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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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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走后,弘晖受刺激去读书了,还很负责的把弘昐几个都拎走了。李薇回去后只见到二格格在她的屋子里等她。

一见她回来,二格格就上来抱住她的胳膊,“额娘,晚上我住在这儿吧,”

想起今天在女孩们那里撞上了庄嬷嬷,李薇就没勉强她一定要回去。这几个女孩平时玩得都还好,但只要扯上她和福晋之间的官司就总要别扭上两三天的。

“行,你想留下就留吧,晚上跟我一起练字。”

二格格苦着脸点头。

李薇换过衣服出来,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下,“傻姑娘,额娘不会害你。练一手好字一辈子受用无穷。”何况她这字是照着四爷的字帖练出来的,不但她自己平时看着骄傲,给外人写帖子写信时都能多得三分颜面。

二格格躲到里屋去了。李薇没管她,小孩子都不爱学习写功课,反正到时抓她过来一起写就行了。

晚膳有一道松鼠桂鱼,园子里有两个那么大的人工湖,鱼虾类的东西都不缺。鱼叫炸得头尾翘起,上头浇着浓厚的糖醋汁。娘俩干掉一条后犹嫌不足,又叫膳房上了第二条。

李薇爱吃炸得焦脆的鱼皮,二格格喜欢吃下头的嫩白的鱼肉,沾上糖醋汁。

“真好吃!明天还做这个吧!”二格格道。

“不行,不能连着吃。过几天吧。”李薇遗憾道。

其实这也是她在穿越之前没想到的,原来还真有喜欢吃的菜不能带着吃的规矩。在府里还可以通融一下,但在园子里就不行了。这里侍候的还是宫里的人马,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要注意些的。

就像刚才,福晋如果主动到李薇的屋子里见四爷,这个脸丢起来比在府里丢得要大得多。

叫李薇说,刚才的事最坏的其实是四爷。他要直接去福晋的屋里就没事了,可这个福晋和她的人不会去怨恨四爷,只会来怨恨她。

吃了两条鱼后,李薇拉着二格格练了半个时辰的字。写完她还认真的全都看过一遍,圈了几个,然后要她明天接着写。

二格格一脸的‘好后悔!’。

李薇很严肃的叹气:“你搬出去后就放松了,这字写得不如之前的好。”她也没想到,要不是今天抓她写字,她还没现呢。

字这东西其实也是需要天分的,天天练的未必一定能写好,有时灵光一动,好像被突然点开了一窍,字的风格会突然改变。

所以,字如其人这话并不假。至少从二格格今天写得字里,她就能看出她的不耐烦和敷衍。

李薇有些生二格格的气,她以为她长大了才敢把她放出去,结果就在她眼皮底下,却连在东小院养成的好习惯都丢了。看这字就知道,她住到惜芳年去后肯定没有坚持每天练字。

她把满肚皮的火都咽下去,如果她现在因为这个责骂她,或许能叫她继续保持练字的习惯,但很有可能二格格会从此视练字为负担。

所以她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叫她明天加写十张。然后就叫上玉瓶几人一起玩骰子。

在没有电视、电脑、手机消遣的夜晚,男人们就是喝酒听小曲,女人们除了聊八卦就只剩下打牌了。

李薇一边出牌,一边问二格格:“你在那边住的时候,每天晚上也是跟她们打牌吗?”

二格格漫不经心的说:“偶尔会打。”

“不打牌干什么?”李薇很好奇,二格格不练字又不打牌,那她们三个晚上吃过饭后是一直聊天?

“大姐姐和三妹妹会念经,会捡佛米,不过三妹妹身体不好,她睡得早。大姐姐就会做些针线,打络子啦,描绣花样子。”

李薇:“……”怪不得你不练字了!

