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黎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道:“真没眼光。”
向东阳涨红了脸,心中破口大骂,怎么就没眼光了?我天赋这么高,悟性这么好,师父的眼光最好了。
忽然,一阵鼓点响起,广场上,八个大鼓,八个大汉,手中的鼓槌敲打在了鼓面上,急促的鼓声让人热血沸腾。
忽然一道光从众人头顶上掠过,稳稳地落在了广场正中,一身白衣飘飘,衣袂在风中出猎猎声响。
我有些惊讶,今天的上官允穿了一件白色的古代长袍,虽然他是一头短,但身上散着仙人一般的气质,和这身衣服很相配。
今天也来了不少女人,无论是青春未艾的少女,还是风韵犹存的**,都对他露出了几分欣赏和痴迷的眼神。
不愧是神级高手啊,这气质当真翩然若仙。
唐明黎嗤笑了一声,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哗众取宠。”
我在心中默默吐槽:他今天是专门来找不痛快的吧?
我不再搭理他,反而看向坐在对面的程凯之,他脸上带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恐怕极难对付。
封神仪式正式开始。
这个仪式的程序很多,比起古代的皇帝登基也不遑多让。
我心中继续默默吐槽:幸好他的肉身是经过了多次强化的,要是换了普通人,这么折腾下来,得累得几天都起不了床。
最后一个仪式,是请出上官家祖宗牌位,由上官允上香行礼,将自己封神一事,告知上官家列祖列宗。
三块半人高的排位被请了出来,并排列在香案之上,上官允缓缓走上前去,俯身跪在蒲团上,弯腰行叩拜大礼。
三叩九拜之后,他站起身,从侍从手中接过线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就在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危险,猛然一起,保持着上香的动作,猛地往后飞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香案爆炸了,巨大的能量朝着四周辐射而来,我一把拉住向东阳,往后急退。
而唐明黎居然挺身挡在了我的面前,替我挡去了大部分的能量。
我震惊地望着他,他上次受了很重的伤,应该还没有好吧?挡了这一击,牵动了内伤,他的脸色有些白。
我急道:“你干什么?这点能量我自己挡不了吗?要你来逞英雄?”
唐明黎侧头看了我一眼,说:“别自作多情,我不是在保护你,只是正好走到你前面而已。”
我气得无话可说,塞了一瓶治疗内伤的丹药在他手中,那丹药乃是八品的高阶丹药,能够快速恢复他的身体。
离香案最近的都是些神级高手,自然不可能受什么伤,只是那些侍者惨了,被炸得血肉模糊,而下面的其他宾客却乱成一团。
我朝着人群中的程凯之看了一眼,他的眼中有一丝冷笑一闪而过,但立刻就被担忧的神色却取代。
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而上官允站在广场正中,脸色冰冷刺骨,眉间的愤怒和杀意仿佛要透体而出,直冲云霄。
这是撒旦教的报复!
他杀了撒旦教在华夏所设下的暗桩,他们就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在场这么多神级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现他们做了手脚。
而且,上官家祖先的排位被炸成了齑粉,这可跟挖人祖坟一样,是死仇啊。
上官家的脸面这次是真正丢尽了,如果之前上官允还有反水的可能,这次撒旦教的所作所为,彻底将他推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上官允缓缓地回过头,看向程凯之,程凯之一脸的关切,说:“上官家主,你没受伤吧?”又看向那些受伤的侍者,说,“赶快救人!”
上官允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程先生真是宅心仁厚,听闻程先生的医术不错,还请先生帮忙救助伤者。”
程凯之立刻道:“这个不用上官家主开口,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心中暗暗惊叹,两个都是玩心计的高手啊,明明恨对方入骨,却还能谈笑风生。
受伤的人没有几个,我主动拿了丹药出来,伤情很快就稳定下来,只是那当场死亡的两个,却是回天乏术。
我正打算离开,上官允忽然道:“元女士,能请您暂时留下来吗?”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唐明黎朝我们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上官允让人将我们安置在山庄之中,他亲自带人将整座山庄都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让他大为光火。
撒旦教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到他的家族中来,而他却一无所知。
查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上官允敲开了我的房门。
他的脸色很难看,眼中弥漫着森然的杀意。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冷静一点,撒旦教的人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上官允接过茶杯,啪地一声,茶杯轰然碎裂。
他甩了甩手,道:“抱歉,失礼了。”
他在外面表现得很冷静,在我的面前,却露出了怒意,可见他对我是极信任的。
“我不会饶过他们。”上官允抬起头,眼中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天崩地裂一般,“不将撒旦教连根拔起,我誓不成仙!”
我心中暗惊,他居然这样的毒誓!
要知道,他年纪轻轻就突破了神级,是有可能飞升成仙的,现在却下这样的誓言,而撒旦教本身又十分强大,在欧洲经营多年,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要拔除不知道有多难,他是要断绝自己飞升的路吗?
但转念一想,他若是咽下了这口气,恐怕也会形成心魔,飞升之时只怕也会走火入魔,甚至有可能死在雷劫之中。
我心中暗暗叹息,这次撒旦教是真的将他给坑惨了。
我按住他的肩膀,说:“好,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一起,将撒旦教铲除!”
他抬起头看向我,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眼中汹涌的浪涛中所浮现的那一抹浅浅的柔情。
我吓了一跳,立刻将手收了回来,严肃地说:“你不要想太多,我与撒旦教,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他没有多说什么,沉默了一阵,说:“你从公园捡回来的那只小宠物在哪儿?”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向东阳。
“他在隔壁休息,我刚又给他疏通了一下经脉。”我说。
上官允深深地望着我,道:“为什么捡他回来?你不是个会随便捡宠物的人。”
他调查过我,我以前长得丑的时候,一直被人欺负侮辱,因此对人产生了很重的戒心,不愿意多跟陌生人接触,到现在为止,身边也只有一个李木子而已。
我沉默了片刻,说:“封住他经脉的人,十有九八是程凯之。”
上官允若有所思,我继续说:“外面传言,说是程凯之曾经看中向东阳的母亲,想要让向夫人做他的情人,但向夫人言辞拒绝,后来嫁给了向家家主最宠爱的儿子,生下了向东阳。因此程凯之一直怀恨在心,才会连番出手,对付他们一家。”
我顿了顿,道:“不过,程凯之堂堂神级,做了这么多事,我不觉得他是为了女色和面子。”
上官允眯起眼睛,说:“你的意思是?”
“向东阳的身上可能有着什么秘密。”我双手环胸,望着窗外的阳光,梧桐树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