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宝仪震惊,“我参与诬陷沙绝?”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你不会是嫌我年老色衰,所以喜新厌旧,故意这么说我吧?”
沙镇荣依然不动如山,用一双看过世间无数荣辱繁衰的眼睛审视她:“沙绝估计要开始清算旧账了。”
“十年前,别人诬陷他的时候我袖手旁观。”
“十年后,他清算旧账之时,我同样会袖手旁观。”
“如果你曾经参与过陷害他,我不会帮你。”
“虽然我很忌惮他,恨不得他被赶出沙家,但我绝对没有胆子陷害他。”沈宝仪激动地道,“沙绝出事那段时间我已经怀孕了,害喜得厉害,而且我那时已经三十多岁了,怀的又是男孩,一天到晚小心翼翼的,哪里有精力去陷害沙绝?”
“再说了,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
“我也就敢玩点小手段,争争宠,陷害别人杀人坐牢这样的事情,我没有这种胆子的。”
沙镇荣的前两任妻子都是大家闺秀。
第一任妻子和第二任妻子都是联姻。
沙家崇尚“多子多福”和“优生优育”,一直鼓励沙家人能生就多生。
沙镇荣的第一任妻子在生了沙理之后几年都没能怀孕,加上生的又是女孩,夫妻感情也不深,沙镇荣便跟她离婚,准备另娶他人。
沙蔓是沙镇荣跟差点成为他第二任妻子的未婚妻所生。
这位未婚妻临时悔婚,非要跟真爱在一起,但她当时已经怀了沙镇荣的孩子,沙老爷子跟对方谈过之后,对方生下孩子交给沙家抚养,自己拿了一大笔钱跟真爱远走异国,听说过得挺不错。
沙蔓的身份因此就有点微妙,不算是私生子,却也不算是婚生子。
可能就是这样的出身让她的性格有点扭曲。
当然,沙镇荣的几个孩子都有点扭曲,谁也别笑谁。
沙镇荣的第二任妻子就是白凤珠。
听说两人刚认识时对对方的感觉都还不错,婚后头几年也还算美满,但时间长了以后就开始生出嫌隙。
沙镇荣就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希望妻子相夫教子,一生围着家庭转,但白凤珠把沙绝养到可以上幼儿园后就想搞事业了。
白凤珠出身名门,得到的聘礼是沙氏集团3%的股份,她凭借她得到的股份以及她的才能进了董事会,还干得挺好。
但是白凤珠的经营理念跟老爷子是一路的,经常在公司的事情上跟沙镇荣叫板,这就跟沙镇荣在事业上起了冲突。
最终两人以离婚收场。
有了这么多前车之鉴,沙镇荣决定找一个温驯、听话、没有事业心的小家碧玉为妻。
就这样,沈宝仪进入了沙镇荣的视线。
沈宝仪一心想当豪门阔太太。
因此,刚大学毕业的她被沙镇荣看中之后,毫不犹豫地嫁进了沙家,专心当一只合格的花瓶。
她的肚子也很争气,婚后一年就生下了沙宴川,婚后三年生下了沙影儿,婚后十余年生下了沙灿。
靠着这三个孩子,出身中产的她也算是在沙家站稳了脚跟。
“你确实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沙镇荣目光锐利,“但是,你的儿子呢?”
“你敢说宴川一定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胆子吗?”
沈宝仪心头一颤,目光飘忽:“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没有事业心,也不懂公司的事情,小川也长大了,不喜欢被我管束。”
“但宴川从小到大,你都在教育他,说他是沙氏集团的继承人,对吧?”沙镇荣一针见血,似乎看透一切,“而他的上头还有一个哥哥沙绝。”
“沙绝样样都比他强,老爷子也非常器重沙绝,是内定的沙氏集团继承人。”
“你敢说你没有教他去跟沙绝抢,跟沙绝争?”
沈宝仪沉默。
沙镇荣将酒杯往桌面上一顿,淡淡道:“当然,优胜劣汰,我并不反对他们争。”
“只是,成王败寇,我不会管。”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说完他就解开外套,洗澡去了。
沈宝仪无力地跌坐在椅子里,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脸色的发白。
一夜过去。
沙灿再次转醒。
只是,他刚醒来就看到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狗头和吃剩的狗骨头……
狗头是真的狗头,皮毛染着血,没有被除毛,没有被煮被炖,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沙灿……
“啊啊啊——”
沙灿发出歇斯底里、惊恐凄厉的惨叫声。
谁都劝不住。
谁都哄不住。
足足叫了十几秒后。
他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而他的惨叫声也惊动了整个别墅。
除了沙绝、封芷和沙镇荣,几乎所有人都涌过来一看究竟,而后他们看到了沙灿惨白、憔悴如死人般的脸……
沈宝仪穿着睡衣冲进来,一看到沙灿的死样子就哭。
哭得就像沙灿真的死了一样……
再接着。
家庭医生来了,给沙灿打点滴,输营养液和镇定剂……
医生忙完之后建议:“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他就是被吓出来的。”
至于卧室里的狗头和狗骨头,当然也被彻底清除。
但所有人都明白,曾经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要落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沙绝,小灿才10岁,你这么对他,你还是人吗?”
一直都很忌惮沙绝的沈宝仪冲到沙绝面前,第一次这么愤怒地大吼,“如果小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此时的沙绝刚做好早餐。
两大杯热牛奶。
两个金黄的煎鸡蛋。
两碗南瓜小米粥、一碟小鱼仔和一盘切好的水果。
刚好够他和小芷吃,没有别人的份。
面对沈宝仪的大吼大吼,沙绝拿起水果刀,用指间翻转把玩,盯着对方道:“你知道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是什么感觉吗?”
沈宝仪被他的眼神吓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你、你在威胁我?”
“跟监狱里的那些犯人相比,你算个p,也配让我威胁?”沙绝淡笑,“昨天我一刀砍下你儿子的狗的狗头,那种感觉,可真痛快。”
“让我又想起了监狱里的那些日子。”
“谁敢像你这样冲我大吼大叫,或者像你儿子这样放狗咬我,”他抬手,用水果刀做了一个砍西瓜的手势,“我便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一句废话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