“不过我都是跟她做一会儿就回屋了,读一会儿书就睡了。”二格格也觉得挺无聊的,白天会好玩点。

整个晚上,李薇都在愁怎么调动起二格格的练字热情。倒不是说她就非要她练不可,就是觉得从三岁练到现在,放弃不练太可惜了。

而且,她也不觉得她们现在做的念经捡佛米就比练字更好!

不过,当初她练字是因为有四爷这个男神的诱惑。刚进阿哥所时,她练字一面是因为兴奋有四爷的字帖,可以被他教导,另一方面是她从来没有把毛笔字写得那么帅气过!

因为能一天天看到自己的字在进步,才敦促着她练下去。

就算现在四爷没多少时间回来,她自己也习惯每晚吃过饭去练一会儿字。

但这种成功不可能复制到二格格身上。

她们睡下前她还在想办法,第二天起来一睁眼,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个。这时她已经放弃一定叫二格格练字了,比起念经捡佛米,就是下棋也行啊。

用过早膳,二格格就回去了。李薇对玉瓶道:“咱们带来的东西里有没有围棋?适合额尔赫用的。”

玉瓶正在收拾衣服,闻言过来道:“主子倒是有三五件围棋,棋子和棋盘都有,就是都留在府里了。主子打算找出来给二格格送过去?”

“是啊,给她们三个晚上找点事做。”李薇说到这里,忍不住抱怨:“你说,三个小姑娘都还没嫁人,就天天晚上念经捡佛米!”

这毛病肯定是大格格从福晋的正院带过来的!

她真的生气了,对福晋也第一次升起了不满。“以前大格格穿小鞋那个事,她就没放在心上,后面罚人还是爷的话。现在几个女孩子每晚念经?”

她越抱怨声音越大,玉瓶赶紧去外头看看,见只有玉烟几个在外面才松了口气,回来特意给她倒了碗茶:“主子,消消气。”

玉瓶有些拿不准主子这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在火,可想主子也不是会把事记这么久的人,就壮着胆子劝道:“主子,其实念念经也没什么。”

李薇马上就瞪她,玉瓶侍候她久了也不害怕,放轻声音说:“宫里的娘娘们都信佛,连皇上都信呢。宫里都这样,二格格念一念也不算什么。经念多了,佛祖总会保佑的。”

这算观念差距?

李薇一下子泄气了。玉瓶还拿在宫里的事来举例,比如养在太后那里的五公主就曾经每日抄经供到佛堂里替皇上祈福。

可见,年轻女孩信佛念经,甚至抄经都是好事。

“捡捡佛米,也能养养性情。主子不必这么担心,不是坏事。”玉瓶看着她的脸色,道:“不过,若是主子实在不喜二格格念经,教她们改了就是。”

“我确实不喜欢。”左思右想,李薇还是坚持小女孩不应该念经,更不应该每晚都念。比起这个,她宁愿她们每晚打牌打到天亮都比这个好。

“那……不如叫赵全保回去一趟,把围棋和棋盘都带过来。”玉瓶出了个主意,见她点头就出去喊人,正好撞上福晋那里的石榴。

石榴带着一个小丫头过来,也因为园子里不像府里那么各处都有门,这里就在外头有几道花木怪石砌成的假墙做为区隔。所以石榴进来才没引人注意。

玉瓶先怔了下,跟着连忙屈膝行礼:“姐姐来了?是来找人说话,还是主子有吩咐?”

石榴忙避开,她现在受起玉瓶的礼来可有些心虚了,道:“正是替主子办差,不知李主子这会儿可有空闲?”

难不成福晋是为了昨天的事来找麻烦?

