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儿松开捂着脸的手,冷笑了一下,“这就是你们曹家做人的方式吗,不管什么场合,什么情况,就都敢动手打女人。”
一向就很大男子主义的曹必周原以为她要道歉,没想到竟然是被小辈训斥,怒不可抑,又是一巴掌向李萱儿甩过来。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打得更加严严实实,李萱儿雪白的脸上立刻通红的五个指印。
李萱儿连续挨了两个巴掌,再也忍不住了,怒斥道:“知道吗,这样我可以告你的!”怒视曹必周。
曹必周冷笑,看一眼儿子,“世勋,听到没有,这个女人说要告我呀,你看怎么做?”
曹世勋一向都对父亲惟命是从,听到曹必周这样说,他立马就站了出来,质问李萱儿道:“李萱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父亲大人说话!”
“你也不是好东西!我要告你们父子刚才施暴!有人看到的,我这边有证据!”李萱儿也豁出去了。对于这对父子恶心到极点。
曹世勋怒了,跟你说好话,你当我放屁么?他一下就掐住了李萱儿的脖颈,以他高大威猛的身材,这一下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任李萱儿如何疯狂地拳打脚踢,肯定挣扎不开。
曹必周见李萱儿如此可怜模样,不由狞笑一下,道:“还疯了是不是,不打你,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是要告我施暴吗,那么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施暴!不知所谓的东西!”说着,居然又是一巴掌向李萱儿打去。啪的又是一声脆响。
李萱儿吃痛一声惨叫,双手拼命挣扎,偏偏被曹世勋抓紧了脖颈,根本动弹不得。
陈天朗轻叹一下,暗想自己不上前不行了,只得用韩语沉声道:“别太过分哦,两个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还下手这么狠,不太妥吧。”
曹世勋对李萱儿还有几分内疚,对陈天朗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帅气的人早已嫉妒万分,一下狠狠推开李萱儿,身形傲然一立,冷对陈天朗道:“你是谁,轮到你来说话?”
陈天朗就说:“我叫陈天朗,我来自中国。”
一听来自中国,曹必周更是不屑地看着陈天朗道:“我说李萱儿,拜托你找也找个好一点的男人,就算找一个比不过我们家世勋的,也要找个像样点的,看看这个,竟然来自那么穷的地方!中国人,都很蠢的!”
轰!
陈天朗已经出手!
一拳,只是一拳,已经把曹世勋给击出了两丈远,曹世勋摇晃了两下,终于一下仰天摔倒了下去。
陈天朗心中冷笑,看着曹世勋也算是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强健男人,竟然只被自己三分力就给击倒,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曹必周简直根本没有见到陈天朗的出手,转头一望,自己的宝贝儿子曹世勋已经嘴角流血,摔倒在了他身后,不由脸上一阵惊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就连李萱儿都是脸上一呆,有此示可思议地望着陈天朗。
陈天朗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轻轻一挽也吓呆在当场的李萱儿,柔声道:“走啦,和这种人折腾下去,有什么意思。”
身后,曹必周扶起被陈天朗一拳打飞的儿子,怒吼着:“我要告你!告你这个中国人!施暴!使用暴力!我会让你坐牢的!一定会!”
陈天朗充耳不闻。
只是看着三丰百货明亮的招牌,脑海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记得不错,前世为了做生意,陈天朗来过韩国很多次,也是因为这样,他的韩语才说的这样熟练。
那时候闲得没事儿,陈天朗也爱听一些韩国的财阀的历史新闻。其中好像就包括有三丰集团这家百货大楼,原因是这家百货大楼……坍塌了!
想到这里,陈天朗心中一阵胆寒,快些走!
紧走几步。
李萱儿不明所以,只好加快速度跟着他。
没错!
陈天朗记起来了,前世作为韩国坐标的三丰百货大楼应该在1995年的6月份轰然倒塌,造成了严重的事故。因此三丰集团也受到牵连,原本的财阀辉煌不再。
如今刚好是1995年,又刚好是3月份,岂不是说再有三个月自己刚才游逛的三丰大厦就要彻底完蛋?
陈天朗心中先是一阵惊骇,然后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如果自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赶出韩国。
诅咒韩国的坐标建筑倒塌,就凭这一点自己也会被韩国人用吐沫星子骂死。
摇了摇头,陈天朗决定不去做什么救世主了,搞不好自己没被当成耶稣,反而会被当成是撒旦。
那么……或许,自己可以在这场灾难中获利。
陈天朗突然觉得自己本身就是撒旦,竟然想要利用这样骇人听闻的灾难大捞一笔。
邪恶!
自己是个混蛋!
……
天色渐渐低沉下来,霭云如铅层般积厚,遮住了阳光的炽热光华。随着云彩的流动,太阳光线从云的边际放射而出,把天空镀得一缕淡黄。这是一个让人有些压抑的冷天。
李萱儿偎在陈天朗的身侧,眼神犹豫了放久,似有许多话要跟陈天朗说,却不知从何问起。她不问,陈天朗自然也不说。一路上两人便似各存心事,只是偶尔的相视一笑。
看李萱儿走得有些累了,陈天朗拉着她在清潭洞街角一处露天茶座坐下。
一眼望去,只见长街的尽头,两侧的梧桐树极其萧瑟,冬风席着枯卷的落叶在干净的人行道上溜溜的转动,旁边的唱片店传来韩国歌手任昌丁的张个人专辑《你一定要幸福》。
陈天朗对这个韩国歌手任昌丁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前世那部韩国经典的喜剧三级片《色即是空》里面的憨直男上面,没想到他的歌也唱的这么好。
李萱儿嘴角轻轻抿动,淡淡地跟着唱和,一切仿如昨天,不知为何,陈天朗竟然想起早已芳踪已逝的夏青。
“你在想什么?”李萱儿抬头的瞬间,看到陈天朗有些忧郁的神情,终忍不住问道。
陈天朗笑笑不语,只是张开右手五指,梳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头,不知不觉间,似乎头已经快齐肩了,也许该找个去整理一下,或者加上点烫染,极大的改变一下形象的比较好。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陈天朗缓缓答道。
李萱儿很敏感地问道:“女人?”
