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人手明显比她昨日看到的,要少了一半。
姜琳琅眸光微凝,视线所至之处,心里默默将人数与昨日比较,果然现人手少了。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那个一直跟在齐睿身边的玄璜不在。
调遣一半人马,得力心腹不在……
姜琳琅几乎不过瞬间便猜到了什么,转而神色惶惶,脚底生寒。
“郡主,您能再详细地形容下,钗子的样式吗?”一名侍卫走来,恭恭敬敬地请示询问道。
姜琳琅微微捏了捏手心,唇扯了扯,微启——
“不用了,我找到了。”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那根钗子。
侍卫见状,不疑有他,也算松口气,唯恐因为一支女人的钗,他们这些侍卫要遭罪。
对姜琳琅不禁也有些心存怨怼,只不过是一根钗子罢了,便要如此兴师动众……
姜琳琅懒得管侍卫们怎么想,她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便转身上楼。
而齐睿在短暂的气愤之后,却是冷静了下来。
他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竟是因为琳琅一两句便激怒到甩袖离去的地步……
随后面色微微一变,他忙唤来轻衣。
“郡主上午都在屋里做什么?”
面对齐睿的问,轻衣不敢马虎地仔细道,“郡主好似是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忽而问了奴婢两个奇怪的问题……”
听完轻衣的回答,齐睿微微出神,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忽然眸子一缩,心中一动。
好个聪明敏锐的姑娘。
他既是欣慰又是恼怒,最后却是不怒反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来。
“下去吧,她近来身子和心情都不好,让太医给她开点安神养胎的药。”齐睿目光含着威严地望向轻衣,吩咐着。
轻衣福身,“喏。”
随后退下。
齐睿想了想,还是唤了一名影卫来。
不多时,姜琳琅朝着齐睿屋子行来,将要行至门前,便听到里头似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大白天的,门紧闭,交谈声。
她眸子微凛,隐匿身影,敛声屏气,侧耳偷听。
“皇上,我们派去的人马追至河流下沿,仍是寻不见西国国君的踪影。”里面响起一道冷硬的男声,似是齐睿养的影卫。
西国国君?西门寒。
姜琳琅心里划过一丝意外,西门寒没死?
便又听里间传来齐睿沉郁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鸷,“继续找!千万不能让他离开北国!”
“是……”那人迟疑了下,又道,“可是皇上,容珏手握传国玉玺,又是前朝余孽,真要放虎归山吗?”
听到“容珏”的名字,姜琳琅原先还因为西门寒微微分神寻思的神思立即紧绷起来。
半晌,她才听到齐睿那带了几分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罢了!传国玉玺在他手上根本没用,若是他敢回来,再对付他不迟。眼下,没时间对付他。”他说着,又回到正题,“眼下四国之主死的死,更替的更替,只要西门寒死了,三国内乱,对我们北国便是有利无弊。”
“皇上所言极是。”
“所以——西门寒不能活着离开北国,你懂朕的意思了么?”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动用所有明暗势力,抓紧搜捕西门寒的下落。”
“恩,去吧。”
姜琳琅心中忐忑起伏,听着里面似是谈完了,她按捺住心中的震动,忙闪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急急回走。
以免被现偷听。
看来齐睿是想将北国变成四国之,独霸四国?
照他方才的话说来,此时容珏想必是安全的。虽是对这样为了称霸天下,手段残酷的齐睿感到陌生,但姜琳琅却又不得不承认,至少这样,容珏暂时就是安全的。
如果齐睿有那个野心,便懂得轻重缓急取舍,一旦他集中人马搜捕西门寒,那么,以容珏的能力,想要抓到他,绝非易事。
这样想着,姜琳琅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屋门打开,主仆二人立在门内,望着姜琳琅来时的方向。
齐睿目光深邃,隔着一片茫茫云雾,叫人看不真切。
“皇上。”他身边的影卫是追随他多年的亲信,比起登基后才走到人前的玄璜,自是更清楚齐睿对姜琳琅的感情,他目露几分犹豫,还是咬咬牙,直言道,“属下以为,郡主这般聪慧的人……想要瞒她,没那么容易。”
瞒得住一时,却瞒不住一世。
光是能寻借口找钗子从外边人手上判断怀疑到皇上这点,南安郡主便绝不是一个能糊弄的人。
齐睿闻言,微顿,然后眸光定住在远处某一点上,他淡声道,“瞒一时是一时。迟早她会看清时局,明白什么才是她正确的选择。”
“属下,倒是有个妙招……”影卫见齐睿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也玩起来这种招数,他苦恼了下后,忽而灵机一动,道。
“哦?”
“皇上,江湖上,四国内想容珏死的人何其多,不一定要经皇上的手……”影卫笑了下,眼里露出几分狡诈。
齐睿嗤了声,不以为意,“你以为朕不知道借刀杀人?”
他说着,望着远处,眸光深沉冷凝,“不过,他必须死在我手里!”
影卫听了,叹了一声,“属下明白了。”
说着,便下去了。
所以皇上一边下令追杀,一边玄璜却亲自带着人去追,想必就是因为这一层执念吧。
而此时,容珏正带着暗卫,在丛林中躲避追杀。
“主子,你先走,属下们来挡住他们!”暗一扶着身上带了大大小小伤,形容憔悴狼狈的容珏,手中的剑往后一挥,带着凌厉决然的气势,咬紧牙关对容珏道。
暗二闻言也道,“对,主子你先走!”
看了眼身后那紧追不舍的追兵,容珏捂着手臂上的伤,眸子里黑雾一闪而逝。
“不用,我还没那么弱!”
他说着看向暗七,“你的霹雳弹可还有?”
暗卫们皆是一怔,尽管容珏没说,但他此时这个意思……
若是以前,不必他们开口,主子自会先想到他们断后,他先走。
主子总说夫人影响了他们,一个个变得妇人之仁难成大器,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深受夫人影响而不自知的吧。
给读者的话:
齐睿:拿错剧本的男主男二?
容珏:恩,请叫我善良的容珏(依旧冷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