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夏被贵太妃的这句话惊得合不拢嘴。
贵太妃身边的嬷嬷对着婵夏幸灾乐祸道:
“还不谢谢娘娘的恩典,怎么,吓得不会说话了?”
婵夏吞吞口水,这还真是...好大个恩典啊!
她和铁蛋俩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还以为这个贵太妃要对她用刑,结果...就这?
婵夏只见这肤浅的贵太妃满脸写着得意,就连她身旁的一众宫女嬷嬷也都是看热闹的嘴脸,嘴角抽了抽。
压下心底的狂喜,小手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强忍着不要笑出声来。
“娘娘万万不可啊,督主他乃名门之后,又是厂卫的掌印提督,怎能娶我这种身份的卑微女子?”
听婵夏说名门之后,贵太妃眼若冰霜,迸射出万道凉气。
“本宫的‘美意’,你也敢不从?”
若不是于瑾这个弑弟的阉人作恶,她的于瑭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贵太妃想到心上人,只恨不得于瑾就在她面前,啃了他的骨头剥了他的皮!
“娘娘三思啊!”婵夏怕自己嘚瑟的表情太明显,忙趴在地上。
婵夏唯唯诺诺的样子,极大程度的取悦了贵太妃,更加坚信了要用此法羞辱于瑾的决定。
“我累了,扶我休息吧,你就等着做提督夫人吧——以后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这‘福份’有你受的。”
贵太妃丢下自认恶毒的警告,只留身边的嬷嬷看着婵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回去哀悼她永远的白月光于瑭去了。
“咱们娘娘看得起你,也是你的福分,只是这些做阉人的,脾气都古怪了些,行为举止与常人不同,你还得担待着点。”
嬷嬷对着婵夏冷嘲热讽挖苦。
在世人眼里,凡是嫁给宦官的女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不被折磨死,那也是一生凄凉,没有几个能得了善终的。
“娘娘已经求了陛下恩典,你若不从,那就是抗旨,趁早死了这份心思,乖乖给那阉人做娘子吧。”
“哦,圣旨都下完了?那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悔不得了?”
婵夏的腰一点点直了,站起身,拂了拂袖子,勾起一抹浅笑,圣旨收不回去...
这就好办了。
早知道圣旨都下了,她都不用跟贵太妃演戏,直接怼她就是了。
贵太妃现在走了,只能拿这个骂督主阉人的老太婆撒气了。
婵夏气势磅礴眼神凌厉,哪里还有刚刚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得嬷嬷退后一步。
“你要做什么——啊!”
清脆的巴掌声在正殿回荡,婵夏甩完巴掌后起脚踹,直踹得嬷嬷退后三步,跌坐在地,惊悚地看着婵夏。
“阉人这俩字,也是你叫的?”于瑭那贱痞子骂一句都被婵夏记恨到现在,不咬死于瑭誓不罢休。
更不要提一个嬷嬷。
“我是贵太妃的人,你不敢...”嬷嬷狐假虎威的声音消失,婵夏邪气一笑。
“你是谁的人都一样,端的下贱的骨头,也敢口出狂言羞辱厂卫提督?只凭这一条,我就能让你死得很痛苦。”
婵夏的笑带着地狱来的杀气,凉飕飕的,看得嬷嬷心惊不已。
婵夏掰着手指,活动手腕,自顾自地说道:
“你骂我家督主几句来着?”
婵夏竖起两根手指。
“两次,我数着呢。”
嬷嬷被她吓得在地上蹭着后退。
长得水灵的姑娘,用一点也不水灵的声音森森道:
“两根手指,两颗牙,两根肋骨,你挑一个。”
“这里是寿安宫,我是寿安宫的掌事姑姑,你不能动我!来人啊!快来人啊!”嬷嬷吓得扯着嗓子喊。
几个宫女冲进来,婵夏头也不回,只举起手。
“不想死的,都给我退后!”
众人看清她手里的令牌,无人敢上前。
尽管这些人都瞧不起太监,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厂卫想弄死个人,就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眼前的这个姑娘,若只把她当成小心肝,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是陛下亲封的六品百户,官衔虽不大,手里却是握着生杀大权。
依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虽不能将贵太妃如何,教训贵太妃手下的一个掌事姑姑,却是不难。
“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是娘娘的人,你敢动我,娘娘是不会放过你——啊!”
嬷嬷就觉得脸颊一痛,婵夏手撤回来,嬷嬷半边脸麻了,吐出来两颗牙。
“这是我们厂卫新研出来的好玩意,一拳至少两颗牙起,时间少见效快。再让我听到你骂我家督主,我们厂卫还有一百多种刑具等着你挨个体验。”
婵夏卸掉手上的铁拳套,扔回自己的百宝袋里。
“以后说话时过过脑子,回去告诉你那娘娘,她自己教训不了的狗,自然有天收着。”
婵夏随意扫了眼围观宫女,被她扫到的无不骇然失色,纷纷退后。
这跟坊间传的人畜无害小心肝形象大相径庭,心狠手辣直接动刑的狠劲,活脱女罗刹。
“哦,对了。”婵夏驻足,“还请嬷嬷替我好好谢谢贵太妃。”
“还以为做个百户就已经是我人生的巅峰了,想不到,还能升一级,不对,这不是一级...”升几级都算不过来。
总之,满意。
“可你刚刚还百般不愿——”头回见到嫁太监高兴成这样的大奇葩,嬷嬷都顾不上流血的牙了。
“那是我身为女儿家的矜持。”
矜持...?!
众人集体看向嬷嬷吐在地上的两颗牙,这种亏良心的话,她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谢谢你家娘娘给我请的圣旨,我要不是知道事儿稳了,还真不敢打你,要是把我大好的姻缘打没了,岂不是没地方哭去?”
穷人乍富,腆胸叠肚。
说的就是婵夏这种人,没权时都很嘚瑟。
现在知道自己要嫁于瑾,只恨不得到天上来个跟太阳肩并肩。
“你们觉得嫁宦官是羞辱,我不那么觉得,我师父在我眼里是世间最伟岸的男子,又有权又有颜,面冷心热会疼人,出事护着没事疼着,除非脑袋有问题才不想嫁他,他的好你们这些庸俗的人哪儿懂?”
嘚瑟之意,溢于言表。
不服打她啊,圣旨是收不回去的,督主的钱督主的人,都是她的!
“我这就回家敲锣打鼓昭告满门祖宗,哦,对了,我还得给娘娘供个长生牌,谢谢她给我这么好的姻缘。”
“陈婵夏谢娘娘大恩大德!”婵夏唯恐气不死人,还扯着嗓子喊了句。
嬷嬷气得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婵夏转身,对上于瑾黑漆漆的双眸,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