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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毕月乌,陨落(求一下订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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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站在大殿门口,身边站着一名小和尚。

小和尚胆颤心惊的看着剑拔弩张的大殿内情景,随着众人目光少来,他赶紧使劲掐手里的佛珠猛念佛经:“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

王七麟向他们招手,沉一愕然问道:“阿弥陀佛,二喷子,你从哪里领了个小和尚?这是要干什么?”

徐大笑道:“七爷让我去找他,至于要干什么咱就不知道了。”

沉一恍然:“刚才七爷让你滚出去,是让你找这小和尚吗?喷僧还以为你不受宠了,让七爷给打入了冷宫,这样喷僧就能上位了。”

“可惜可惜,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徐大板起脸不跟他说话。

这里大人物太多,不能让他们现自己跟个智障关系很好,否则影响前程。

王七麟和颜悦色的冲小和尚说道:“小师傅请进,敢问小师傅法号叫什么?”

小和尚说道:“小僧法号大智,是烂陀寺大字辈第二十四名弟子。”

王七麟问道:“请问小师傅是何年何日在寺里剃度出家的?”

小和尚说道:“小僧刚刚剃度两月有余,此前流浪街头是一名小乞儿,八月之初,师傅外出化缘,小僧当时恰好讨来一个馒头,便将馒头给了师傅,师傅说一切辗转,皆起慈心。他看小僧有佛缘,将小僧带到了寺里来。”

王七麟仔细端详他的面相,道:“本官觉得你并非有佛缘,而是有佛相,特别是你双眉之间的皱纹,好像两枚对合的月牙,又好像一枚眼睛,这莫非是佛家所说的慧眼?”

小和尚笑道:“阿弥陀佛,大人谬赞,这只是天生的皱纹罢了。何况经书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王七麟又问道:“那大智师傅在烂陀寺剃度后,便一直留在了本寺吗?”

小和尚摇头道:“并非如此,刘大人修习佛法,身边缺一名能时常诵经的伴读,于是寺里便让小僧去陪同了刘大人。”

看着他们交谈,刘博有些不耐的说道:“王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你以为这小和尚服侍过本官,就能持有本官谋逆证据?”

王七麟道:“刘大人所言极是,正是如此!”

刘博一呆,哑然失笑:“你是在与本官开玩笑么?这小和尚……”

“这可不是小和尚,这是一位高僧,海外高僧;也是一位圣僧,前朝圣僧。”王七麟截住他的话说道。

满屋子皆茫然。

王七麟笑眯眯的看向小和尚说道:“不要演戏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圆觉大师?烂头陀圣僧?或者——二十八宿毕月乌?”

小和尚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讷讷道:“阿弥陀佛,大人您说的是什么?小僧听不懂。”

王七麟问道:“此生大如意,来生莲上星;如意贡王庭,世世老子尊。这话你能听懂吧?上一世你可是念叨了一辈子呢。”

小和尚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原来大人说的上辈子的事吗?可是小僧修为不足,并不记得上辈子生了什么事。而且《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上辈子有什么事,与小僧已经毫无瓜葛了。”

王七麟摇头道:“佛祖有云,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准备说出实话吗?当然,你不说实话很正常,可是这一切你今天瞒不过去了,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那位玉树临风的帅叔叔是李长歌,听天监的中洲玉帅,修为通天彻地。”

“那位高大魁梧的叔叔是太霸,听天监掌管并郡的银将,修为差不多通天彻地。”

“这位温文尔雅、温柔敦厚、高山景行、襟怀坦白的叔叔是赵霖,听天监掌管多城的铜尉,修为也快通天彻地了。”

巫巫冲他竖起大拇指和中指,他当没看见。

都是自己造孽哟!

介绍过听天监三名高官,他又指向武氏一方:“还有这边的人,这位你认识吧?本城的知府武翰林大人。”

“他身边的是本城府尉武景湛大人,哦,武知府,我听闻武府尉修为不太深厚,那你最好保护一下他。因为咱们面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鞑子二十八星宿中西方白虎七宿之第五宿,毕月乌!”

武翰林下意识挡住儿子问道:“他是毕月乌?王大人此言当真?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长歌等三人身影晃动,分从三个位置看住了小和尚。

王七麟道:“这话当然不能乱说,武知府放心,他是不是毕月乌其实一试便知,歌帅,请出手!”

