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泊箫有几分动容,“你真要说?”
宴暮夕点头。
柳泊箫玩笑般的问,“就不怕我听了后给你传扬出去?”
“那我也认了。”宴暮夕说的坚定不移,“谁叫你是我一眼就看中的人呢,惦记了二十年,别说被你卖了,就是为你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柳泊箫轻斥,“别胡说八道的。”
哪有人把死轻易说出口的,也不怕不吉利。
宴暮夕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我是认真的,泊箫,不要去质疑这份心意,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就对你这么一往情深了。”
柳泊箫怔住,喃喃了声,“宴暮夕……”
她并没质疑,她只是太惊异了,宴暮夕这样的人,可以逗弄她、调戏她,甚至在言语和行为上欺负她,却不会用甜言蜜语去哄骗她,这是他的骄傲。
宴暮夕柔情款款的看着她,“有没有被感动?我都被自己的深情无悔给打动了?”
这一句,让柳泊箫的那点动容就都消散了,抽回手,无语的端起杯子来喝茶。
“泊箫……”
“深情的人设不适合你。”
宴暮夕笑了,笑得眉眼生花,“那我们继续说小秘密好了,泊箫,你猜我刚才去后厨跟将白都说了什么?”
柳泊箫心里一动,面上却云淡风轻,“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未卜先知。”
宴暮夕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玩味的道,“我们说你了。”
柳泊箫眼神闪了闪,还是故作平静,“说我什么了?”
宴暮夕这时却皱眉迟疑起来。
柳泊箫心口一紧,脱口而出,“你不会把我的身世说了吧?”
宴暮夕不答反问,“我如果说了,你会如何?”
柳泊箫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见状,宴暮夕叹了声,正色道,“我没说,泊箫,不过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忍不住了。”
闻言,柳泊箫暗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宴暮夕复杂道,“我和将白一家关系极为亲厚,江姨和东方叔叔待我也如亲子,我明知道他们想了你二十年,现在知道你回来了,却还瞒着,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尤其刚才听将白说,江姨昨晚看了你的照片后,病都犯了,我就更愧疚了。”
“病犯了?”柳泊箫艰难的问,“她,身体不好吗?”
宴暮夕苦笑着解释,“准确的说,是心病,自从二十年前那把大火后,但凡有什么事能刺激的她想到你,情绪就会崩溃,精神状态极为不好,医生也没办法,只能在她病时,给她用点镇静安神的药物让她睡觉,你知道吗,江姨这些年在院子里种满了葡萄,只因为小时候,所有见过你的人都夸你的眼睛像水里盛着两颗葡萄,乌黑亮,好看的不像话,我那时候也这么觉得,水汪汪的,好像一眨眼,就能滴出来。”
柳泊箫听的低下头,无意识的端起杯子来喝茶,之前还钟爱的茶水,这会儿却品不出味来了,嘴里只觉得苦,手指捏着杯子,一寸寸收紧。
“泊箫,我已经让人去追查当年的真相了。”宴暮夕忽然对她说道,“你被保姆抱走,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感觉,背后有人指使。”
闻言,柳泊箫豁然抬头看向他,“你让人去查了?”
“嗯,见过你后,我就让人去查了,不过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来,毕竟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很多线索都被抹去了,想查清楚,并不容易。”
“……那当年,他们就没查过吗?”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宴暮夕解释,“查过的,只是什么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倪宝珍。”
“这个人是谁?”
“是照顾你的保姆,就是她把你偷走的。”
柳泊箫有些无法置信,“东方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就能那么轻易的把一个孩子偷出去?其他人呢,都在干什么?”
宴暮夕的脸色有些凉,显然,他也觉得当时的情况显得不合情理,不过还是道,“倪宝珍在东方家干了很多年,将白小时候就是她帮着带起来的,所以,没人会防范她,事后,东方叔叔和江姨也查问过,佣人们那会儿都有各自的事情,只有两个见过她抱着孩子出了房间,但也没怀疑什么。”
柳泊箫冷笑,“一个十天的孩子被抱出房间的门,他们都没怀疑?她是保姆,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自己处理的?就算要喂奶,也该是去喊人回来,而是抱出去。”
宴暮夕蹙眉,“你是说,那俩人不对劲儿?他们撒谎了?”
“我不知道。”柳泊箫声音沉,“东方家,就一点都没怀疑过什么吗?”
“怀疑的,只是后来追到倪宝珍的住处时生了大火,火把什么都烧没了,只从火堆里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具烧焦的尸体。”
“那就认定是,是……”
“他们没有理由不那么认定,泊箫,就是我,也以为烧焦的人是你,直到现在,你就算活生生的坐在我跟前,我都没想明白,你是怎么躲过那一劫的。”
柳泊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总算冷静了些,“会不会是倪宝珍演的一出戏?”
宴暮夕一点就通,“你是说金蝉脱壳?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烧焦的那具成年尸体,确实是倪宝珍,江姨悲痛欲绝,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事实,因为倪宝珍跟她也算是主仆情深,她接受不了她的背叛,她宁愿是别人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东方叔叔就让人做了DNA检测,证明了倪宝珍的身份,那时候,没有去确认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