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云脸色难看,气冲冲地下了床:“左岸,你给我起来,我们今天非要把正事给办妥了。”
左岸看了看时间,友好地提醒:“现在八点了,你今天不是要拍戏吗?”
商秋云怔了片刻,低咒数声,来不及洗漱,急急忙忙地跑下楼。过年她要回家,所以这几天的戏份很紧张,根本没多少私人时间。
还有几天就要回家过年了,离婚的事一天拖一天,让她筋疲力尽。
拍戏中途,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左岸,左岸这只老狐狸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每次等她反应过来,现自己被左岸牵着鼻子走。
晚上吃盒饭之前,商秋云喝了汤,笑眯眯地问小吴:“这什么汤啊,很好喝。”
她中午也喝了一样的汤,感觉和以前的盒饭汤不一样。
小吴笑道:“不就是一般的洗锅汤吗。”
她总不能告诉商秋云,这汤矜贵着吧,有钱也不一定喝得到,那是左岸特意为商秋云准备的大补汤。
商秋云并没有怀疑,一口喝完之后,吧咂着嘴巴:“以前洗锅汤没这么少,真够小气的。”
都不够她塞牙缝。还没尝足味道,就没了。
小吴在一旁赔笑,果真是傻人有傻福。也就商秋云这个女人会把大补汤当成洗锅汤来喝,还没有一点怀疑。
以前她总觉得左岸对商秋云不上心,现在要离婚了,左岸反而细心体贴了起来,这人怎么都这样?
确定商秋云吃饱喝足,她才给左岸那边汇报情况。左岸很满意,临挂电话前还让她好好伺候商秋云,干得好,还可以涨工资。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就飘起了小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商秋云进片场后,总觉得心神不定。她心慌得厉害,感觉总不对,拍戏时不在状态。
导演见她这样,索性让她休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她接到老家来的电话时,才知道自己一上午心神不宁是有原因的。
她第一时间订了回老家的机票,甚至来不及告诉任何人,就赶到了机场。
小吴不过是走开了一小会儿,回来就不见商秋云的踪影。找人问了才知道,商秋云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走了。
结果打商秋云的电话也不通,后来更是关机,她就知道事情大了。
她第一时间给左岸那边汇报商秋云的情况,左岸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左岸这回动了怒。
明明让她看好人,她却把人给看丢了。若是商秋云出了事,她怎么交待?
黄肖见左岸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嫂子那边出状况了吗?”
“她接了一个电话,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她虽然鲁莽,但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很可能是家里了出事。你去机场查查看有没有商秋云的名单,尽快给我答案。”左岸沉吟片刻,说道。
商秋云最在意的人只有柳非烟和她的家人。柳非烟有沈妄言照看,轮不到商秋云来操心。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商父商母那边出了状况。
而商秋云订了一班最早飞回老家的航班,她上飞机后,才想起什么都没交待。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想尽快赶到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她身心俱疲,赶到医院,找人问清楚,才知道不只是她爸伤得很重,就连她妈也因为受刺激太大,昏倒后才醒不久。
再加上医院闹哄哄的,只隐隐知道是镇上出了事,遇到强拆迁的事。商父是实在人,带头维护大家的利益,就因为这样,惹恼了镇长,听说镇长的背后有了不得的人物在撑腰,才敢把事情闹这么大。
一方是要强拆,另一方坚决不拆,在纠缠过程中生了斗殴。
伤得最重的,刚好就是她那老实巴交的父亲。
商母见到商秋云的一瞬,抱着她痛哭出声:“我不只一次劝过你爸,他就是不听,非要带这个头。好了,现在连命都要赔上了。你爸这辈子就是为人太正直,才会吃这么多亏。秋云,如果你爸有个三长两短……”
“妈,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爸会好起来的。”商秋云也是六神无主,不想听那些如果的事。
“对对,你说的是,不会有事,老头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会长命百岁的。”商母哽不成声:“上回我就想跟你说这件事,想让你劝劝老头子,后来怕影响你拍戏,就没说了。”
“妈,你和爸就我一个女儿,你们这边有事也不跟我商量……”看到商母不停抹泪,她不好再数落。
当务之急,是要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商秋云一晚上不敢阖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症病房的父亲和死神作斗争而无能为力。
“左岸,你来了?”商母惊喜的声音惊醒商秋云飘远的思绪。
她转眸看去,就见左岸风尘仆仆地走过来。
现在是凌晨四点,左岸怎么会来,而且是在这个时间点?
“我之前在处理其它事,来晚了。”左岸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主动解释。
商秋云看他一眼,别开视线。
“县城的医疗条件太简陋,我和主治医生聊过了,等爸醒来,就送爸到大城市医治。放心,会没事的。”左岸握紧商秋云的手,柔声安抚。
商秋云没说话,一是没精力,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爸妈都还不知道她和左岸要离婚的事,左岸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赶过来,她没理由赶他走。
直到上午十点,医生宣布商父脱离了危险,商秋云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左母因为血压高,因为太高兴激动,再一次昏厥。
商秋云也像是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抽光了所有力气,无力地靠在休息椅上。
“你先进病房躺一会儿,我去给爸办转院手续。”左岸见商秋云有气无力的样子,索性把她打横抱起,放她在病床。
她眼角下的黑眼圈特别明显,可以知道她有多疲累。
在这种特别的时刻,他还能陪在她的身边,这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