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不大擅长这些,她能伺候在侧,主要是因为懂医术,也会调理身子。
沈初柳所以也不嫌弃她不擅长动脑子这事,身边什么样的都要有,得用就行。
折梅是没那么聪慧,可她已经决定一生不出宫,忠心和本事是足够的。
折梅到底不解,等傍晚时候得了空,才来请教元宵:“你给我说说,我到底不解。又怕因为我不解,耽误了主子的事。”
元宵笑起来:“嗨,这也不难,不就是先替他捂着嘛。”
“可如若二皇子真的与于禅大人结交了,日后对咱们六皇子不利呀?”折梅道。
“姐姐听说了吧,这于止只是于禅大人的庶长子。何况,当年那于禅大人家里可是有过一段故事的。这庶长子他不得宠。”
“何况,就不说这个。就算是那是他喜欢的儿子也是一样的。如今将这件事说出来,不过是个小事。皇上都不会说什么。自然有人就该说二皇子结交权臣之子不懂事了。”
“那不就黄了?”元宵嘿嘿笑:“二皇子既然愿意这么着,那就叫他结交,这不刚结交上么,给他时间。等他们亲近起来,过几年再说。如今不过是个小口子,闷着闷着,可就要烂了。那时候再说,二皇子也大了,懂的事儿多了,承担的不也就多了?”
折梅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怪我这个脑子。”
“嗨,姐姐本不擅长这些,做好自个儿擅长的不就行了?”元宵道。
“你不知道,紫珠紫蕊走后,我这不是也怕主子这里感觉少了人手嘛。哎算了,日后还是不指望我这个脑子了。我只管好好伺候,倒是不愁有人脑子好的。”
元宵与她说笑几句就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瑞庆宫。
二皇子的住处,他坐在书房里,一边做功课一边听着太监说话。
“奴才这些时候琢磨,您这出宫的事,虽然隐秘,可也次数多了些。这如今皇上还不觉得,日后万一察觉呢?”
这当然不是说出宫被察觉,出宫是明着去的。
就是怕皇帝发现他与于止交往。
这话,当然不是这太监长成想出来的。
这就是元宵的提醒,当然了,拐着弯,叫张成下面的小太监说出来的。
他这个人,志大才疏,自然不会跟二皇子说这是旁人的想法。
有好处,他急着占呢。
“你说的也是。我今日也想,时常见面也是不好。”二皇子点头:“这样吧,过些时候,你出宫去给他送一封信。”
“殿下,奴才觉得这笔墨未免将来落人口实,倒不如,奴才传个话?”张成道。
二皇子便点头:“你说的是,就这么办吧。哎,我如今不容错一步。”
张成忙应和着,又夸了好几句。
二皇子也是没法子,想尽办法,想叫自己与母亲的日子好过一点。
自然了,更是为了太子之位。
如果能有太子之位,他们母子才能像是过去一样稳稳的站住啊。
不然,不管哪个兄弟得了太子之位,都不会善待他们的。
风华阁。
苏婕妤这里,如今其实远没有旁人想的志得意满。
一来是她本身就稳得住,二来她这一胎怀的极其艰难。
上回小产,伤身子不轻,能再有孩子都是意外了。
所以这回一开始就不稳,所以三个月之前她不说。
如今这不过六个多月,就见了红。
又腰酸背痛,十分的难受。
偏她也是个心强的,愣是没叫人看出多少来。
这会子,她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半靠着软枕,腰疼不轻。
她心里觉得这一胎怕是怀不到足月,如今也只能尽力养着。
“主子,您喝点汤吧。”沉香端着热乎乎的汤。
自打意妃过世,沉香和浮香来伺候苏氏,这也过去这么些年了。
如今,苏氏跟前最得用的,就是从梦,绮梦,沉香和浮香。
“我如今成日里喝这些加了药材的汤,真是腻了。”说的是腻了,还是喝了。
为了孩子也得喝。
