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剃光,就要切开头皮。
这一刀下去,四喜公公俩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成帝这会见着红呼呼一片,也不像刚刚那般亢奋了,有些害怕,又不想就这么出去,命人把胆儿小的四喜拖下去,想着一会出去了好好嘲笑一番。
就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只有朕敢!
接下来切颅骨。
婵夏开始锯,她动作不太大,却很稳定,看得出来这是个力气活。
锯齿摩擦头骨出闷闷的声音,让人听到了直起鸡皮疙瘩,成帝觉得呼吸渐渐急促,想看,又不敢看。
那锯头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吱嘎吱嘎,纵然婵夏身上的香味中和掉一部分颅骨被锯的骨头味儿,但依然让成帝觉得可怕。
为了打破沉寂,成帝开口问:
“阿夏,你这行查多了,可有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比如——撞鬼?”
“目前为止没有撞鬼,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见鬼长啥样,我估计我师父也想看吧?这世界真要是有鬼,那还要我们仵作干啥?都站出来给自己伸冤,我和师父就可以改行了。不过要说恐怖的事儿,还真是有——“
婵夏刚说完,就听咔嚓一声。
安静的空间,突然来这么一下。
成帝差点没晕过去。
婵夏举起手里的锯,有些遗憾地说道:
“大概是天子龙气太重,把锯子都震慑断了呢。”
成帝被婵夏彩虹屁吹的也不好表现的太胆小,强行挺直身子,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搭在墙上。
“这锯是好用,但容易损耗,这屋里的都是督主购置的,他那个人,陛下你也知道,一文钱都抠抠搜搜,天天念叨陛下不容易,要给国库省银子,我弄坏一个锯子,斥责我半天。”
变着法的夸于瑾,顺便坑点经费。
成帝马上允诺:“朕会提醒于瑾,该置办的多弄些,不要吝啬,国库再紧你们查案的银子还是有的。”
婵夏换了一把锯子,总算是切开了。
取下脑组织,放在切板上,到这一步,成帝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婵夏切脑叶,动作虽然是专业,但成帝一下就想到了白日里吃的核桃,胃里开始止不住的翻腾。
明明她切的是别人的脑子,可不知怎么的,成帝看了就有强烈代入感,婵夏切一下,成帝脑袋刺痛一下。
实在呆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婵夏此时已进入状态,连成帝什么时候出去都没留意。
外面隐约有些嘈杂声,婵夏面不改色,继续冷静解剖。
渐渐的,窗户外传来火光点点,有人在墙外往这边射飞火箭。
一时间喊打喊杀喊护驾的,嘈杂一片。
打闹了一会,声音平息,常公公尖锐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打我们厂卫的主意?都给我压下去,惊扰了圣驾,你们是别想好了!”
解剖是缓慢的,两个时辰过后,婵夏终于结束了一切,将死者重新缝合回去。
去隔壁的盥洗室消毒清洗,等她焕然一新的走出去,才有心思问起敌袭的事。
虽然抓到的那些还没来得及审问,但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想抢回于瑭尸体的人。
全部被收拾了。
厂卫这边于瑾早就暗中布防,面上做出人员不多的松散假象,实则大量布防。
成帝被于瑾引过来,说是微服私访,实则也有大批暗卫护着,俩好并一好,打的对方落花流水,活捉了一大片人。
婵夏顿悟。
于瑾总说她是小狐狸...他才是老狐狸!
故意勾起成帝的好奇心让他带人过来看婵夏验尸,此举不仅能增加捉贼的成功率,还能让成帝亲自把这次的主谋拿下,最重要的是,成帝在这,婵夏就无危险。
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婵夏。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击中要害,不给对手翻身机会。
这下于渊和太傅都被于瑾钉死了。
“夏大人,陛下让你天亮入宫——临走前,还对咱们百般夸奖哩!”常公公今儿在御前长了脸,感觉太监生涯已经到达了巅峰。
“督主回来了吗?”
“没,只捎人传了句话。”常公公为了模仿于瑾的声音,故意压低嗓音,企图制造出爷们的效果,“让阿夏不要等我先睡,天亮一起入宫。”
“恩,也是有些累了...”婵夏伸手扶腰,解剖真是体力活,尤其是费腰和颈椎,有时候她特别佩服于瑾,连续解剖一天站着也没见着他腰疼。
腰,真好。
时间太晚,回府太折腾,婵夏准备留在这凑合一会,见她要走,常公公忙叫住她。
“夏大人,里面那人死因到底是什么啊?身在火场却没烧伤,难不是有人施展了什么妖法?”
除了常公公,其他人也围成一圈,眼巴巴的等着她解谜。
这一晚,除了忙捉贼外,厂卫剩下的弟兄都好奇于瑭是怎么死的。
“想知道?”婵夏那久违的童叟无欺地微笑又出来了。
常公公点头如捣蒜。
“口好干啊,督主最近都没什么好茶——”
“我马上差人送去。”常公公已经习惯了婵夏这时不时的挖坑。
“喏,我从不离身的探案记录簿,你自己看,写的可清晰了。”
常公公如获至宝,翻到最新一页,大声地读了出来。
“死者尸斑青紫,瞳孔缩小,有同房痕迹。头部未见外伤痕迹,头皮完整无损,桥脑可见暗红色凝血块,其余脑组织不见异常。心、肝、肺、均不见损伤。结论:xng激素失调刺激脑血管肿瘤破裂引起猝死。”
读完后,常公公久久沉默。
这字,单个拿出来都是认得。
放在一起,这说了个啥?
现在收回给夏大人的茶叶...还来得及吗?
婵夏收回本,拍拍常公公的肩膀:“我可是童叟无欺的好姑娘,我这师门不外传的秘术,只换一点茶叶,不过分吧?”
常公公和众人:呵呵。
一斤好茶叶哦,看了个寂寞。
敢不敢说几句大家听得懂的人话?
“哦对了,常公公,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赌一局,赌死者生前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身处教坊司,自然是与那里的女乐了。”
“常公公赌二斤茶叶,各位兄弟有没有加注的?”婵夏吆喝一嗓子,赚小钱钱这事儿,从来都不嫌多。
于瑭的死,说白了就是跟女人混,情绪激动,导致脑血管瘤破裂,猝死了。
现在问题是,最后一个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