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府,年会宴当天
钱碧瑶战战兢兢的过了一白天,郦震西都没回来。她也让亲信去打听了,郦震西也没去兰姨娘和其他姨娘那里。
如此,虽让钱碧瑶不快,但是比起能听到郦长亭横尸街头的消息,则是让她稍感安慰。
这时,高山仰止那边送来了她昨儿去定制的一套蓝宝石饰。
初一那天在年会宴上被赵夫人带头的一帮商户夫人嘲笑了大半会,她心下说不出的不甘嫉妒,平白无故的又花了五千两银票,可想着她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没怎么置办像样的饰,遂动用之前郦震西答应过了十五给她买的一套蓝宝石饰的银子,先行买了回来。
反正早买晚买都要买。不过是早了十几天罢了。
权当是当做对郦长亭横尸街头的庆祝了。就让那些地痞扮演的小混混要了郦长亭的命,待事成之后,她再派人杀了那些小混混灭口,京都府尹调查的重点就会在京都的杀手组织上,自然是毫无头绪。而那些小混混原本就是东游西荡不着家的,想要查到他们头上,没有一两个月是毫无头绪,可等那时候,那些小混混早就成了海里鲨鱼果腹的晚膳了。
想到这里,钱碧瑶愈得意起来,遂将那套蓝宝石的饰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细细官场。
就在这时,一抹挟裹着阴狠戾气的巨大力量扑面而来,旋即将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哎呀!谁呀这是!这么不长眼睛!”
钱碧瑶狼狈的躺在地上,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待她看清楚进来的人是郦震西时,不由愣住了。
“震西……你……我还以为你今儿晚上不回来了呢!怎么竟是……”钱碧瑶被郦震西暴戾嗜血的眼神吓住了,当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郦震西视线落在钱碧瑶手中还拿着的蓝宝石簪上,顿时眸子愈通红嗜血。
“贱人!谁叫你现在就买的?!你倒是买的心安理得的!怪不得老子刚才进来的时候瞧见了高山仰止的大掌柜的出去,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拿了老子的银子买饰了!你还有脸买东西!!”
话音落下,郦震西抡圆了手臂,啪啪啪摔了钱碧瑶三巴掌。
钱碧瑶登时被打的七荤八素的,面颊两侧具是火辣辣的疼着,她捂着脸苦苦哀求道,
“震西!不……不是的。我是瞧着高山仰止大过年的没什么生意,心思着这会买下也能省下不少银子,等出了十五的话,只怕……”
“闭嘴!贱货!在老子面前花言巧语的给谁看?!老子当初不就是听了你的花言巧语才在画舫上了你!继而给了凌家欺辱凌驾老子的机会!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郦震西在年会宴上憋了一肚子火气,好好地年会宴全都被郦长亭那个逆子抢占了风头!偏偏商会那些老家伙对那逆子是赞不绝口,这还不说,竟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凌家传人非比寻常!这让他这个老子脸往哪儿搁?
郦震西在年会宴上不能撒气,这到了自己家里自是可劲的泄了。
他这会压在钱碧瑶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狠命的摇着,将她脑袋往地上咚咚咚的撞着。
“啊!震西!啊啊!不要!咳咳咳……”钱碧瑶脸色涨红,呼吸困难,翻着眼皮痛苦的看向郦震西。
可郦震西早就打红了眼,过去这么多年,他一直就是如此性情。只不过当初为了获得与凌家的婚事,他在凌籽冉面前是极为懂的伪装隐忍,如今凌籽冉不在了,郦震西只会是变本加厉。
郦府之内,挨打最大的就是钱碧瑶。
不止如此,郦震西每每在床底之间,想起曾经因为钱碧瑶而听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风言风语,他就更加愤怒暴躁,经常是折磨得钱碧瑶不人不鬼,可钱碧瑶却很受用,每每都是完美的配合他的任意玩弄。渐渐地,郦震西也是挑不出钱碧瑶的丝毫毛病来,毕竟,钱碧瑶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到了这个年纪都是保持的完美诱惑,这点也吸引着郦震西。
可此刻,郦震西却是一头被怒火点燃的野兽,恨不得一口吞下钱碧瑶。
钱碧瑶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她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挣扎着……
“贱货!要不是你提议什么才艺比拼,老子也不会给你银子疏通关系,让其他世家跟着派人比赛,你倒好,简单的一个比拼就都搞砸了!老子的银子啊,上万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你这个贱货还有胆子买饰!!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郦震西越说越愤怒,松开一只手,啪啪啪的巴掌招呼在钱碧瑶脸上,另一只手仍是死死地掐着她脖子。
钱碧瑶一边面颊高高肿起,像是凭空又多长了一张脸,眼睛都被巴掌扇成了一条缝。
郦震西看着钱碧瑶此刻血流满面的恶心模样,恨恨的松开手,起身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像是看一只破鞋一样看着钱碧瑶。
“贱货!我让你买买买!一会我就将这套饰拿到兰儿那边!我让你再拿着老子的银子不当银子花!贱货!”
