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从没有见过宇文大夫人,但她在这里阻拦,不用想也和宇文绫有关系。
文无忧露出一个淡笑:“让我去厨房吗?你可不要后悔。”
宇文大夫人心头大怒,心想这丫头虽一身布衣,气质和容貌都上乘,说话也尖厉,再让她和绫儿同处一室面对三殿下和明三爷,绫儿只怕又落下风。
宇文绫到了年纪要定亲事,宇文大夫人很在乎她面对别人的名声,一粒灰尘也不愿意沾到女儿。
面上不动声色,还要寻个理由:“姑娘,不是我怠慢你,是你的衣裳实在不能登大雅之堂。”
文无忧嗤之以鼻:“我能来就不错了,居然还有人敢计较衣裳。”想到母亲,文无忧一肚子火气上来。
宇文大夫人身份不同,好久没听到这么无礼的话,噎的忘记脾气,翻着白眼喉咙里格格有声。
宇文红和宇文绫争高低,却不能轻易让长辈拿住她的错。请文无忧到这里,她是知情人。忙暗示的眨了眨眼睫:“大伯母,这是太师请来的无忧妹妹。”
“太师请来的就能无礼吗…。”宇文大夫人刚好顺过气,脱口而出。
顷刻间,宇文红为这指责太师的话意愕然,而大夫人满面悔色,看神色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能收回话,她是肯的。
可话已说出,没法子轻易收回。大夫人恨恨望向文无忧,都是你害的。
文无忧冷笑:“是你们母女一个接一个向我寻事吧?”
“你胡说。”宇文大夫人端起架子冷若冰霜:“小姑娘不要乱说话,就凭你造谣我女儿名声,哪怕你是太师的客人,我也能治你的罪名。”
她们站的地方离客厅不远,随时有让贵人们现的可能。宇文大夫人不会在这里承认,也不敢在这里贸然教训人。
跟她来的有几个婆子,宇文大夫人不当一回事儿的吩咐:“既然是太师的客人,但简装而来,可见眼里没有太师。又不知礼节来到就冲撞我,送她厨房去,肥鸡大肉多给几块,就是太师问起来,也不算咱们怠慢她这客人。”
她似笑非笑:“谁叫你不穿件做客的衣裳呢?”
不等家人过来,文无忧扭头就走:“春草,这一家子人装模作样的,我耐不得。我早就想回家去,恰好,她送我借口。”
春草坏坏地笑:“姑娘,咱们要谢谢她吗?”
“不必了,同她说谢,她怎当得起。”文无忧对她挤挤眼睛,主仆嘻嘻的笑。
“你!给我站住。”宇文大夫人面上的笑让打下来,嘴唇哆嗦着现出三分狰狞。几个家人冲上去,把文无忧主仆拦住。
宇文红动了动嘴唇,想说宇文绫难道没有知会大伯母,无忧妹妹的丫头身手过人。但她没有说。大夫人要碰钉子要出丑,让她去吧。
宇文红想看一看,露露脸儿就把父亲四老爷吓退的宇文天之女,有什么能耐?值不值得太师看重他们,值不值得自己拉拢。
让人拦住,文无忧回身责问:“这位夫人,让我走的也是你,不让我走的也是你,看你一身穿戴倒不错,应该是这个家里要紧的女眷,你闲着没事儿了,就寻我一个布衣姑娘的晦气?吃多了不成。”
“好张利口,难怪我女儿说你搅和。”宇文大夫人看出来了,让女儿吃亏的这不是一般傻莽撞的姑娘。
她不怯也不惧,说话大胆,又敢扣重点。看她点醒的,你是这个家里的要紧女眷……她分明在说身为主人的自己,责难客人是丢脸的事儿。
大夫人阴沉着面容瞪过来:“不用你提醒我,我的身份我知道,你守好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不由自主细看文无忧,大夫人更不痛快了。
“啧啧,这小脸儿倒白,小嘴儿也嫣红。但姑娘你牢记住,不管你生得有多好,是哪个房头的亲戚,在这里寻门路,这个家里的狗也不能得罪一声儿。”
嘴里侮辱着别人,大夫人却受辱似的心头火起。
她心爱的女儿宇文绫还没有定亲事。宇文家的儿女定亲事都晚,大多在少年以后,诸般才艺学上一遍,露出峥嵘后,由太师按他的筹划定亲。
现下太师要拉拢明家,能和宇文绫争的,全家人都知道,只有四房里的宇文红。这也是大夫人主中馈,而四夫人母女敢不服宇文绫的原因。
儿女们的亲事,都由太师决定。
但全家人都知道太师眼里没有亲情,只有宇文家的地位不倒。宇文绫一天没定下亲事,大夫人时时防备忽然跳出一个亲戚,是太师早就相中,把女儿的亲事抢走。
这种事情以前也出现过。
宇文绿跑来挑唆,宇文绫前往教训,都出自于大夫人的示意。但宇文绫没讨到好回来,大夫人只能亲自出马,本以为一个姑娘不费心思。但她不卑不亢的,把大夫人怒火激出。
大夫人把宇文红在旁也不顾忌,冷冷抬手:“这是你自找的。”一个沉默的男子,从大夫人身后走出来,浑身散出窒息似的气息,让这里骤然呈现出一片静默。
“听说你的丫头不错,恰好我的护院也拿得出手,试试吧。”
文无忧又一回对宇文家失望之极,她脑海里回想到爹爹说过的话:“不是无忧定亲事,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到京里,不会回到这个家。”
果然,回来好几天,见过一些人,没有一个是中看的。
也许大夫人衣着华丽,也许宇文红优越感过于别人,但在文无忧看来,她们都是可怜人。
可怜的不知道亲情为何物,也许这一辈子不会有亲情。照这样推下去,他们也没有给过爹爹亲情。
那还客气什么?
春草摆出对战的架势,文无忧一声阻止也没有,寒着面容往后面退上几步,留出更多打架的空地。
但这个时候,大夫人身后的墙拐角有一个声音出来:“谁敢欺负我的客人?”
循着声音看去,见两个男人走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生得威严相貌,话就是由他说出。
另一个人介乎青年和中年之间,气宇轩昂,好似雨后洗净的青空,让人看上一眼之后再也舍不得挪开眼神。
宇文红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京里还有能和明三爷媲美的男人?虽然他年纪大了一些,但因此成熟意味反而胜过明三。
大夫人出身不错,算见过世面的人,也看眩了眼睛,而文无忧亮了眼睛,欢呼一声:“爹爹。”对着男子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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