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十三香、辣椒末、糖、盐...”于瑾将所有调料放在盘子里,转头问奋笔疾书的婵夏。
“记下了吗?”
“恩——好奇怪的做法啊。”婵夏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烹饪方式。
“这个小吃的灵魂,就是这蘸料,比例稍微错一点,味道就不对了。”
于瑾说完,将热锅上的油起下,一股脑的泼在调料里,霎时间香气四溢,婵夏哇了一声,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炸串串好了吗?”于瑾问。
婵夏忙把提前准备好的串串递给他。
食材丰富,有肉有蔬菜,虽然没有办法跟前世一模一样,但也算是有那感觉了。
于瑾分批次把串放在油锅里,婵夏在边上努力记录。
彩凝默默路过,欲言又止。
虽然这俩人配合实在是默契,但...
怎么感觉做饭也是验尸似的?
把督主关于做菜的那些术语换成查验专用词,毫无违和感。
督主带着夏姑娘查验时,也是他在说,她记录,时不时还要诡异的交流几句。
这种诡异的默契已经恐怖如斯到了督主一抬手,婵夏就知道他要什么型号的解剖刀。
彩凝正想着,就见于瑾摊开手,什么都没说,婵夏麻利的递上一双长竹筷,方便他在油锅中搅动。
看!出现了!递解剖刀的经典动作!
“快点嘛,我好想吃啊,太香了——你看,彩凝围着咱们,已经要馋哭了!”婵夏被这从未见过的美食所迷惑了。
彩凝呵呵脸,她这不是馋的,是吓的,谢谢。
就算于瑾做好了分给她,她也不敢吃。
总觉得督主和夏姑娘的手就不像是做饭的,那油锅里翻腾的食材都跟人的零部件似的——
“啊,鸡爪竟然可以炸起皮?快,给我们彩凝安排上!”
婵夏很热心地回头,就见着一道烟似的彩凝,头也不回。
“哎呀,这是尿急了?”婵夏自言自语。
炸串好了,于瑾把涂抹均匀的串放在一起,无视婵夏嘴角那不争气的哈喇子。
“走。”
“去哪儿?”婵夏死死地盯着食盒,随时都有上手抢的准备。
“按着我家乡的风俗,我们必须要,约会。”
“啥是约会啊?”
“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逛街聊天做一些看似很没有意义,但是却很放松的事。”
婵夏忙点头,很认真地回复:“那我们约吧。我挺喜欢你的。”
也喜欢他手里的食盒,好香啊!
吃货的直觉告诉婵夏,再磨叽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全京城,风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厂卫的刑楼楼顶。
这刑楼是厂卫的地标,高八层,上面有一大片平台,前世婵夏跟于瑾经常爬上来。
但是今生还是头一回。
在这高楼之上,遥望着京城灯火,漫天星斗之下,俩个很认真生活的人凑在一起,认真的进行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天啊!竟然这么好吃!你家乡的人也太幸福了吧?”婵夏吃的脸上都是酱汁,一颗孜然粒顽皮地粘在她的脸上。
“恩,刚开始会很想家乡的一切。”
“那你现在还想吗?我陪你回去啊,吃不吃炸串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啊。”
能让吃货把吃排在他后面,这丫头还真是喜欢他呢,于瑾伸手揉揉她的头。
“现在不想了。”
“为啥啊?”炸串都这么好吃,小吃肯定不止一样,那么多美食怎好辜负——当然,陪他才是重点。
“因为,我现在有你了。”男人很认真地说。
婵夏觉得心跳有点快。
这感觉似曾相识,像是他吻她时的感觉,但比那个还多了层感觉,就觉得心里像是藏了一个宝贝,她心好满,想拿出来给全世界炫耀,又感觉自己贫瘠的词汇形容不出这万分之一的甜美。
这是个啥玩意呢...
“我前世也问过你...他,这个问题啊。”她突然想到了。
“哦?他怎么回复你的?”
婵夏转过身,对准京城教坊司的方向。
“他对我说,他再也回不去了——其实,你想开点啊,美人在骨不在皮,男人在处事为人,不再——那啥,桃花杀手案里那几个男人,死了的,没死的,有大的,也有小的,那又如何?”
多点零件,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男人了,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婵夏露出一个笑,弧度不大,却笑出了春暖花开的感觉。
“你干嘛那么在乎过去呢?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呗,我们还有未来,还有希望,还有忍冬送的——那啥。”
前面说的都挺对,后面就有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她始终认为,于瑾说的回不去,指的是身体入宫前。
前世这么想,今生还是这么想。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该很在乎这件事呢?
于瑾看着她,突然就笑了。
“恩,你说的对。”
那些因为时空转换而带来的心理疾病,就在此刻融化在她傻乎乎的话语里了。
这个丫头真的很有意思,她在恭维他,但她的眼神里,却是满满的认真,一个很认真很自肺腑的赞美。
的确是很真诚了。
他记不得自己的厌食症是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好转的,但他会记得此刻,厌食症消失的感觉。
因她,而消失的。
“啊!最后一串,你还给我!”婵夏本来是认真的安慰他,却见他三下两下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平时吃一碗小米粥都磨磨唧唧的男人,竟然吃出了不输给婵夏的速度,婵夏情急之下用手掰他的嘴,却被他咬了一小口。
有点麻。
“你这坏人,这个长条的裹着粉的鸡肉叫什么?”
“巨无霸鸡柳。”他特意靠近一点,让她看他吃的多开心。
把丫头气的两腮鼓起来,才心满意足的吞下。真香。
“我想吃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它好吃的!”她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于瑾戳了戳,这小姑娘,实在是下饭。
“等你再长大一些,我给你一个更大的吃。”
“真的?!”婵夏马上挺直腰杆,“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了。”
这个干饭人,为了吃,一切障碍都不是难题。
“还早的很...”
婵夏撇嘴,啥玩意啊,小抠!吃点鸡肉还抠抠搜搜的,心里好气,眼里都冒火——火?
“阿蛋!教坊司方向着火了!”
他睹物思情精神寄托,怀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的教坊司,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