陈天朗不语,代表默认。
李萱儿双眼竟似泛出一些近于嫉妒的眼神,追问道:“你的女友?是不是很漂亮?”
陈天朗耸耸肩,摸出只烟点上。烟草的香味轻轻地从陈天朗的鼻端趟过。“嗯,很怎么说呢,她不算漂亮,至少没有你漂亮。我认识她的时候,还在上学……”
看了李萱儿一眼,陈天朗又轻笑道:“不过不是我的女友了。”
李萱儿头一歪,有点不悦地恨然道:“你就别装了,看你那感伤的样子,谁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陈天朗笑笑:“我哪有感伤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的事,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再想起她了。”这是实话,对于夏青,陈天朗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甚至已经开始忘却了,时光流逝,再深的感情也有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一天。何况,陈天朗和夏青,只是少男少女之间的情缘而已,一切淡如眼前这杯清茶。
陈天朗右手轻轻拨动,任香烟在指间有节奏地轻轻绕动,李萱儿看得有些入迷,问道:“现在呢,没有联系了?”
陈天朗点点头,道:“她在很远的地方,这辈子大抵不会再见了吧。”
李萱儿轻轻呸了一声,道:“看你那样,还说不感伤呢!老实交待,是不是特喜欢她?”
陈天朗轻轻摇头,悠然道:“如果我说不,你一定又要说我装,不过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何况,也没有谁是真正属于我的吧。你别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友的。”这样说时,陈天朗的脑海中闪过那些一一从自己身边划过的各色清丽容颜。
李萱儿眸子轻闪,似乎忍了一下,终笑道:“这么可怜呀?要不要我委屈自己一下,做你几天的女友?”
韩国冬日阳光穿过树的隙缝,柔柔地洒在李萱儿娇美无双的绝艳脸上,让她这一笑,有些夺人魂魄的魅力。
陈天朗的心神微微荡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委屈别人的,感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顿了一下,陈天朗续道:“何况,我看你心里,仍放不下那个曹世勋的吧。”
李萱儿怔了一下,没有说话,方恨恨道:“叫他去死,我怎么可能还惦记他?”
陈天朗看着她的双眼,轻轻道:“你能欺骗你自己,却欺骗不了你的眼睛的。如果有真感情,怎么这么容易就说过便过的。”
李萱儿长呼了一口气,道:“我是不是很傻,会喜欢过他那样的男人?我的初恋,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想想都可笑。”自是默认了。
陈天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遇见不同的人或事,如果早知对错,或者会避免许多伤痛,但真是这样的话,人生岂非太平淡了。没有爱错过的人,做错过的事,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才是应该珍惜的。”
李萱儿双手端起绿茶,轻轻摇晃着,看着清绿的茶叶在水中摇弋,轻轻品了一口,忽然笑道:“你说得很对,也许,我该换个方式认识你吧。你和我初见时的感觉一点不同,身上似乎有很多与众不同的经历。”
陈天朗无奈地缓缓摇头,人生若是算及离奇,又有几人能及得上自己呢?
吸了一口烟,陈天朗问道:“如果可以选择,你宁愿过安逸平淡的生活,还是经历一生起伏迭荡的岁月?”
李萱儿奇道:“怎么这么问?谁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呀?难道你不想?”
陈天朗嘿嘿一笑,道:“非不想,是不能也!所以,你肯定不适合我的啦。”
李萱儿哼哼道:“去死吧,说得这么正义凛然的,你以为你人生很精彩呀!说得好像我要投怀入抱似的。”
陈天朗把烟头轻轻一弹,一道光影掠过,不偏不倚地落入远方街边的垃圾箱内。
李萱儿哇了一声,正要说话,陈天朗已经双手捂住了她抱着茶杯的两手。一种很温暖的温度从她娇嫩的双手传来。李萱儿轻轻挣扎了一下,嗔道:“放开啦,讨厌!”
陈天朗哪会放开她,笑道:“你既然不愿意,那换我来投怀入抱好了。”
李萱儿的脸一下红了,道:“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陈天朗哈哈一笑,放开她双手,伸了个懒腰,笑道:“摸摸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很干净的,你不用担心会生癣!”
李萱儿啊的一声喝叫,怒嗔道:“不要讲了,恶心死了。”
陈天朗笑笑,站起身来,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声结帐,然后飘然而去。
李萱儿假装生气,在后面道:“不会让我付帐吧?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陈天朗哪会管她如何生气,悠然前行。
李萱儿付完帐,追了上来,道:“你又要去哪儿了?难到不送我回家”
陈天朗无奈地回过身说道:“不是我不想送你回家,是怕我自己做错事儿。”
“做错什么事儿啊?”李萱儿明知故问道。
陈天朗狡黠的一笑,停下身来,轻轻揽住了她,道:“那行,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一下吧。”
李萱儿笑着故做挣扎了一下,最后仍乖乖地停留在陈天朗的臂弯里,陪着陈天朗缓缓前行。心中泛起一种平安喜乐的感觉。
虽然陈天朗知道自己对李萱儿并没有那种很热烈的情感,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欲望。
也许,因为这里是韩国,自己可以随便放纵,不必承担过多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