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驰伸手就要入怀,忽一顿他又冷笑道:“你想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是想从我手里抢回去!你想得美!到了我手上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还给你们?
“我要原封不动地交给我父亲,看看他要怎么跟他解释!”
晏衡这个暴脾气,听到这儿便伸手揪住晏驰衣襟,另一手探进他怀里。
晏驰气得大骂:“你这个无耻之徒!你竟敢如此无礼探我衣裳!”
李南风连忙安抚:“驰二哥别恼,我们只要把东西拿回来就好了。”
晏驰哪里敌得过晏衡的魔爪?三两下就胸前失手,那几张纸又回到了晏衡手上。
晏驰气极,爬起来整理衣衫,一面怒指着晏衡:“你拿回去又如何?拿回去我也要告诉父亲,我就不信你就没别的把柄了!你敢这样对我,我定要让你好看!”
“侍卫!”
晏衡怒喝,顿时四面跳出来十来个人,团团把敞轩外头给围住了。
晏驰已经气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手指头指着晏衡狂点,却说不出话来!
李南风见状,拉了晏衡到角落上,压声道:“围堵不是长久之计,动静大了搞不好把王妃也给招来了。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
“有什么万全之策?”
李南风示意他低头,踮脚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晏衡凝眉听完,点点头回到了饭桌旁。
“给二爷上茶。”
阿蛮提着茶壶进来,给晏驰的茶杯满上。晏衡道:“二哥坐。”
晏驰沉哼,仍气得满脸通红地指着他说:“你无耻!你别叫我二哥!”
“方才我是急了点,但二哥也不用这么激动嘛,坐下来,我们继续吃饭。”晏衡和颜悦色地说,甚至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李南风也雍容大度地说:“是啊驰二哥,玩笑开开就行了,动真格又伤身又伤心,何必呢?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喝会儿茶,眼下这时节,可正是赏景消遣的好时光。”
“谁跟你开玩笑?!”晏驰道,“我眼下再认真不过!”
“可是驰二哥认真也没有办法呀,你现在又告不了晏衡,你也听他说了,你要是告状他就往菜里下砒霜,这样一来,你到时就算是洗得清,也得费不少工夫吧?再说了,你当真确定一定能洗得清吗?”
晏驰当然不确定!
他要是能确定的话,又何必还留下来听他们废话?难道他要走,晏衡还敢在这儿把他灭口吗?
原先以为晏衡是个祸害,没想到这丫头同样也是个祸害!果然他们俩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眼下假模假式地跟他套近乎,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想到这里他机警地瞪着他们俩:“你们想干什么?”
“驰二哥还记得英枝吗?”李南风问。
晏驰眉头皱起,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人?当初因为这个奸贼,险些让他死在他爹脚底下,至今晏衡也还对他耿耿于怀地,他就是变成白痴也绝不会忘记这个人!
“记得又怎样?”他瞪了她一眼。
“驰二哥深受英枝连累,险些背了口大锅,难道就不想朝廷尽早把余孽除尽,二哥也好出口大气?”
废话,他当然想了!他这么睚眦必报的人,那帮余孽害得他被亲爹踹到几乎没命,他当然希望他们碎尸万段,恨不能亲手将他们挫骨扬灰!
……打住!
这死丫头这么循循善诱,肯定没安好心,他不能被她带沟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绷紧了脸。
“那些余孽既然也是驰二哥的敌人,驰二哥为什么不报了这个仇呢?晏衡查这些也是因为想报这个仇,没别的意思。你想想,亲手剐了敌人,该有多么痛快,以二哥无情揭露程淑的那份魄力,应该是很期待才是。”
晏驰看看她又看看晏衡,指着他们道:“我知道了,你们想要我帮忙!”
“驰二哥觉得能帮我们什么忙?”李南风反问。
晏衡没吭声,忽把阿蛮招手唤进来,又耳语了几句打发他出去。
晏驰再次冷哼:“你们查这个那个,却都是追剿敌人的相关线索,今儿姚将军又回来了,你们鬼鬼祟祟交头接耳,若不是想知道姚将军带回来的消息,我才不信!”
“二哥真聪明。”晏衡听到这里接话了,“那你可愿意帮我们打听打听?”
“我凭什么去?”晏驰梗着脖子,方才被欺压而起的怒气一股发散出来了。
“就凭二哥是父亲愧疚最深的人,你又这么聪明,稍稍动点脑子,还能打听不出来?”晏衡依旧和颜悦色地说。
“你是他亲亲儿子,你怎么不去?!”晏衡一语顶回来。
废话,他要能去还用得着你?早前杳杲的事靖王就盯了晏衡很久,这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问?
可晏驰就不同了,他向来不管外面的事,关键是他身子不好,他不会武功,手上也没有什么势力,靖王是万万防备不到他头上啊!
李南风道:“这不是为咱们做事,也是为二哥自己做事,您想想,真到了仇人进京的那日,二哥想朝他们扔烂菜帮子,恐怕还得晏衡带人护驾呢,你说是不是啊!”
晏驰冷笑:“那烂菜帮子扔不扔我倒无所谓,关键是我就是不想看他逍遥法外!——还有你!你也变坏了!你跟着他一个鼻孔出气!”
李南风拉下脸:“二哥这话说的就过份了,刚才谁吓唬我有蛇来着?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先说起我来了!”
“行了!”晏衡看了眼门口,忽一把抓住晏驰手腕,而后招手把门口捧着个小托盘的阿蛮唤进来。
而李南风则二话不说掀开托盘上的绸布,拿出上头一盒印泥塞到晏驰手底下!
晏驰还没反应过来,五个手指已经全被按上了猩红印泥,并且极迅速地压在了先前他抢夺过的那一叠纸张上!
这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压根就容不得人反抗,看到纸上完美的几个指印,晏驰险些都要晕过去了!
“好了,如今这上面有了你驰二爷的指印,这要抖露出去,你无论如何也算洗不清了,你是听我的话照做呢,还是想要我把它交到父亲跟前去?”
晏衡气定神闲地抖了抖手上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