李长歌凝神看向他,一道浩然正气凌空突现,如烟煴般笼罩向小和尚。

太霸也挥手放出一只冥鸦喝道:“我来!”

小和尚身形闪烁出现在王七麟身后凭空飞起伸手去抓他脖子,王七麟闪电般厉喝道:“剑出!”

听雷穿透袖肘倒射,电光石火之间手与剑相接,又是一声轰鸣!

与先前武夜阑对战斗笠人时候出的响声不同,那是罡气对撞出的巨响,这次却是炸雷!

雷声滚滚,隐隐有云雾萦绕。

傲立在院子里的战马忽然听到雷声吓得连连嘶鸣、暴跳乱走,原本整齐的军阵顿时乱了。

毕月乌一击不中立马飞空要走,李长歌冷笑道:“回来!”

四周天王护法身上喷出雾气般的浩然正气,整个大殿瞬间化作牢笼。

毕月乌强行飞天,正气汇聚在屋顶化作云层,他一拳暴击、破空声凄厉,可是却不能打开这道烟雾,反而被反震力给硬生生逼了下来!

武翰林护住武景湛向后退,厉声道:“三叔四叔,是二十八宿!”

武夜阑和武俊德飞掠过去,李长歌冷笑道:“诸位无需出手,正面遇上二十八宿我若是还能让他跑掉,那我这玉帅就不用干了,索性回家吃斋念书得了!”

毕月乌落地后利索的翻滚一圈站起,他阴沉着脸看向四周。

对手太多,实力强劲:

有听天监玉帅、银将、铜尉、铁尉,有天武门的护法高手,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听天监猛将……

不止如此,四个斗笠人齐声说道:“果真是二十八宿?”

“毫无疑问!而且还是西方白虎座下!”

“堵住他,绝不能放走他!”

“给我惨死在白虎七星宿下的龟兹军民报仇雪恨!”

刘博面色微变,双手不经意间握起。

毕月乌这边面色大变,他可能是二十八宿中最倒霉的一个,竟然被听天监、地方军阀还有西域邪道高手给联手堵住了!

他环顾四周,四周全是死路。

众人死死将他给围堵起来,想要逃生别说没门没窗了,连个老鼠洞都没有!

他意识到这是死局,索性摊开手道:“诸位不必紧张,小僧愿意放弃抵抗,不过小僧有一个问题还请王大人明示,你怎么知道小僧是毕月乌的?”

王七麟笑道:“因为你中了局!我怎么会知道你是毕月乌呢?是刘大人设了这个局来抓你啊,否则你以为我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哈哈!”

毕月乌下意识回头叫道:“刘博,你言而无信……”

“闭嘴,蠢材!”刘博大叫。

毕月乌短暂的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枉小僧两世为人,竟然中了这等雕虫小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终日打雁没想到最终却是让一只小雁给啄了眼睛!”

武翰林狂喜,他指着刘博吼道:“刘文槐,你当真敢勾结鞑子?哈哈,本官倒要看看这次朝廷怎么能保住你!”

毕月乌盯着王七麟问道:“王大人,你到底怎么看破小僧身份的?”

王七麟说道:“此生大如意,来生莲上星;如意贡王庭,世世老子尊,我刚才便与你说过这句佛偈了,一切答案都在这句佛偈上,不是吗?”

毕月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道:“这句佛偈的确隐藏着小僧的身份,但不可能有人侦破它啊!”

王七麟说道:“只从这句佛偈自然不能侦破你的身份,可是你太嚣张了,竟然保持着前世的容貌,你以为没有人记得你前世的样子了吗?你双眉之间的皱纹实在太醒目了!”

“你上一世的身份是鞑子的大如意僧,这一世则是莲上星,我曾经仔细调查过你们二十八宿,其中《宿曜经》载,毕月乌胎藏于现图曼荼罗中,为右手持莲花,花上有赤珠,三昧耶形为莲上星。”

说到这里,他看向赵霖问道:“赵大人还记得当初在吉祥县一处叫做永红火的饭馆里看到的那具和尚尸身吗?”

赵霖恍然道:“记得,那和尚叫圆觉,原来……”

王七麟笑道:“不错,现图曼荼罗又叫两界曼荼罗,一界往身、一界来生,来生曼陀罗便是从往身曼陀罗中孕育而出。”

“对于他来说,圆觉是他、毕月乌也是他,其中圆觉便是他的往身,毕月乌则是他的来生!”

