍然发泄似地叫骂着,似乎乐此不疲直到从外面急急抢进来的另外一个跟班同学的喊声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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