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初嫌恶地挣开他的手。
她拿手帕一点点擦拭被他碰过的细腕,声音是极致的冰冷:“当初我好心救你,没想到,救的却是一头白眼狼。陈勉冠,实话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假的,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夫妻关系,更别提什么贬妻为妾。从现在开始,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牵扯。”
说话间,侍女已经收拾好行李。
裴初初丢掉手帕,转身就走。
陈勉冠愣在当场。
他怔怔凝视少女的背影。
她走得那么决绝,半点留恋都没有。
仿佛这两年来的所有相处,对她而言都只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陈勉冠咬牙切齿,追上去拽住她的宽袖:“裴初初,我只问你一句,这两年来,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四目相对。
陈勉冠眼睛红,极为认真。
裴初初被他逗笑了。
她拽回自己的袖角:“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没数吗?什么知府家的公子,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你好十倍百倍的贵族公子,我尚且难以心动,更何况你?走开!”
再无留恋,她快步离去。
陈勉冠踉跄了几步。
他死死盯着裴初初的背影。
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世上会有女人绝情到这种地步。
甚至言语间如此尖酸刻薄!
裴初初……
她看起来温婉端庄,实则却是高山之月,无法亲近!
这个女人,她根本没有心!
裴初初匆匆离开陈府。
陈府的一切都让她恶心,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救下陈勉冠。
踏出门槛,她寒着脸吩咐:“让下人准备船只,随时在码头待命。咱们兴许,很快就会离开长安。”
没了陈家小妾的身份遮掩,她不确定萧定昭什么时候会现她。
小公主那边……
她自问实在没有能力,帮她阻止嫁人的命运。
毕竟小公主不可能一辈子待字闺中。
而小公主也过于娇贵,宛如一株经不起任何风霜雨露的名贵娇花,每日须得用价值千金的药材仔细养着,甚至在民间,那些药材有钱也买不到。
若是带着她一起逃出皇宫,等待她的只会是死亡。
裴初初抬手揉了揉额角。
过几日花朝节,她或许可以在进宫时顺便向公主殿下辞行。
裴初初打算好了一切,便只等花朝节那日的到来。
……
与此同时,后宫。
裴敏敏端坐在贵妃榻上,正慢悠悠吃着葡萄。
小宫女跪坐在地为她捶腿,恭声把昨日御花园里的事情讲了一遍:“……陛下狠狠惩罚了陈家的姑娘,之后就去了抱厦。后来在抱厦里召见了一位女子,奴婢悄悄打听了一番,那女子乃是陈家的小妾,因为名字和已逝的……咳,那位一样,因此被天子特别召见。”
裴敏敏挑眉。
和裴初初名字一样……
她情不自禁地冷笑:“陛下倒是重情,那贱人都离开两年了,却还记着她。只可惜,本宫那姐姐是个福薄之人,纵然得天子的宠爱又如何,还不是早早儿地离开了人世?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本事呢。”
“娘娘说的是。”小宫女笑得谄媚,“听说明儿花朝节,公主也邀请了那位陈家小妾进宫玩乐,娘娘可要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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