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绍海离开后,楚繁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有种从泥沼中挣扎出来的解脱,以至于身心俱疲,靠在椅子里缓缓了情绪,才对着宴暮夕道,“谢谢你,暮夕……”
楚梦河也道,“这次多亏你了,暮夕,若不然,这婚还真是不好离。”
宴暮夕笑道,“跟我还用客气吗,一家人说两家话,可就生分了。”
“对,都是一家人。”楚梦河感慨的叹了声,也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总算了了一桩心事,繁星,以后的日子你可得好好过,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楚繁星愧疚的道,“我知道了,大哥,当年,是我想得太过简单……”
楚梦河摆手打断,“算了,你也为此付出代价了,这十几年你过得如何,哥心里清楚,要是江绍海不是身居高位,你早就跟他散了。”
楚繁星伤感道,“是啊,我的确受到惩罚了,但在外人看来,有那样位高权重的丈夫,却是我的福气,既不风流,也不打女人,我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可他们不懂,冷暴力才最折磨人。”
宴暮夕宽慰道,“小姨,都过去了,做人要往前看,不然就是自苦了。”
楚繁星勉强挤出一抹笑,“嗯,你说的对,都过去了,我要是再自怨自艾都对不起你和你舅舅今天出手帮我,不过,暮夕,你答应江绍海的条件,真的没问题吗?”
宴暮夕笃定的道,“没问题,不过是钱和权而已,他需要的时候,我就在背后推一把,损失不了什么。”
“可万一……”
“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要求的太丧心病狂的。”
……
解决完这事儿,宴暮夕从东方食府出来,就坐车去了医院。
蓝素心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高级病房。
封墨依然派了好几个保镖守在外头。
他自己也在,却不肯进病房,手里捏着烟,也不吸,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窗户外明明暗暗的景色,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总之就是各种不痛快,想找人打架。
宴暮夕来了后,也不理会他那纠结的样儿,捧着一束在路上买的百合花,径自进了病房,在里面坐了大概十几分钟,出来时,还能听到蓝素心慈爱的嘱咐声。
封墨听了,只觉得牙都是酸的,看到宴暮夕脸上还带笑,就更不爽了,也不给他个好脸色。
结果呢?
宴暮夕都懒得搭理他,施施然离开。
他就是单纯来探病的,管这个阴奉阳气的熊孩子干什么?
封墨那个气啊,想追上去理论,又觉得自己在没事找事儿,为了不被取笑,便硬撑着不动,直到宴暮夕进了电梯,他才急了,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宴暮夕瞧着屏幕上的名字直乐,可就是不接。
邱冰嘴角抽了抽,碰上墨爷,少爷似乎也变得幼稚了。
等到第二遍铃声响起,宴暮夕出了电梯,才慢悠悠的接起来,不待开口,那边已咆哮,“特么的你怎么不接老子电话?”
宴暮夕边走边愉悦的道,“看你跳脚觉得好玩啊。”
“草,你找揍是吧?”
“呵,等你的速度快过子弹再说。”
封墨噎住。
宴暮夕戏谑的问,“打电话过来,是找我有事儿?”
封墨开始吞吐,“没事就不能找你?倒是你,大晚上的跑来医院干什么?就为了送花?”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因为想你了?”
“草,你想恶心死老子吗?”
宴暮夕笑起来。
封墨一脸恶寒,眼底却也有几许笑意,“你到底来医院干什么?”
“探望下蓝姨,还有,接我女朋友回学校,行了吧?”
闻言,封墨讶异的问,“柳泊箫也住院了?什么病?”
宴暮夕呸呸了两声,“泊箫才没生病,是别人病了,她来探望。”
封墨恍然,嘴上却不屑的嗤道,“她可真多事儿,这次又是哪个暗恋她的男人啊?上回去探病,给你差点戴上绿帽子,这次你可得小心了……”
宴暮夕气笑,直接挂了电话,转头问邱冰,“陆大强住在哪儿?”
邱冰回道,“为了做戏逼真,秦观潮给安排到最西边的那座小楼上了,是独立的院落,住进去的人都是些传染性疾病,平时,没人能随意进出。”
“安全吗?”
“安全,都是独立病房,秦氏医院在这方面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不会出现什么交叉感染,再说,陆大强吃了那药后,浑身无力,这些天都甭想下地走动,碰不上其他病人。”
“乔天赐办事儿,还是想得挺周到的。”
“嗯,孺子可教。”
俩人说这话,就到了那座独立的院落,门口挂着传染病科的牌子,大白天的都没人溜达到这里来,更别说晚上了,显得异常冷清,还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走进去倒是灯火通明,只是也看不到几个人,事先有秦观潮打招呼,倒也无人拦着,找到病房时,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的哭声,一个男人苍老悲凉,带着深深痛悔的哭声。
宴暮夕干脆不进了,给柳泊箫了个信息,告诉她,他在哪儿等她。
十分钟后,柳泊箫走到院子门口,跟她一起的还有乔天赐。
打过招呼,乔天赐看着宴暮夕恳切的道,“宴少,这次,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好说,跟陆云峥结婚时,请我喝杯喜酒就好了。”宴暮夕很随意的道。
乔天赐笑起来,“那是必须的,我还想指望你和泊箫的随礼财致富呢。”
柳泊箫噗嗤一乐,“行了,别贫了,快回去安慰你未来岳丈吧。”
说到这个,乔天赐就忍不住头疼,这次他想得计划很完美,唯一错算的地方就是陆大强的承受力,一个大老爷们哭个没完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