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这重院落,李南风道:“王妃在想着给我说媒?”
晏衡睨她:“怎么?有心思了?”
李南风纯属好奇:“她想把我说给谁呀?”没别的意思,她就想看看她看得顺眼不?
“骗你的!”晏衡拂她后脑勺,“你这么凶,下手还狠,谁敢给你说媒?又不是有仇!”
“你找死!”
李南风追上去打他!
……
李夫人这事晏衡也帮着出了不少力,李南风就没打死他了。
龙游浅滩遭虾戏,李南风虽然淡定,但跟随她一道出来的梧桐疏夏却不能。
正好李南风让梧桐回府送签子,回去后便就告诉了金嬷嬷:“老爷才不过卸了职权呢,他还是朝上的太师呢,是朝廷的有功之臣,钦封世袭的延平侯呢,她就这么急着要踩我们姑娘了?真是小人得志,太欺负人了!”
金嬷嬷阻止她们乱说,自然回头又去禀报了李夫人。
正给水仙束红绸的李夫人听完就道:“程家什么情况?”
由于程晔的张狂,李南风当然也让袁缜去打听了一下余家。
程晔的公公余鑫原先是刑部郎中,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余鑫升任了刑部侍郎,顺带也把程晔的父亲程世源荐到了鸿胪寺到寺丞。
程世源乃是沾了女儿的光,加上程晔的哥哥去年已经中了举,因此如今对程大太太也敬了三分,也就难怪程晔会觉得有资格踩压失权的李家了。
“李家就算是不掌六部之权了,也还有个身份摆在那儿,程家怎么跟李家比?这么蠢的女人,幸好当初没嫁给姚凌,不然姚家也太惨了。”
晏衡端起成悦亲手泡的茶说。
盘腿捏佛珠的成悦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他手里的杯子。
李南风见着了,安慰他道:“你放心,他今儿没揣炸药,我俩不打架。”
成悦含怨瞪她:“那是师父赏贫僧的寒玉杯。”
他是心疼他们吗?他是心疼他的杯子!
这俩强盗好像在他身边当了几十年游魂似的,对他了如指掌,每回一来就不问自取搜刮他的宝贝,气人的是,他还打不过他!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们……
关爱完了成悦,两人又下山吃饭。
席间李南风先说了些家常,晏衡也说了些天罡营的牢骚。
年后就会有一批年轻将领被选拔出来派往各个驻地军营,晏衡没够岁数,不在目标内,晏家已经有子弟在军营中了,想来是不会让他这个王位继承人去军营的。
但是等这事一过,他军务便没那么紧了。
再说程晔丢了个大脸,回到府里这身子还是颤的!
这一年来程家地位已经明显上升,家里子弟中举的中举,中进士的中进士,随着长房三房都在朝上得了官职,人脉也开始扩展,昔年燕京世家的气派渐渐已经在复苏。
余家也是如此。公公余鑫升任刑部侍郎,二叔余垚也在漕运当巡漕御史,手上可都是有实权的,何况夫婿余谦也于去岁中了举。
李存睿辞官和李夫人被夺爵的事传出来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高兴起来了,一高兴就忍不住暗自比较,余家有这么多做官的,李家也就在人数上取胜。
要论官职大小,余家如今有个刑部侍郎,李家最高的也就是李济善和李挚了,他们都还分别是郎中,足足低了个等级!
要是她这边算上程家在内,不是也能跟李家打个平手了么?!
见到李南风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起从前她被所有人捧成金枝玉叶的事来,什么金枝玉叶?如今还不是个普通闺秀?
这才走了上前。
可是她没想到靖王世子会跑出来,还会这么不给面子地直接开骂。
晏家可是行武的,一言不发打起她来怎么办?说不怕是假的。
而靖王府是撑李家的,她也看出来了。要是晏衡回府后把这事跟家里一说,然后靖王再把事情跟她公婆一说……
程晔是又恼又怕,又羞又忿,身上也时冷时热,净个手一看,怀胎两月的她竟然还见了红!
这下更是慌了,她怀的可是余家的长孙!
前番没身孕去上香里时就请大师算过,说头胎是男孩儿,今儿便是去还愿的。这要胎儿有个闪失,公婆都得怪罪到她头上!
身边丫鬟彩英见状也害怕了,做为贴身侍候的人,程晔要有不好,她们还能好过?
便赶紧出主意说:“奶奶怀的是余家的嫡长孙,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大事,奶奶倒不如先去太太面前把今日所见所闻给告诉了呢。”
程晔被一语点醒,可不是么?孩子何其要紧,与其等着公婆来责怪她,倒还不如先推卸出去呢。
晏家她还不敢惹,余家也惹不起,就算说了也是没用,但不妨碍她推到李南风身上。
这么想定就安心躺床上去了,捂着肚子唤人去请大夫。
余夫人听说儿媳妇要请大夫,自然赶忙地过来了,一进门就听程晔在低声啜泣,当下吓了一大跳,连忙道:“这是怎么了?肚子里有孩子呢,哭什么?是不是谦哥儿那浑小子给你气受了?”
程晔只是摇头掉眼泪。
余夫人就急了,唤来左右:“怎么回事?!”
彩英就说:“回太太的话,奶奶这是被气的呢。今儿奶奶不是去相国寺还愿么,顺道在梅林赏梅,不想李家姑娘也在那里。
“奶奶见这么巧遇上了,就好生好气地跟她打招呼来着,还劝慰了她一些话。
“没想到李姑娘竟然跋扈到就地辱骂奶奶,说出一些不堪的话语,奶奶就,奶奶就气着了。”
余夫人震惊地抬头:“你是说太师家那位小姐?”
彩英说是。
“她说什么了?”余夫人站了起来。
“她说,她说,说咱们奶奶是野鸡,说嫁到余家就成了野鸡,她还骂奶奶要二嫁……”
“真是岂有此理!”余夫人怒道,“我得去李家找他们!”
“母亲还是算了!”程晔连忙劝住,“李南风向来跋扈惯了,从前就不把人放眼里,李太师又是个护短的,便是去了他们也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