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臣妾自然也做错了,不该这般自降身价。皇上要罚,臣妾全认了。”
沈初柳道。
这就是我错了,我下回还敢。
此时,李婕妤也跪在了殿中:“臣妾之前……也很是受了膳房的气,只是臣妾性子不如景美人。如今看来,膳房真是该收拾。”
紧跟其后的,是妙小仪。
她也跪下:“臣妾出身低微,又因为过去降位,很是受苦。臣妾也求皇上皇后娘娘做主。”
能在后宫里大难不死的,又怎么会不聪明?
这是机会,皇上不会把景美人如何。皇后也只会感谢她。
她们这不算站队,但是却可以借机会改善自己的生活。
何乐而不为?
“哎,是本宫失职了。”皇后叹气。
“皇后娘娘何必自责呢?之前您有孕,正是受不得一丝操劳的时候呢。”康德妃这会子才开口。
康德妃想,景美人还是厉害的。
就算是她根本不选择自己,自己也少不得这时候……替她说话。
“初四,你去。朕倒是要看看,叫景美人气的砸了的膳房,是借了谁的胆子,敢这么做。”齐怿修往后一靠:“你们几个都起来说话吧,景美人也起来。”
沈初柳谢过皇帝,站起身。
她头发略略有些凌乱,可也还是恰到好处的好看。
她先前带着怒气,是一身凌冽的美。
此时有带着一些茫然和羞怯。
是的,是羞怯。
这叫齐怿修觉得委实新鲜。
少不得多看几眼。
意妃将这些看在眼里,只是暗叹,还是没能按住这个景美人啊。
初四到膳房的时候震惊了:“嚯!这可真是……”
“四公公您看这……”刘管事赔笑:“咱们也拦不住啊。”
“嚯!你们还想着拦住呢?天大的胆子哈!那是谁?皇上的景美人!静安候府的姑娘!你们怎么还敢想着拦住呢?”初四表情夸张。
刘管事还懵逼着呢,方管事已经明白了初四的意思。
这意思是赶紧的吧,能把谁推出去顶嘴就趁早。
于是,他也不犹豫:“我们也是才知道!后宫主子多,我们两个那不得是先看着高位分上的主子?这一来,没看住……也是那宋五作死,怎么就敢!”
刘管事后知后觉:“哎对,是宋五,他吧,你说……之前也是冯淑妃娘娘照顾的,我们俩也没法子不是?”
“行,宋五是吧?那我可就带走了。至于你们俩。”初四小声:“赶紧的把屁股擦干净吧!可别作死,不差那三瓜俩枣的就赶紧的。”
说罢他就走了。
凤藻宫这头,齐怿修之前发了话,自然没人敢乱说话了。
沈初柳坐在那,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女人们自然恨她装模作样,可齐怿修是越看越觉得这女人诱人。
闹都闹了,倒是不怕,反倒是害羞了?
真是……
很快,初四就回来将宋五说出来了……
冯淑妃脸色不好看,却也不敢说什么。
第94章 被动
皇后道:“后宫里的膳房这么不晓事,也不光一个小管事的问题。”
沈初柳心里笑起来,皇后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各处都有规矩,想必是那小管事的作死呢。”冯淑妃这会子反应过来了。
“这些事,自有皇后。”齐怿修将茶碗放下,看沈初柳。
“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不过景美人你这也是罔顾宫规,朕罚你,你服不服?”
“是,皇上应该罚。”沈初柳低头,委屈道。
齐怿修心说这会子委屈了?刚才气焰嚣张的很。
“皇后,依你看,该如何?”齐怿修太知道皇后了。
她对自己并非全然顺从,可从不与他对着干。
“景美人这脾气……”皇后摇摇头:“不过,这事换了臣妾也不能忍耐。皇上也不要太苛责了。毕竟她还年轻。在家里也从未吃过苦。”
说实话,就这膳食,搁着出身差的嫔妃,那就是好的了。
可是搁着沈初柳,那就是太差。
这其实无关自己是不是做作,而是你出身高贵,就要按着高贵的本子走。
有时候,挑剔是一种毛病,可有时候,挑剔是一种姿态。
你要是给人一种什么都能拿来糊弄你都不会出事的印象,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一开始,就要给人一种你这里是不能糊弄的印象。
“朕还没说什么,皇后倒是替她求情。也罢,既然皇后也说你是事出有因……朕就罚你抄经文吧。也静静心。”齐怿修道。
这比最初想的要轻多了。
沈初柳出列跪下:“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嗯起来吧。”齐怿修道:“朕也不敢过分罚你,倒是叫你将朕的太极宫也砸了就不好了。”
“皇上,臣妾不敢了……”沈初柳脸红着呐呐。
“好了,既然这事解决了,朕就先回去了。至于膳房,皇后,不必留情。朕信得过你。”齐怿修拍皇后的手。
“是,皇上放心吧。”皇后听着这话就舒心。
起身送走了齐怿修。
齐怿修临走还看了一眼沈初柳。
沈初柳一直做害羞状。
众人恨不能掐死她。
不过也有人高兴,比如康德妃。
毕竟能将冯淑妃坑进去,她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景美人倒是好手段啊。”意妃临走,笑了笑。
“意妃娘娘哪里话,臣妾听不懂呢。”沈初柳装作惊讶。
意妃上下打量她几眼:“是本宫素来小瞧了你。也是,毕竟这宫里,能有几个不聪明的?”说着,她就扶着宫女的手走了。
丽美人也笑:“景姐姐这就翻了身,也难怪意妃娘娘意外了。”
“妹妹客气了。”沈初柳笑道。
皇后没有了吩咐,沈初柳也就走了。
回了翠云轩,很快膳房就送来了迟来的膳食,并且态度极好。
沈初柳砸都砸了,这会子也不在拉脸色了。
甚至叫元宵依旧打赏了他们。
两个送饭的小太监出来都是一后背的冷汗,这可是五月天啊!
“这位也太阴晴不定了些,怪吓人的。”
“啧,这叫有本事,你瞧着吧,膳房里要大换人了,不然这送饭的活也轮不着我们俩。赶紧的回去拿银子活动活动吧,机会来了。”
“嘿,你说的是,这还得感谢景美人呢。”
这头,沈初柳用了膳,就接到了腊月送来的经书。
皇上只说抄经,也没说多少,也没说多久。
这明显是放水。
宫里嘛,皇帝皇后要是不想重罚,无非就是禁足,抄经,罚月例银子了。
沈初柳这明显是被放水了,她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这就差不多,一报还一报嘛,皇帝‘不肯尽心’查给她下药的人。那她砸一回膳房,不是就扯平了?
“主子。”紫蕊进来笑:“您是不是快侍寝了?”
“今儿要预备么?”
“不用,哪里那么急?”沈初柳把经书丢开:“这不是显得皇上急色?”
怎么也要个三日两日的。
当夜,皇帝没翻牌子。
次日一早请安,沈初柳就是众人攻伐的对象。
皇后做事,委实利索。
不过短短半日,就把冯淑妃和意妃明面上的安插的太监处理了个七七八八。
而宋昭仪根本没敢安插几个。
所以冯淑妃今日看沈初柳眼睛是冒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