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重新再信任我的那一天。”沈妄言说话间,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女人放在沙上。
虽然这个女人说的话不中听,但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心底话。
坦诚相待,这才是最好的开始。
他这么多年才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女人,不想就这样轻易放手。他怕自己错过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盼只盼,他的省悟还来得及。
柳非烟没再说话。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沈妄言打交道了。或许他有好男人的潜质,不说多金帅气,就他不沾花惹草的性格,就已经很难得。
但他疯狂的时候,更吓人。
单说她和他的第一次,就是因为他生气,就在人间天堂那样的地方,还有林落这个听众的情况下生。
后来她和林落注册登记,沈妄言在极怒之下给了她一把枪。如果当时沈老爷子没有赶到现场,她和林落之间已经死了一人。
她笃定,在那一刻沈妄言确实对她起了杀心。
沈妄言现在对她感兴趣,但这份兴趣又能维持多久?有一天她再惹他生气,他又会怎么对自己?
她真心觉得,自己没办法跟这样一个喜怒无常、重口又变态的男人过日子,更没办法对这样的男人完全交心。
这一回,柳非烟聪明地不再逞口舌之能。
现在她能够在梦园自由走动,这是好现象,只要她不再激怒沈妄言就行了。
那之后,通常是沈妄言在说,柳非烟只是静静地听,不表任何意见。
沈妄言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很有耐性的一个人。见她这样,也没什么不高兴。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够了,而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她敞开心怀。
当商秋云出现在柳非烟跟前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动容。
“是不是高兴傻了?”商秋云见柳非烟看着自己不说话,打趣道。
柳非烟摇头,又点头。
其实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她几度死里逃生,又被囚禁在杂物房,曾经她也悲观地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商秋云。
“沈总让我带你去购物,说是随便刷卡。你看,这可是黑金卡,没有限额的。”商秋云捏了捏柳非烟的脸。
真的瘦了,以前脸上还有点肉,现在整张脸,就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最打眼。她嘴儿小巧,小脸蛋儿略显苍白,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招人疼。
最后,是黎文泽开车,带柳非烟和商秋云去到奢侈品一条街购物。
柳非烟只看不买,她对这些奢侈品牌不感冒,也不想花沈妄言的钱。
商秋云见她沉默,猜测多半是因为黎文泽守在一旁的缘故。
虽然柳非烟什么也没说,可她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变故。否则好端端一个健康乐观的女人,怎会变得这么安静?
逛完街,两人喝了果汁聊了一会儿,柳非烟就回了梦园。
沈妄言今天去公司,这个时间点还没回来。
黎文泽见还没到做晚饭的时间,索性坐在沙上。
“刚开始,我是觉得你配不上我家少爷。最近看到你们这么折腾,又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夏小姐一定是觉得少爷性情乖张,反复无常,疯的时候特别吓人吧?”
柳非烟剥桔子的动作顿了顿。
“曾经少爷也是性情温和的美少年。后来遭遇家庭变故,才性情大变。我相信总有一天,少爷会对你敞开心怀,亲自说出那些往事。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少爷如果真心要对一个人好,定会把她捧在心尖尖儿上。他只是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不明白要怎么讨女人的欢心。在商场上,少爷无往不利,但在情场上,少爷却是感情白痴……”
“黎管家,你没必要对说这些。”柳非烟打断黎文泽的话:“我知道大哥是好男人,但我是结了婚的女人,配不上他。”
她初衷不改,不想心软。
她这样的平凡女人,只想过平凡的生活,这样大起大落、朝生夕死的生活不适合她。
“我还是希望你能再仔细想想。林落这样的人不定性,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再者,少爷相中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黎文泽恩威并施的把戏玩得很遛,柳非烟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黎文泽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是沈妄言的人。
在她心里,小善是最重要的人。她如今树立的仇人太多,每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只有带小善离开东城,她才安心。
最近她在下一盘棋,心中雪亮,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
准确来说,当她被沈妄言下药的那天晚上,她就知道自己一定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沈妄言这个男人。
她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坚定的信念,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下午五点,沈妄言就回来了。
当时柳非烟正窝在沙上看电视,然后,沈妄言蹲在她跟前,递给她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鲜花赠美人。”
柳非烟傻坐在沙上,看一眼红得像火的玫瑰,又看一眼一本正经的沈妄言。
“我第一次送花,你得收下。”沈妄言说着,把花塞进柳非烟的手里。
柳非烟被动地接了花,就听沈妄言问她:“你这是第几次收到男人送的花?”
这话问出口,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他所有的第一次都送给了她,她所有的第一次却都不属于他吗?
再一细想,好像也不是。
她和他对戏那会儿不会接吻,应该是初吻。她的初夜,也是给了他。
“第一次。”柳非烟如实回道。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高中的时候只会读死书。再加上性子不讨喜,像是木头,虽然招男同学喜欢,但没有人追她。
后来遇到了林落,虽然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但林落从来不体贴,更不可能送花。
她此生收到的第一支花,来自眼前的男人。
“真的?”沈妄言双眼一亮。
柳非烟点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