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低喃着。
为什么要道歉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好想他啊。怎么这么想他呢?
其实这些天,他们的联络很少很少。他们已经三个多月没见面了。
为什么这么生疏,林浅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那天放下“要站到所有人面前”的豪言后,她其实倍感压力。她真的怕自己做不好——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那么容易就造就一个品牌。所以她很害怕失败,在厉致诚面前失败。于是不知不觉,就在潜意识里回避跟他的联络。
又也许,是内心深处也负着气。
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误解她呢?她必须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所有人侧目。卯着这股劲儿,她眼前只剩下做品牌这一件事,她顾不上其他,包括厉致诚。她甚至有点怕跟他联络,因为怕分心,因为怕一回到他身旁,就陷在那温柔甜美的爱情里,就习惯性地依赖他,再也提不起那一股孤勇。
所以……对不起。
我其实好想你。
讲完这句话,她心头仿佛瞬间放下一块大石。而梦中的厉致诚,也终于恢复了常态,开始更热烈地亲吻她的身体。林浅觉得幸福极了,心情一放松,瞬间再度跌入黑甜的睡眠里,连梦也消失不见了。
——
林浅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室昏暗。
天黑了?她睡了这么久?
摸出床头的手机一看,果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脑门儿,坐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件男士外套,黑色,宽宽大大,罩住了她大半个躯体。
林浅一怔。
下一秒,立马跳下床,打开灯。屋内空空荡荡,唯有他的那件外套,依旧躺在床上。
林浅推开门就冲出去,站定,举目四顾。
外间也已经很暗了,还有几个员工在加班。听到动静,全都抬头看着她。那眼神,有点古怪。像是笑意,又像是尴尬。
林浅忽的脸上就是一烧。但她在员工面前还是要保持端重形象,面不改色地对门口的秘书说:“你进来一下。”
秘书看她醒,早就坐立不安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立刻跟进去,看一眼她,那眼神比旁人更古怪,反手就关上了门。
林浅:“刚才有谁来过了吗?”
秘书有点意外:“您一直没醒?不知道?”
这话令林浅心中忽生怅然,因为她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她摇了摇头。
果然,小秘书的脸红了:“上午爱达集团的厉致诚总裁来了。您在睡觉,他就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进来了,在里面一直呆到下午才走。走的时候还叮嘱我说,不要吵醒你,让你睡到自然醒……”
林浅心中猛地一震。
许多强烈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甜蜜、怅然、思念、怜惜、不舍……最后只余下一个念头——想见他,好想见他。
“他走多久了?”她快速地问,同时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开始穿。
小秘书看她火急火燎的,也紧张起来,飞快地答:“五点二十!走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没说去哪儿?”
“我没敢问……”
林浅点点头:“我出去一趟,你没事就先回家。”说完也不管她了,抬脚刚要往外走,小秘书一把拉住了她,表情特别尴尬:“林总,你这里……”她指了指她的脖子。
林浅一愣。
……不、是、吧?
她瞧一眼秘书,表情还是很镇定的,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化妆镜……
女人的颈项修长白皙,吻痕点点,又红又新鲜。
林浅:“……”
秘书:“……”
她要真这么冲出去,被其他员工、写字楼里别的人看到,今后也就不要混了。
厉致诚为什么要吻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下颌、脖子、锁骨……还故意吮吸出一片红痕?林浅只觉得一头黑线。
此刻她分明被打上了属于某个男人的印记。
这是对她久久不归家的一种“惩罚”么?
林浅的脸阵阵火烧,干咳两声:“有丝巾吗?”
秘书反应过来:“有。”马上冲出去,从自己抽屉里找出一条递给她。这对上下级又对着镜子摆弄了一阵,确保丝巾挡住了所有吻痕,秘书这才松了口气:“好了林总,你可以出去追他了!”
——
林浅走出写字楼时,外头天已经全黑了。公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当然已见不到厉致诚的身影。
这时手机也接通了,“嘟——嘟——”响了两声后,厉致诚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她所愿响起了:“醒了?”
这嗓音就像一阵柔和的风,抚慰到她心里。
她站在这吵闹的街头,忍不住就笑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分隔那么久,众人面前的女强人,一旦与他通话,自己都有点不适应自己的小女人心性,那嗓音又软又嗔,摆明就是在撒娇。
厉致诚静了几秒钟。
那一头,有清晰的机场广播的声音:“你乘坐的飞往霖市的CAXXX航班,即将起飞……”
“怎么舍得?”他缓缓地说。
林浅的心阵阵激荡,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