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没人这样叫过他的名字,沈妄言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名字还不错。她的声音软萌软萌的,最后一个“言”字带着独特的拖音,像是在跟他撒娇。
这种感觉很新奇。
柳非烟被沈妄言直白火辣的眼神看得有点懵。刚刚的画风还算正常,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往暧昧风而去?
她又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见他欢喜,自己也忍不住咧开了唇角。
警觉自己的表情不大对劲,她阖上大张的嘴,端正颜色道:“我没睡够,还想再睡一会儿。”
沈妄言这回很好说话,他轻拍她的头:“那你继续睡,睡醒了我们再去登记。”
大不了让民政局今天晚一点再开门上班。
今天第一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要留给他和他的女人。
躲进被窝里的柳非烟心里急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呢,沈妄言一个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今年只有27岁,还那么年轻,为什么就急着走进婚姻的坟墓?
这不是犯傻吗?
柳非烟愁眉不展,听到沈妄言的脚步声走远,她掀开被子,再次长叹一声。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沈妄言回复正常,别拉她去登记?
她以为沈妄言接受她试婚的提议,最起码有一个月以上的缓冲时间。哪里知道这个不正常的男人,试婚一天就要去登记。
柳非烟心绪纷乱,绞尽脑汁想办法。
那边沈妄言下楼后,让黎文泽给民政局那边施压,今天他没到,不准上班。
黎文泽听了这话,表情有点僵硬。
他家少爷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居然说什么他不到,就不准上班?
等等,他好像弄错了重点。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要拉夏烟雨去登记结婚吧?
“我没告诉你吗,等她睡醒了,我和她要去民政局先注册,婚礼以后再补办。”沈妄言抛下一颗重型炸弹,炸得黎文泽头晕眼花。
“万万使不得。结婚是人生大事,不可以随便下决定。而且,连沈老爷和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可以就这样冒然注册?少爷,不是说好先试婚吗?”黎文泽这回是真急了。
婚姻是人生大事,沈妄言的结婚对象还是夏烟雨,不可以这么草率。
“昨天不是试完婚了吗?觉得合适就定下来,我年纪也不小了,不是说三十而立,我这个时候定下来,刚刚好。沈老爷子巴不得我早早结婚,为沈家添孙。薛女士那边就不用说了,他也希望有一个女人帮我暧被窝。”沈妄言淡声回道,觉得黎文泽说的都不是问题。
黎文泽被沈妄言堵得哑口无言。
他能说夏烟雨这个女人的身份不配吗?
“文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办事!”沈妄言见黎文泽木讷的样子,暗暗摇头。
黎文泽木然转身,想打电话,但一看时间,才六点。
这么早打扰对方,实在是不妥……
至于柳非烟,窝在卧室里十分钟后,终于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那就是装病。
如果她病得下不了床,沈妄言总不至于还要她拖着病体去注册。
有了打算,她放松了精神,沉沉睡去。
沈妄言不时看腕表,这都快中午十二点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没起床。
本来想等她睡到自然醒,现在看来不能太纵着她。
他上前,把被窝里的姑娘捞出来。
她不似往常那样矫情地推开他,娇软的身体反而靠在他身上,像是没有骨头的人一样。
“大哥,我不舒服……”怀里的人嗡声嗡气,鼻音很重。
沈妄言不确定地把怀里的女人推开,见她噘着小嘴,睁不开眼睛的样子,乍一看确实像是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他探上她的额头。
“哪里都不舒服,骨头酸疼酸疼……”柳非烟再一次躲进他的怀里。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那我们抓紧时间先去登记,再送你去看病。”沈妄言的一句话,让柳非烟更加贴紧沈妄言的身体。
“我、我好难受……”这一回,柳非烟身体全部的重量都挂在沈妄言的身上。
沈妄言只能把她塞回被窝,找来黎文泽,让人找医生过来为柳非烟看病。
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这个女人劣迹斑斑,还很狡猾,他不得不防。
再加上这个女人的演技还行,时刻都得防着她作怪。
沈妄言如此这般对黎文泽交待一番。
黎文泽听了,不觉长叹一声。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为了一个女人,沈妄言不做正事,大半天不上班也就算了,还要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只是,他家少爷的命令就是圣旨,他不得不从。
于是,四十分钟后,卧室内出现了奇异的一景。
柳非烟靠在枕头上,看着室内清一色身穿白大卦的女医生,有点懵圈。
沈妄言这是打哪儿找来这么多的女医生,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吗?
黎文泽轻咳一声,一一为柳非烟介绍:“这位是军区一院主任医师、这位是人民医院的副院长,这位是东城医院的教授……”
在场的女医生有十几个之多,全都签了保密协议,今天在梦园看到夏烟雨的这件事,不能向外界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当然,他也是以这种方式告诉这个女人,沈妄言为了她做的事太过,让她好自为之。
柳非烟的脸色很难看,不时瞟向杵在一旁悠哉游哉的沈大公子。
她敢笃定,这该死的臭男人在怀疑她装病,所以才找了这么多女医生过来给她看病。
最郁闷的是,他竟用权势来砸她。
他随随便便就请了这么多的大人物为她这个小演员看诊,还要在一旁看好戏,让她好郁闷。
她感觉自己就是孙悟空,沈妄言就是那如来佛祖。她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
等到所有医生为柳非烟诊断完毕,才向沈妄言出诊断报告。
经所有医生诊断:柳非烟没有生病,好好的,非常健康。
黎文泽送走所有医生后,沈妄言在床畔坐下,勾唇浅笑:“装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