“往身破碎,来生诞化,这就是现图曼荼罗!”

听了他的话,毕月乌颓然:“怎么可能,你就知道了小僧的往身而已,竟然就联想到了现图曼荼罗?这不应该!”

王七麟道:“我刚才说了,你太嚣张了。”

“上一世做烂头陀圣僧的时候你就叫圆觉,这一世所选的往身竟然还敢叫圆觉!而且你前世做烂头陀圣僧的时候喜欢右手持一朵莲花,还在莲花上放有红珠子滚动,这做派岂不是在广告四方你的身份?”

“不止如此,你竟然还编了那佛偈,此生大如意、来生莲上星——认真说一句,你为何不直接在额头刺上毕月乌三个字呢?稍微有点脑子的就能分析出这回事来!”

满屋子的人互相对视:没错,我分析出来了。

沉一大大方方的表示他没有分析出来,他有些惭愧的向周围解释:“喷僧没啥脑子,小时候被鬼害过,变得有点傻。”

武景湛低声道:“这个大师不用说,大家伙能看出来的。”

毕月乌嘴唇动了动,叹道:“白虎圣说得对,小僧读佛法多年,却时时着相。可是这说不过去,你从哪里知道的这句佛偈?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小僧手持红莲赤珠之事?”

王七麟说道:“拜见你的人那么多,你又这么做了,被人记住还不常见?”

毕月乌摇头:“小僧没有一直这么做,小僧只有到生命的最后尽头才会知道来世身份。”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色变。

生命的尽头?来世?

武翰林急忙说道:“你修的是……”

李长歌快声道:“你师傅是谁?”

毕月乌没有理他们,自顾自的说道:“当时小僧得知来生将得毕月乌传承大为欣喜,因为那一世小僧虽然有知晓万般如意事宜之能,却没有什么修为,而毕月乌乃是二十八宿,天生有战斗神通,兴奋之下才随口编了那佛偈。”

“没想到,”他忍不住苦笑,“小僧一时兴起竟然为自己埋下这么大的祸根,可是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王七麟同情的看着他说道:“你肯定不相信,有一个在你最后的日子里见过你的人活到了现在,而且她还生了一种怪病,能牢牢记住某一年的所有事。很巧,她正是那一年见了你。”

他说的自然是桃婆婆,当初在俞宁县与桃婆婆夜谈过之后,他便将那些话都牢记在心里。

回来后他便仔细查了二十八宿的资料,最终有了这个猜测。

前些日子他来烂陀寺查案的时候特意打听了所谓‘海外高僧’的相貌,得知这高僧鹤童颜、身材如幼童且额头生有三只眼一般的皱纹时,他便大概猜出了这位高僧的身份。

而刚才谢蛤蟆带他藏到屋顶上的时候毕月乌正好出门,他看到毕月乌与刘博在一起、刘博来到平阳府又将帅帐选在烂陀寺,这一切巧合让他难免生出了一个猜测:毕月乌与刘博有关系。

并且刘博先前提起前朝余孽的时候用词一直是‘蒙元’,武氏等其他人全是用了‘鞑子’。

从这点也大约能推测出他与前朝余孽有些关系,因为人的下意识称呼往往代表的就是平时称呼,刘博平时不称呼前朝余孽为鞑子,光是这点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实际上他们有没有关系无所谓,只要刘博和毕月乌在一起和平相处那就不行,刘博刚才说他学会了扣帽子,其实这话说的不对,他不是会扣帽子,他是会扣屎盆子。

这方面他得感谢徐大的言传身教,有些人在某方面就是有天赋,徐大的天赋比较杂,什么祖安、中老年妇女和婴幼儿之友、装逼、扣屎盆子等等,他在这些方面都表现的很卓越。

听完他的话,毕月乌呆滞了好一会,最终他抬头看向佛祖金身喃喃道:“天意,非战之罪,天要亡我啊!”

话音落下,他猛的冲王七麟飞来。

神速不可见,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众人急忙施展神通,王七麟运行《金刚横练》护体神功同时厉喝道:“剑出!”

听雷一触即至——

但诡异的没有滚雷轰鸣,它竟然穿进了毕月乌胸膛!