玉瓶猜福晋不会这么小心眼,但还是提起了神,恰好她们在这里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玉盏几个也过来了。玉瓶拉着石榴道:“我们主子这会儿正好有空,姐姐来了也能陪我们主子说说话。”

她拉石榴进了屋,李薇还在想除了下棋还有什么玩意可以在晚上玩,又不费眼的,一抬头看到石榴,马上反射性的堆起一个笑来:“怎么是你来了?快坐。”她指着跟前的绣凳说。

石榴进来先福身行礼,然后才敢坐下。

玉瓶笑盈盈的端茶过来,站在李薇身后。

昨天庄嬷嬷叫李主子打了脸,回去就蔫了。她倒是没胆子再跑福晋跟前说三道四,但石榴也都打听出来了。叫她说庄嬷嬷这是糊涂了,以为当着几位小主子的面,李主子不会明着跟福晋那边的人过不去。

其实一般人都这样,大不了当面吃亏,背后再找回来。

偏偏李主子不肯吃这个亏,当时就给她难堪了。

石榴倒不会像庄嬷嬷那么大胆,可她怕叫李主子给迁怒了,那就太倒霉了。

所以她的姿态摆得很低,进门就笑,嘴里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福晋想着来了这么多天,一直没跟李主子说说话,心里想您了,才特意叫奴婢来请您过去说话的。”

李薇:“……呵呵。”

玉瓶见主子往后一靠,不接茬,就知道主子心里烦了。她忙上前说:“我们主子也说好久没见见福晋了,怪想的。”

谁想了?

李薇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

石榴机灵的立刻起身:“都是奴婢不长眼,打扰李主子了,您歇着,奴婢日后再来给您磕头。”

“哦,好啊。”李薇端起茶碗,“玉瓶,送送。”

石榴快步出去,玉瓶跟在后头,两人到了外面后都放慢了脚步避到一旁。石榴先道:“好姐姐,您劝劝李主子,我们福晋真是想跟李主子说话的。”

“没头没尾的,你也给我透个底。”玉瓶拿话吊着她。

石榴苦笑:“我虽然是我们福晋跟前侍候的,可福晋有话也不跟我们说啊。今天一早起来就说要请李主子,为了什么也不说。”

玉瓶沉吟了下,还是打了个折扣:“倒不是我们主子不给福晋面子,只是昨天我们主子在外头吹了风,今天一早起来就头疼。”

石榴这下没法说了。

毕竟福晋不说是什么事,侧福晋不想应酬托辞婉拒也是常理。

送走还想再劝的石榴,玉瓶回到屋里,李薇马上问她:“问出来是什么事了吗?”

“石榴也不知道。”玉瓶心里也转过十七八个念头了,哪个都拿不准,“我猜福晋也不会真有什么坏心……她不敢。”

李薇心里明白。她跟福晋现在是势均力敌,要说福晋要明目张胆的害她,那不可能。但有什么好心也不可能。

玉瓶想不透,就把目光投向她。李薇先把最坏的可能捋一遍,现都不可能生后就没心情继续猜了:“不管她了,要是她真有急事就会再叫人来,不然咱们就不管。”

最坏的事不会,比如给她下毒,安排个男人来破她的名节,这都太玄幻了。但恶心人的事就未必不会了,最有可能的就是端着福晋的架子教训她。

这种口头上的便宜福晋最喜欢占了。

一惯叫她没办法当面反驳,只能憋气在胸口。既然这样,干脆不给她这个机会好了。

结果到了下午,赵全保也回府拿棋盘去了,她在外头少了个传话的人,还是弘昐叫人来说弘晖送福晋回府了。

李薇一时认为她一定是听错了。

“你说福晋回府了?”她问钱通。

钱通是被弘时派回来的,弘昐要叫他的人传话,弘时说钱通能干就叫他来传话。

他干传话这事还十分称职,从头到尾说的十分连贯:“二阿哥的侍卫安巴看到园子里备了骡车,大阿哥带着侍卫都去了,安巴看到福晋身边的嬷嬷跟的车。”

虽然没明明白白看到福晋,但弘晖护送已经很明显了。

李薇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来告诉她!

她先叫钱通回男孩那边去,叫他们就当成不知道。

然后怒道:“把张起麟叫来!”