砰!
又是一脚狠狠踹在钱碧瑶腰上。
钱碧瑶捂着腰肢,疼的连喘口气都浑身哆嗦不已。
可她知道,这会她不能辩解任何,郦震西进来的时候浑身带着酒气,她如何跟一个醉酒之人讲道理?那只会更多的增加他的怒火!
可她的饰啊,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了兰姨娘那个贱人?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货!还不赶紧爬起来回房去!在这里哭丧给谁看!大过年的,老子可还好好的活着呢!”
郦震西扔下一句话,抬脚走人。
钱碧瑶才将将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进内室,郦震西的贴身管家就进来取走了那套蓝宝石的饰,钱碧瑶眼睁睁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饰,眨眼间就成了兰姨娘的囊中之物,又是恨,又是悔。
可接下来,当她收到消息说是那些地痞全军覆灭时,顿时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这怎么可能?
她事先早就调查过了,郦长亭身边只一个车夫崔鹤,虽然有几下真功夫,可那些地痞当中也混了她自己养着的顶级杀手,她原本打算就是那几个顶级杀手对付崔鹤,剩下的地痞对郦长亭先奸后杀,一解她心头之恨。
可为何这多人却对付不了一个郦长亭,难道是郦长亭背后还有高人保护?
是谁?
尽余欢吗?
还是肖寒?
钱碧瑶如此想着,到了夜里也没想明白,却是在迷迷糊糊地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看不出模样的血人躺在自己床边的地上,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望着她。那脸上一个又一个的血包,怎么看都像是杀人蜂所为。
钱碧瑶想到之前她原本想借助杀人蜂咬郦长亭一个面目全非,再由地痞将她先奸后杀,现在这死人怎就到了她这里?
如此一夜,钱碧瑶吓的屁滚尿流。
整个郦府,也鸡飞狗跳了一夜。
而长亭却是安然的睡了一觉。
……
大年初三,长亭一早便去了姑奶奶院中。
初三是民俗回娘家的日子,长亭知道姑奶奶这一天定会在郦家院中,所以早早过来。
姑奶奶见了她,说不出的欣慰欢喜。
之前长亭在年会宴上被钱碧瑶和阳拂柳算计的那一出她已经知道,那俩人果真是时时刻刻都容不下长亭,但越是如此,姑奶奶越是相信长亭将是郦家最耀眼的一颗明珠。绝无仅有的一颗。
“昨儿夕山告诉我,他有事先行回来了,等回去再去接你的时候,却见你要走的那条路上有很多杀人蜂的尸体和血迹,好在你平安归来。长亭,昨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生了?”姑奶奶试探的问着她。
长亭笑笑,眼底却是烈烈寒气。
“姑奶奶,长亭以后定当加倍小心,不给任何人算计和伤害长亭的机会。”长亭如此说,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姑***猜测,可她又不点名指姓的就是钱碧瑶和阳拂柳,而是留给姑奶奶自行判断和思忖,这比她直接说出名字来,效果要好一百倍。
姑奶奶自己心下得出的结论,自然要比她说出来的更加深信不疑。
姑奶奶见她垂下的面容满是坚定和不服输的气势,不觉心下了然,脸色也沉烈许多。
“长亭,只可惜,你是女儿家!倘若是男儿,他们定不敢如此……”
“姑奶奶,长亭应该性情是女儿家才是。”长亭看似随意的笑了笑,但她说的却是实话。幸亏她是女儿家,才不至于影响到郦泰北对郦家产业继承的影响,倘若她是男子,即便当初不进宫,在郦家也活不过几年!钱碧瑶如何能容许郦家多一个与她儿子争夺家产之人呢?
姑奶奶一时静默不语。
过了半晌,才沉沉出声,“对了,年后,拂柳也要去书院学习,她的骑射之前虽是不过关,可我瞧着她最近日夜训练,大有一雪前耻的劲头。一旦她去了书院,长亭,你当加倍小心。”