毕月乌苦笑一声,利刃穿身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右手大拇指点中指捏了个道家手印,庄严肃穆的念道:“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

谢蛤蟆从殿外飞身而入,但终究出手太晚,他只扶住了毕月乌,未能保住他的命。

毕月乌坚持着念完这句话,然后委顿倒地。

西方白虎之第五宿,就此黯然陨落。

王七麟却并不高兴,他惊骇的说道:“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要自杀!唉!”

李长歌道:“无需自责,这是我和太霸大人的责任,我们该料到他会自尽的,否则落在我们听天监手中,等待他的只会是无尽折磨。”

太霸沉声道:“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决断!”

这点王七麟倒是理解,毕月乌不知道活了多久,至少一百年没问题,活了这个年纪,决断的勇气还是有的。

他无暇多想,紧急问道:“不能抽取他的魂魄吗?”

李长歌摇头道:“能,但没有用,除非有大机缘,否则外力抽取而出的魂魄浑浑噩噩,就像那位鱼汕汕姑娘的冤魂。”

王七麟心里顿时有些沉重。

他没有办法再来制裁刘博了。

但他小看了高层的斗争经验和所拥有的能量。

没有了毕月乌的掣肘,武翰林也不用守卫着儿子了,他直接跳出来指着刘博喝道:“刘大人,你竟然勾结鞑子!本官一定禀报圣上,有听天监诸位大人作证,你可无法抵赖!”

李长歌和太霸以掎角之势盯着他,这次他们就愿意出手了。

刘博以朝廷意志行事,即使违法他们也无可奈何。

但勾结鞑子意图谋反可不是朝廷意志,恰恰相反,这是朝廷最忌惮的事。

特别是涉案人属皇族,这更会严惩不贷!

堡垒总是从内部最容易被攻破,不管前朝还是地方造反势力都容易对付,皇族自己造反才难办,因为对百姓和各派系官员来说,皇族造反是皇家的内事,他们这些外人不便插手。

这样皇族造反相对容易,在舆论上更能站稳脚。

刘博冲着王七麟无奈一笑,说道:“当初本官扶你做平阳府铁尉一职,还以为你年轻热血,是个愣头青,会在平阳府闹出一番风波来为难武氏。没想到呀没想到,本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终竟然是你毁了本官一切布局。”

武景湛立马出门对精骑营厉喝道:“诸将士听令,上原府知府、代郡守刘博与前朝余孽勾结、意图谋叛,尔等速速退出烂陀寺,否则当谋叛同党处置,满门抄斩!”

精骑营的将士们一阵嘈杂,执掌全军的屯骑校尉纵马走出来喝道:“武大人请郡守大人出来说话!卑职等有军令在身,请恕不能偏信大人一言之词!”

刘博倒是洒脱,他走出来说道:“郑校尉,你且带兵士们返回上原府军营,最近几日未有朝廷军令,尔等不得出营。”

一听这话,屯骑校尉请了军令掉头就跑。

他能坐到今天高位自然有眼力劲,先前武景湛说的话他将信将疑,现在一看刘博服软,就知道这肯定是真的了。

所以自己不能跟着瞎掺和,否则自家那十个儿子说不好就得改姓了,倒霉点的话他们得跟着被斩了。

李长歌看向刘博,说道:“刘大人,看来后面的日子我们得待在一起了。咱们先回郡府,你回去好好交代一番,然后咱们奔赴长安面见圣上,如何?”

刘博依然是风度翩翩的文士状,他没有抓狂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情绪低沉,依然是面带微笑:“好,日后就靠子元兄多多照拂了。”

太霸和赵霖去处理毕月乌的尸。

他们拨开僧袍,背后上出现一只展翅黑鸟,两个翅膀展开正好刺在了肩胛骨上。

有些古怪的是,毕月乌人已经死了,可是背上这纹身却像是活的,羽毛上有光泽流转。

王七麟站在旁边看鸟眼,感觉这鸟在看自己,而对面的徐大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鸟在看我啊。”

沉一怀疑:“是不是它想告诉我们,你是个鸟人?”

徐大很遗憾,说道:“这个毕月乌真是傻,临死前为什么不拉个垫背的?比如可以抓个和尚给弄死嘛,这样投胎的路上可以一起辩论下佛法以打无聊。”

沉一点头:“有道理。”

他又愣了愣:“可咱们这里就我一个和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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