张起麟很快来了,李薇对四爷的人一惯是很尊敬的。她从来不约束他,也不吩咐他,园子里所有的人和事都听他的调派,赵全保也被嘱咐要听他的。

就算是如今,她也先平一平心火,才问他:“福晋回府,你为什么不来报我?”福晋既然叫人备车,又叫了弘晖护送,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经过他。

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叫个人来给她说一声?

张起麟从进来到这会儿都十分平静,此时他微微倾身,低声道:“奴才以为,李主子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李薇听了他这话先是怒火上头!跟着仿佛明白过来似的,她细细品味他的话,怒火不自觉的就消了。

张起麟扫了眼上头李主子的神色,他进来时看到李主子还以为这次必定要挨骂了,现在看起来,貌似李主子明白过来了?

既然给了人情,不如多给些。

他又添了一句:“福晋是主子,她要做什么,奴才等只有听令的份。”就是有什么不妥,那也怪罪不到奴才身上。

李薇听明白了,但她并没有完全心服,可以说她对他的做法还是不满的,只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可是爷不是交待我们不要轻易出园子?”昨天四爷回来还特意说叫孩子们别乱跑,她当然以为这是说给他们所有人听的。

那福晋当然也是最好别出去。

再说,府里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根本没有。

张起麟还是那副气死人的慢腾劲,居然还笑了下:“福晋回府看看,也是为了府里好,免得府里没主子再起什么乱子。”

理由是随时都能找到的。别的不说,府里现在每天收到的帖子还有两大篓呢。

李薇瞪了张起麟一眼,没好气的叫他先出去了。

她知道福晋肯定能找到正当又合适的理由,她只是认为既然四爷吩咐了,她们难道不应该照办吗?

福晋到底在抽什么风啊?

外头,张起麟出来后就叫人牵来马。小太监替他扶着马问:“张哥哥,您这是往哪儿去啊?”

张起麟笑呵呵的叹道:“福晋突然回府,咱家去给咱们主子爷说一声。”

小太监奉承他,跟着叹气:“张哥哥实在是辛苦。”

“替主子办差,哪能说辛苦?”张起麟摇摇头,上马带上两个随从走了。小太监送出去两步,叹气:“真是主子们出点什么事,担责任的都是我们这群奴才。”

张起麟快马加鞭直接赶到内务府,在门口托人递话找来苏培盛才见到四爷。

四爷听了他的话,也不叫他起来就在屋里转圈。

张起麟跪在下头并不出声,也不求饶请罪。之前四爷确实交待他守好园子,但这也要分怎么看。比如李主子或小主子们,他就敢拦着不叫出园子,托辞要问过四爷再说话云云。

可要回府的是福晋,他自然就不能拦。

他要是敢拦,当然在四爷眼里是忠仆。虽然可能会提罪福晋,但张起麟并不在乎。可他却怕得罪张保和苏培盛。

四爷身边的奴才里,苏培盛管着四爷贴身的事儿,可王以诚、王朝卿两兄弟已经跳出来了,不出意外就是来分苏培盛的权的。张保管外头的事,可张起麟不确定四爷是不是打算叫分张保的权。

要是真的,张起麟可不打算一开始就叫苏培盛和张保给看在眼里。他还没起来呢,现在得罪这两位可是扛不过。

于是,张起麟就缩了。可他也顺手结了个善缘。李主子能得宠这么久就不是个傻的,刚才那份情要是她领了,日后他在四爷跟前行走也能宽松点。

何况四爷也不会为这个问罪于他,最多嫌他胆小,可当奴才的胆子太大也不是优点。

他就这么一直跪着,直到四爷不转圈了,吩咐他:“告诉福晋,叫她去直郡王府一趟吧。”

直郡王福晋从过年时就病着,一路病到现在。早就该去探病了,但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只叫人送了点礼物就算了。

既然福晋都回府了,干脆去直郡王府走一趟吧。

她不想好好在园子里待着,他就成全她。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再加一点,因为要改变视角来表现外面的事,所以不太顺当,只能把福晋拉出来溜溜了

补完,大家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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