她这怀孕期间都没怎么胖,肚子也不算大。
要不是太医三不五时说这孩子还算好,她都要怀疑这孩子不长了。
“再熬几个月就好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您就舒服多了。”从梦道。
“但愿吧。”苏婕妤想着,要是按照正常来说,正好是过年那时候生,那可真是……
但是这事没法说。
“对了,明日还是告假吧。我看我这些日子还是养着。”苏婕妤道。
“哎,奴婢叫人去。您放心,如今您怀着孩子呢,有个不舒服也是正常,不去也没说什么。您平素都规矩的。”从梦道。
苏婕妤点头,想躺下,可实在是腰疼,只能就这么靠着眯着了。
也真是够受罪的。
两个丫头看着也是心疼,只是这种事,也代替不了。
第446章 上上下下
沈初柳正在跟姚宝林一处下棋,其实她很少玩儿这么费脑子的游戏。
无聊罢了。
听着元宵在门口道:“主子,皇上赏赐了苏婕妤和妍婕妤。”
“哦?”沈初柳顺势丢下棋子:“咱们做别的吧,这可真是费脑子。”
姚宝林失笑:“好。”
“你进来回话吧。”沈初柳道。
“是,皇上赏赐了两位婕妤,苏婕妤是因为有孕,妍婕妤说是给皇上画了一幅画。奴才无能,没打听出来画的什么。”
“不必打听这个。”沈初柳看姚宝林:“瞧,如今这后宫里,没有才艺是不好出头了。”
姚宝林也笑:“娘娘是不喜欢这些,哪里就是不会?”
“赏赐的什么呀?”沈初柳又问。
“回主子的话,赏赐苏婕妤的是衣料首饰。有一套玲珑嵌玛瑙,奴才觉着还算好。赏赐妍婕妤的是一些字画和笔墨纸砚。说是有上好的墨,素来是进贡给皇上皇后娘娘用的。”
“哟,这可是殊荣了。”沈初柳笑道。
“娘娘什么时候稀罕了?”姚宝林赔笑。
“说稀罕嘛,我确实也不稀罕,可说不稀罕呢,又觉得也稀罕。”沈初柳摆手,叫元宵出去。
“以前,我位份低,自然与如今不同。如今我也是妃位了,自然不好跟下面的人计较了。”
姚宝林欲言又止。
沈初柳没问她想说什么,想说什么都无所谓,她基本猜得到。
过去是她牵制旁人,如今是旁人牵制她。
这都不奇怪,她沈家如今重兵在手,又有实力又有权势。
何况,她还牵着一个裴家。
她自己有宠,有皇子,皇帝要牵制她很正常。
要真是什么都不管,她才是要怕呢。
有时候,有限制是好事,没了限制无边无际了,才是最可怕的事。
至少,皇帝限制她的发展,说明就是在意她的。
姚宝林走后,尺素几个担忧的看沈初柳。
“你们也太小心了,皇上素日里赏赐了谁,难道就能说明我失宠?”沈初柳不在意道。
她心里很清楚,皇帝不会叫她失宠的。
且不说如今皇帝对她简直是兴趣浓厚,就算兴趣没了,为了沈家,皇帝也不会叫她如谨妃一般万年不见御驾的。
这就是有权势出身的好处了。
“是奴婢们没见识了。”尺素笑道。
“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用管谁得宠谁得赏,倒是最近,玫美人与妍婕妤走的很近?”沈初柳问。
“是呢,只是她们同时进宫,约莫想抱团吧?奴婢只是不解,妍婕妤自己不少宠爱,又位份比玫美人高,何必呢?”尺素不解。
“或许,她想着自己双拳不低四手吧。”沈初柳道。
后宫里,沈初柳往下看,自然有人宠爱多。
可妍婕妤她们平着看都全是敌人。
甚至,上下左右全是敌人。
“倒是那宜美人安分的多。”寄梅道。
确实,这位进宫之后就蛰伏,如今看,是很省心了。
闲话之间,六皇子回来了。
今日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他跑回来就喊好饿呀。
沈初柳无语的看他:“你见了我,就会说饿。”
六皇子嘿嘿笑:“娘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